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走后,康熙沉思了片刻,对小宝说道:“小桂子,你说这西门吹雪靠不靠的住?这药有没有用?他会不会是鳌拜的人?”
刚刚把心放到肚子里的小宝道:“应该可以信得过,这药还在这呢,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说完心道:“辣块妈妈的,好兄弟讲义气,西门大哥没有揭穿我,我也得帮他说话。”
“恩,说得有理,既然武功高强的人只需这一份,那么身体差,武功低的吃一点点应该就有效果的。”
“小玄子,我来试试。”说完打开瓶子,用舌头舔了一点,然后把瓶子递给旁边的小太监:“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小桂子,你怎么随便乱吃呢,这里这么多人,随便那个都可以试的。”
话音刚刚落,一旁的数个小太监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看着韦小宝,都是太监,都是心腹,这差距怎么这么大捏。
“这关系到我好兄弟小玄子的安危,好兄弟讲义气嘛。我不亲自试一下怎么放心得下。”韦小宝趁机打忠心牌。心里却想:“这药要是假的吃不死人那就没什么危险,要是真的话这不还有解药嘛,也没危险。这么好的机会当然得把握住。”
“是,好兄弟,讲义气。”康熙感激涕零:“还是小桂子对朕最忠心了。”
“哎呀。”正得意自己想法的韦小宝啪嗒一下倒了:“这药是真的,我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了,站都站不起来。”
“快,快,快点给小桂子喂解药,一点眼色都没有。”康熙急忙对那拿着两瓶药的小太监道:“小瓶的才是解药,你要是喂错了,朕就把你抽筋扒皮。”
“还有你,把朕桌子上的那杯茶端来给小桂子。”康熙狠狠地说道:“小心点,别呛到他了。”
……
第二天,上书房。
康熙道:“小桂子,你去传这几个月一直跟我们学摔交的那十二名小太监来。”韦小宝答应了,出去传呼。
这些小太监在布库房中练习扑击已有数月,虽然没什么武功,但拉手扳脚的本事都已经算是不差了。
康熙向十二名小太监道:“你们练了好几个月,也不知有没有长进。待会有个大官儿进来,这人是咱们朝里的扑击好手,我让他试试你们的功夫。你们一见我将茶盏摔在地下,便即一拥而上,冷不防的十二个打他一个。要是能将他按倒在地,令他动弹不得,我重重有赏。”说着拉开书桌的抽屉,取出十二只五十两的元宝,道:“赢得了他,每人一只元宝,倘若输了,十二人全部斩首。这样懒惰没用的家伙,留着干什么?”最后这两句说得声色俱厉。
十二名小太监一齐跪下,说道:“奴才们自当奋力为皇上办事。”
康熙笑道:“那又是什么办事了?我只是考考你们,看看你们谁学得用心,谁在偷懒。”
韦小宝暗暗佩服:“他在小太监面前也不露半点口风,以防这些小鬼沉不住气,在鳌拜面前露出了马脚。看样子这些小太监还算不得心腹。”
众小太监起身后,康熙从桌上拿起一本书,翻开来看。韦小宝听他低声吟哦,居然声不颤,手不抖,面临大事,镇定如恒,自己手心中却是一阵冷汗,又是一阵发热‘
心下暗骂:“韦小宝你这小王八蛋,这一下你可给小玄子比下去啦。你武功比不上他,定力也比不上他。”
转过来又想:“他是皇帝,自然胆子比我大一点。那也没什么了不起。如果是我做皇帝,那我就比他强了。”虽然这种心理自我安慰用得不错,但韦小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隐隐觉得,就是自己当皇帝也是比不过康熙的。
过了近半个时辰,上书房门外响起一阵走路的声音,一名侍卫叫道:“鳌少保见驾,皇上万福金安。”康熙道:“鳌少保进来罢!”
鳌拜掀起门帷,走了进来,跪下磕头。
康熙笑道:“鳌少保,你来得正好,我这十几名小太监在练摔跤。听说你是我满洲勇士中武功第一,你来指点他们几招如何?”
鳌拜微笑道:“皇上有兴,臣自当效力。”
康熙笑道:“小桂子,你吩咐外面侍卫们下去休息,没听到传呼,不用进来伺候。”说着笑了笑,向鳌拜扮个鬼脸,鳌拜哈哈一笑。韦小宝见鳌拜没有反对,赶紧走出去吩咐侍卫。
康熙低声道:“鳌少保,你劝我别读汉人的书,我想你的话很对,咱们还是在书房里摔跤玩儿的好,不过别让人听到了。要是给皇太后知道了,可又要逼我读书啦。”鳌拜大喜,这小皇帝还是很看重自己的,跟自己说话连朕都不称称我。
连声道:“对,对,对!皇上这主意挺高明,汉人的书本儿,读了有什么用?”
