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不是在利用她吗？”萧冬霜有些担心那个疯疯癫癫的女子在知道别人在利用她后，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这个你放心，等会遇到她跟她说一声就好了。”
“什么！”萧冬霜看着脸上毫无愧疚的慕天明大师兄“你敢让她知道，你不怕她唤雷来劈你？”
“她已是千年前的人了，超脱了此间世俗，怎么会在意？你怕她报复，倒是你有些杞人忧天了。”
“师兄，”萧冬霜急忙解释道“关键她不是一个老妖怪，她就是一个暴躁的活祖宗，你要跟她说绝对是找打。”
“怎么可能？”慕天明一脸严肃的说道“修炼千年，再怎么急躁的心智也应该变得平淡如海，她必然不会在意。师兄我看过很多记载，但凡修行百年以上者，皆心中怀抱天地，不为世俗所惑。这位虽然跳脱了些，但也是返璞归真，再说她与天正道大有缘分，必会相助。”
“哈，哈，哈。”萧冬霜尬笑道“师兄你有这个自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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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敢利用老娘！那老头活腻了啊！”高离玉愤愤的把嘴里的米粉咽了下去“他算哪根葱啊！按年纪按辈分他得叫咱祖祖祖奶奶！丫的算计到咱头上来？等咱吃完这米线去薅光他的胡子！吸溜～吸溜～”
这是高离玉坐在街上吃米线。断念道人，萧冬霜还有慕天明正坐在旁边看着。当慕天明把掌门的意思说给高离玉的时候，结果出现了这个情况。
“师兄？”萧冬霜默默晃了下还在出神的慕天明提醒他道“米线凉了。”
“哦，好，好。”慕天明似乎还没有从诧异中回过神来，笨拙的挑起米线就往嘴里塞。
还好布置了些符咒，要不然就被人听见了，萧冬霜看着一脸严肃吃饭的断念师伯，再看看失魂落魄的慕师兄，不禁感叹境界这种东西还是有用的。
断念道人喝完碗里的汤水后慢慢说道“掌门师兄的本意也是好的，把那些人都引出来，让高长老把话一块说明白，日后也便少了很多麻烦。”
高离玉一口气喝完剩下的面，舒爽的趴在桌子上说道“咱只不过教给他们一些细枝末节的道法，竟然值得让他们如此感激涕零，把咱当成神来看。”
“细枝末节？”慕天明怀疑道“仅仅是细枝末节怎么会兴起神殿白塔书楼？”
“咱怎么知道？说起来，咱还没有见过你们口中说的神殿白塔等人的功夫，要是拿来比较比较，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我会。”萧冬霜说道“与神殿势力交战时，迫不得已用了天识术，我现在会一部分神殿的道术。”
“哦？用来看看。”
萧冬霜灵识一动，按照脑内法决，想着那个人施展此术的样子，瞬间横移了十几步远。
萧冬霜马上跑回来说道“这个叫做咫尺天涯，当时那人用这个偷袭到月歌。”
断念道人说道“确实是神殿上乘道术，无声无息，几乎可与天正道秘法浮光掠影相比。”
“过来。”高离玉对萧冬霜勾了勾手指，萧冬霜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
高离玉将萧冬霜拉到凳子上，轻轻一点对准眉心一点。萧冬霜顿时觉得有一种寒冷从那处扩散开来，但只是悄悄持续了一会。
“很像，但不是。”高离玉眉头一皱“记得当年咱留了个心眼，将一部道法上的东西分成几份来教。各个部族所学，皆是不完整的。由此看来，他们应该通过自己不断地猜测，甚至再结合自己的信仰和感悟，揉杂而成。”
“这样最后会变得如何？”
“不怎样，”高离玉垂涎的看着远处的冰糖葫芦道“师父教咱的时候就说了，道由心生，心假香传。所谓法，皆不过是通往道的方式而已。”
断念道人问道“若是真的通往道了，是否可以成仙？”
“不知道。”高离玉咽了口口水道“咱没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不过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的话，咱师父应该算一个，起码也得算半个。”
断念道人感叹说道“千年之前先人就有如此境界，可千年之后的今人，却不进反退，真是可叹。”
“也不能完全怪自己，修道之法没了，你们只能靠自己摸索，这就好比蒙着眼睛过河。这比咱那时候要困难的许多。咱仔细看了看神殿的修炼法门，确实有些偏移了道法的本意。”
“道法的本意？”慕天明细心体会着这句话，问道“道法的本意就是让人超脱生死吗？”
