“咳咳!”
听澜尽量把自己的咳嗽声音压的最小,不想让老村长太过担心,用手绢捂住嘴,不留痕迹的擦掉咳出的血。这两年来听澜一直消耗着自己的灵力,驱除对面山越来越浓烈的瘴气,身子自然是大不如从前。
村长担心的询问:“听澜你要不要紧啊?很难受就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碍事的,就是灵力消耗的太多,有点累,休息下就没有事了。”
老村长给听澜倒了杯茶:“唉!真是难为你了!”
听澜接过杯子,脸色不太好,显得很苍白。她微微勾勒出一个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正没有什么大碍。
“我是巫女,这是我的职责。”听澜抬眼看着屋檐下前几日村子小孩子送她的风铃,笑容更大了一些,“再说,我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一切,我必须保护好我所珍视的一切。”
“唉!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我知道,所以请老村长你尽量不要让大家去对面的山,神明不在的事,也一定要好好保密。剩下的……剩下的我会想办法的。”
“这个我知道,但是你有想到什么办法吗?”
听澜又喝了口茶,润润刚刚咳的发疼的嗓子。
“我认为这里的神明并没有被那个叫左侧的道士驱除了。”
老村长被听澜的一语惊得站起来:“什么?真的?”
“老村长你先坐下来,我再慢慢讲。”
“啊,好好好。”
“这么多年,从神明不在的时候以后,这座山的灵气并没有一下子消失殆尽,而是慢慢的流逝。对面那座山作祟的妖物,被这里的灵气所限,更是无法踏足这里,所以对面的瘴气才越来越不可收拾,而这里全然无事。”
“这么说神明还在?”
“神明不在了这是事实,但是一定还活着。如果这的神明真的死了,那这里的灵气会一下就消失殆尽的,不会持续这么多年,一点一点的流逝。”
“你的意思是?”
“现在对面的情况已经岌岌可危,随时可能会有人丧命,而我已经不能抵挡,所以!”
“所以你想做什么?”
“实在不行的时候,我想召唤神明,重新结缔契约!”
“召唤神明,重新结缔契约?!”
“对,我已经在找召唤神明的方法了。我不知道原先这里的神明是如何来到这里,又是为什么要守护这里的,神社里也没有留下过多的线索。但是,先辈们的日录里记载着,神明是召唤和结缔契约的。”
这个消息让老村长看到一丝希望,差点老泪纵横:“这真的可以吗?”
“眼下别无他法,一定可以的。”
“嗯,一定可以。”
一席长聊之后,老村长在日暮前下了山。临走时听澜告诉他,虽然她还不是很明白怎样召唤神明,但是她一定能做到。老村长相信觉得自己很相信她,没有理由的相信,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没有怀疑她的余地。
老村长和家人一起用过晚饭后,他让自己的儿子把村里的人都叫到了祠堂,老村长少有的很严肃。
“今天叫大家来,是要告诉大家,从现在起,任何人都不许再去对面那座山。”
一个中年男子开口问道:“事情很严重了吗?还是听澜巫女出了什么事?”
又一个老妇人说:“是啊,这些年都是听澜巫女护着我们,我们才能平安无事,她可不能有什么事啊。”
村子摆摆手:“对面山的瘴气越来越重,巫女为了将其净化,让我们不受其害,灵力耗损过大,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所以大家不要再去那里,为巫女减轻一些负担,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们知道了。”
“一定不去了。”
村民一致表示不会再去那座山,以免染了瘴气,增加巫女的负担。
“现在巫女已经找到解决事情的办法了,她准备为我们重新召唤神明,我们将有新的神明,新的神明将会庇佑着我们。”
村民们一听,脸上都露出激动的神情。
“所以我希望大家还是一如既往的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不再去对面那座山,其他的一如从前。大家要相信我们的巫女。”
“好。”
“好”
“……”
神明不在的这件事,并没有瞒多久,一年半多以前村民们就全部知道。在村民们陆陆续续发现事情有蹊跷的时候,老村长召集了村民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坦白了。
老村长不但没有让村民们因为神明不在的事儿惊慌,还让他们将自己知道这件事的事情,对听澜隐瞒下来,一如既往的过日子。让大家不要去打扰听澜,为她增加多余的负担。
村民们在老村长的劝说下,加上对于听澜的信任,所以村民们一致同意,就这样一直装着不知道。
半月后,情况越来越不好,村子里的小孩子陆陆续续地开始出事。听澜把写好的信折成纸鹤的样子,让纸鹤去找那些出了事的孩子的父母,那他们的父母把那些孩子送上山来,并承诺一定会让孩子平安无事。
村长的声音有些发抖:“短短几日,出事的孩子就已经有十一人了,都是才十岁左右的孩子啊!这可怎么办啊?”