韦小宝回进书房,道:“侍卫们多谢皇上恩典,都退下去啦。”
康熙笑道:“好,咱们玩咱们的。小太监们,十二个人分成六对,打起来让我们大清国的第一勇士鳌少保瞧一瞧。”
十二名小太监把袖子卷了起来,腰带系好,分成六对,扑击起来。
鳌拜笑吟吟的看着,见这些小太监功夫平平,笑着摇了摇头。康熙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笑着说:“鳌少保,小孩儿们本事还使得吗?”
鳌拜笑道:“将就着瞧瞧,也过得去!”
康熙笑笑:“跟你鳌少保比,那自然不成!”说时身子微侧,手一松,呛啷一声,茶盏掉在地下,呼叫出声:“哎呀!”
鳌拜一怔,说道:“皇上……”两个字刚出口,身后十二名小太监已一齐扑了上来,扳手的扳手,抓手臂的抓手臂,抱腰的抱腰,扯腿的扯腿,同时向鳌拜进攻。
康熙看得哈哈大笑,说道:“鳌少保小心哦,别被小孩子打败了哦。”
鳌拜以为康熙指使小太监试他功夫,微微一笑,双臂用力一震,四名小太监就跌了出去。他还不敢使力太过,生怕伤了这些康熙的玩伴,左腿轻扫,又扫倒了两名,随即哈哈大笑。
剩下的几个小太监记着皇上“若是输了,十二个人全部斩首”的话,出尽了吃奶的力气,牢牢抱住鳌拜腰腿。
韦小宝早已闪在他身后,看准了太阳穴,狠命一拳。
鳌拜只感头脑一阵晕眩,心里有些不高兴了:“这些小太监真TMD有些过份了。”
左臂倏地扫出,将三个小太监甩了出去,转过身来,胸口又吃了韦小宝一拳。
韦小宝这两下偷袭,手法算得甚快,但是他手上没有力道,打中的虽然是鳌拜的要害之处,却一点用都没有。
鳌拜见偷袭自己之人是皇帝贴身小太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念一想,皇帝就是想抓自己也不会派这些小太监来吧,心下又有些释然。
想到这左掌一伸,往韦小宝右肩按了下去。
韦小宝上面做样子伸手打鳌拜的鼻子,下面偷偷地伸脚踹想鳌拜的胸口。
鳌拜侧过身子,躲过拳头,砰的一声,胸口被韦小宝踹中了。
鳌拜伸出手,掸了掸胸口,一点事都没有。
韦小宝却“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原来这一腿踢在鳌拜的胸口,跟踢到了墙壁一样,墙壁没事,自己的脚却痛得要死。
鳌拜有些恼火了,眼中凶光一闪,准备下狠手。
康熙拍手笑道:“鳌少保,只怕你要输了。”
鳌拜刚刚准备下狠手却听得康熙这么说,心里想到:“这么大点孩子,得失心都比较重,想在皇帝面前表现一下,这也是正常的,跟小孩子们一般见识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又收了点力,但是他力大无穷,当年战阵中跟明军打仗时,双手抓起明军官兵四下乱丢,来去如风,挡者披靡。又哪里是象韦小宝这样只马马虎虎的学过几个月武功的小孩能对付的。
不一会儿,小太监们在上书房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好,鳌少保果然不愧是大清国第一勇士,小桂子,赐酒。”康熙面露喜色,好象很高兴。
韦小宝应声倒了杯加了料的酒双手敬给鳌拜,道:“大人真是厉害,开始皇上说您是大清第一勇士,力敌千军,我们几个还不服气呢,求着皇上让我们和您比试一场,心想我们这可有十三个人呢,十三个打一个怎么着也不会输吧,更何况我们也练了几个月武功的,就算您再厉害怎么着我们也能坚持个一时半刻的吧。”韦小宝一脸景仰,眼睛里仿佛还闪这小星星:“可这还不到一盏茶(10分钟)的功夫,您就赢了,还赢得那么轻松,能教教我们吗?”
旁边的几个小太监忍着疼,道:“教教我们吧。”
“哈哈哈哈,”军中的士兵景仰自己,自己早就习惯了,可是看到皇帝身边的人也那么景仰自己,鳌拜就有些飘飘然了。
接过韦小宝手里的酒杯,贴近了自己的嘴唇,悄悄地伸出舌头感觉了一下味道,是上好的御酒,味道什么的都对,但还有些不放心,悄悄运转了下功法,也没问题,放下心来的鳌拜咕噜一口,把酒喝了。
康熙和韦小宝相视一笑,大功告成,但为了防止鳌拜狗急跳墙,还得拖一会工夫。
“听说当初鳌少保和明军打仗的时候可勇猛呢,看到哪里明军聚集的人多就冲到哪里,噼里啪啦一阵打,打得明军四散而逃,可威风了。”韦小宝言之确确地对旁边的小太监说道。
“哇,那么厉害呀,你早和我们说,我们也不敢和鳌大人打了,现在搞得一身都疼。”知道内情的小太监小李子很机灵地配合道:“你知道厉害,就总躲在鳌大人背后,甚至躲在我们背后看我们挨打,你太坏了。”
鳌拜看着他们互相埋怨,呵呵地笑着,突然感觉身上一下子没有了力气,恍然大悟:“酒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