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朝着门口,我以为稍稍能看清些他的样子,可是被草帽牢牢遮住的脸,除了能看见惨白的皮肤外,其他的什么都被挡住。
门外又进来一人,同样是一顶草帽,一身凌乱的衣衫,从外表看去,他除了比魔草子高之外,个头像个大人之外,其他的还真没有什么区别。
“祭司大人,这是我的徒弟,以后就由他来保护您。”魔草子跪在地面叩首,那人跪在他后面,跟着一起叩首。
“多谢了。”
“既然这样,你好好休息吧,尽快养好伤,以后的事,自有安排。”魔君话落音,将轮椅转了个方向,外面的侍卫立即进来,恭敬的跪在门口。
“恭送魔君。”我躺在被子里面懒懒的叫。
他估计也只是随便听听,并未理会,带着魔草子,直接出去了。
只有那人还是恭敬的跪在地面,头靠在地上,谦卑有礼的模样。
“起来吧。”我道。
“是。”他回答,然后起身。
我第一次听见那样的声音,不想是孩子,也不是老人,更不是中年人,而仿佛是腐朽了枯叶,伴着沙哑,他的喉咙处仿佛被堵住,发出来的声音似乎被分成几份,能传到嘴边就已经很不易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他恭敬的立在原地,恭敬的答:“回祭司,我没有名字,若是您喜欢,可以替我取一个名字。”
我想了想,在脑海里搜索各样的词,想替他取一个好听点的名字,可是我实在是想不出能有什么样的字眼形容眼前的人,我还没见过这样古怪的人。
我硬是好久没做声,他也耐心的等着,良久,我终于想到,于是开口:“既然你没有名字,那你就叫无名吧。”
“多谢祭司,无名很喜欢这个名字。”
“那就好,我很累了,你先下去吧。”
他又半跪下来:“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的主人,无名定当全力守护,您累了,就先休息,我就在门外等候。”
说完,他就起身,然后出去,透过木门的雕花的空隙,真的看见他站在门外的影子。
真是个奇怪的人,我也懒得理会,一时间也睡不着了,我试着爬起来,用左胳膊托起身体,尽可能的使腹部不要有任何的弯曲。
可是力气不够,右臂又有伤,试了几次,终于爬起来,腹部还是不可避免的痛着。
床边摆着我的鞋子,一身轻纱下的身体,被缠的严实,腿部,手臂,胳膊,全身都是伤口,仿佛讽刺着此刻的我,有多糟糕。
踉踉跄跄的几部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面铜镜,朝里面看,镜子里我就连我自己也认不出来,乱糟糟的发髻,惨白无血色的脸,嘴唇部分干枯无色,几乎和脸是一种颜色了,因为脸上也有伤,所以一半脸藏在纱布下,竟像个被丢弃人偶。
我小心的揭开右脸上缠着纱布,露出整张脸来,一下触目惊心,瞬间被自己吓的清醒,一条猩红的伤口从眼角一直蔓延到下巴,格外丑陋,与惨白的皮肤成了鲜明的对比。
右手抚上脸,我多想就这样遮住,可是只是徒劳,因为这微小的触碰,脸上的伤口立刻传来刺痛,提醒我这难看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