“这些孩子全都被吸走了灵魂,只留下了魄,所以那些孩子现在全部都沉睡不醒。”
“听澜你有什么办法救他们,还是你只是安慰他们的父母。”
听澜摇摇头:“人的魄是依附着灵魂的指向行动的,现在这些孩子的灵魂被强行吸走,使魄无处可依,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这些孩子就真的救不回来了。不过,我有办法先保住他们被强行吸走的灵魂。”
“真的有办法!”
听澜点点头:“麻烦老村长帮我叫几个沉稳的年轻人,我需要帮忙,我要立即为这些孩子做法。”
“好!我这就去!”
老村长让自己正守着那些孩子的儿子,去山下的村里叫了三个沉稳的年轻人。那三个年轻人按听澜的指示,在祭台上布置好了一切。最后听澜分发了四个玉石做的双耳杯,分别从那十一个孩子的手腕上取了十一杯血,每个孩子一杯,然后放在祭坛前一排摆好。
“这些孩子的灵魂现在还没有被吃掉,我想这些灵魂一定是要供奉给了什么大妖怪,活着是让他苏醒的养分,所以当现在还没有被吃掉。”
听澜换上最庄重的巫女服,手里拿着法器,一步一步地踏上祭坛,威严、圣洁让人不敢亵渎。
“我现在开始做法,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可打扰我,绝不不可以!”
“是!我们知道了!”
听澜开始做法,她先跳了祈神的舞,然后捧起第一个装着孩子血液的双耳玉杯,开始念起旁人完全不懂的咒语,直到一个红色的光从杯子里向对面山飞去才停下来。然后听澜又开始捧着第二个双耳玉杯开始念咒语,一直这样重复着。
到后面听澜越来越辛苦,到了第七个杯子就开始不停的吐血,急得下面的人心都像被捏住了一样。但是听澜没有任何停顿,更别说停止的意思了,她的血一边从嘴里溢出来,一边不停的念着咒语,直到完成最后一个。
所有孩子的法事完成后,听澜整个人像羽毛一样,一下软下身子,跌坐在地上。
见法事完毕,那几个年轻人担心的喊出声来:“听澜巫女!”
老村子含着泪:“孩子你还好吧?”
但是谁也不敢上去,听澜嘴角挂着血丝,洁白的巫女服已是铺满殷红。她微微歪过头,看着下面对她担心不已的人,微微的勾起嘴角。
“我为这些孩子的灵魂设了结界,短时间里,那些妖怪是无法吃掉他们的。”
老村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自己什么都不能为孩子们做,此时完全不知道要对听澜说些什么,感谢的话,他知道她不需要。
“我现在要召唤神明。”
“你这样子,怎么还能召唤神明?”
“必须是现在,再晚就来不及了,我已经知道如何召唤神明了。”
老村长还要说什么,听澜对他微笑着摇摇头,老村长看着她惨白却有力量的笑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听澜困难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她拿起刀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玉碗里,又割下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入其中。然后听澜把玉碗放在一个图阵中间,双手结了个印,深吸一口气,闭上自己的眼睛,开始唱起歌来,那首歌就是她娘亲教她的儿歌。
听澜的歌声飘向了大地,传遍了这块土地的每一个角落,她倾注自己仅剩下的所有灵力。天地间立马狂风四起,祭台下老村长和那几个年轻人完全睁不开自己的眼睛。天空的云层疯狂的翻滚着,电闪雷鸣,响彻天地间。
一团烟雾在祭台的前面升起,随即风停了,电闪雷鸣也停了。那团烟雾慢慢的散开,一只猛兽出现在空中。
“是何人如此大胆?这个时间召唤我!”
听澜捧着的玉碗一下掉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盯着前面的猛兽。
“原来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
“怎么会是你?这里的神明怎么会是你?”
“这里的神明一直就是我,很久以前与一个朋友的约定,她让我一直守护这里,但是前段时间我受伤,所以一直在沉睡,今天是应你给召唤而来。”
听澜诧异的瞪大眼睛的看着前面的猛兽,那只猛兽就是,当年吃了她爹爹和娘亲的那只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