“你这么想也没错，师父说过了，道法大成时，便可堪破生死，遁出红尘。”
萧冬霜听的云里雾里，忍不住问道“那修行天正道的道法就可以达到那种程度吗？”
高离玉有些迟疑的说道“现在的天正道法，确实有可能。但是神殿的却不可能了。”
“高长老此语何意？”
“咱观神殿的法，发现他们竟然把愿力写进去了。所谓愿力，也就是信仰之力。简单点说，只要有人修行了神殿的法，就有愿力生成。”
“那愿力有何用？”
“人是万物灵长，只要愿力足够，便可和天地灵气相当。这种方法既简便又粗暴，直接用无数信徒的愿力撑破境界屏障，很快就可达到顶尖之列。”
“真是可怕，”断念道人惊讶道“若长老说的是真的，那神殿强者肯定数不胜数，必须赶紧跟掌门师兄说。”
“不必担心，”高离玉摆摆手说道“境界哪里是这么好突破的，哪怕把所有人的愿力收集起来给一个人，他灵识达到无我阶段就不错了。别这么看咱，师父说的。”
慕天明突然明白了什么，明悟般说道“但即使是这样，那神殿还是有一个绝强的修行者。难怪神殿在拼斗中屡屡处于下风，却还不骄不躁，原来是有至强者坐镇。”
高离玉怜悯说道“虽然这种方法可以稳稳产生一个强者，但师父说，使用愿力，永远成不了仙。仙本是超凡脱俗，游离于红尘之外。可这愿力之法却让那人被红尘气束缚，永远得不到超脱，所以师父曾经警告过我们，便是一丝一毫的愿力也不准沾染。”
慕天明感叹道“不过修仙之路本就遥遥无期，比起远在天边的成仙，近在眼前的超凡或者更加吸引人。”
“也有道理，看你自己怎么想的。”高离玉悠然说道“不过，这种聚集愿力的方法对修行没有一点好处，纯粹就是力量的堆积而已，无论境界，还是技巧，比起同等的修士，都是远远不及的。而且等到了一定的修为，再想有些突破，便是仙也帮不了你了。”
断念道人感慨说道“拔苗助长，终非良策。再玄妙的道法也超脱不了天地的规则啊。”
“确实如此，”高离玉点着萧冬霜的头道“所以从今往后，小子，还是别太依赖天识术的好。”
“我知道了，”萧冬霜点头道“不到万不得已，我必然不会去用它。”
“嗯，乖，去给咱买个糖葫芦和烧饼过来。”
萧冬霜一脸茫然的被高离玉打发走了，高离玉见他已经走出结界范围，便对另外两人说道“咱大概已经知晓神殿白塔那边的想法了。”
“哦？是什么？”
“自然是跟咱要完整的道法，还有，洗除愿力的方法。甚至咱预想，当年跟着咱学习道术的那几个人，还没死透。”
嘶———饶是定力非凡的两个人，也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如果在一个月之前，他们会认为这是荒谬的。可是如今，荒谬正站在他们面前向他们猜想着另一个，或者是另几个荒谬。
相信似乎是面对现实的最好选择。
“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慕天明喃喃的说道“天正道一直跟怪物在争斗。”
“喂！咱可不是怪物！”相比于慕天明的震惊，高离玉倒显得轻松许多“甚至咱能想象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高离玉看着萧冬霜买完东西回来，也拿起糖葫芦毫不在意的接着说道“跟咱不同，没有阵法护住肉体，不出百年身体就变的腐烂。恐怕现在他们只能以灵识存在。”
“只以灵识便可存在？那岂不是达到无我的境界？”
“不错，那便是无我的境界，不过那种状态是由人们的愿力支撑起来的，若是所有人都不修神殿法，不信神殿，他可能就消失了。可反过来说，只要有人信，他便永远也死不了。”
萧冬霜傻白的问道“那这算不算成仙？”
“算个鬼，”高离玉淡淡的说道“像这样活也活不好，死也死不了的状态，可以说是鬼了。”
慕天明悲叹道“如果是这种的永生，那还有什么意义？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之中，恐怕连自我都无法保持。”
“自我满足呗。”高离玉说完这句话，抬头向远处看着，仿佛跟某个地方的人对上了视线。
见众人皆不说话了，萧冬霜小心翼翼的说道“没事，我撤了结界？”
断念道人轻轻一点头，萧冬霜用鞋底在桌底一抹，熟悉的街道嘈杂声又传入到众人耳朵中。
“那就按说好的，你们师兄弟去北将军府，我回山请教掌门师兄。高长老还请自便。”
“那咱跟着他们吧，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
“如此甚好。”断念道人一点头，回身离去，没入一小巷不见。
“我们走吧，这个时候去找北兄应该正好遇到。”
三人一同离开这小面摊，朝着将军府走去。
北将军府是皇上钦点的位置，就在皇城南边最好的位置，这个位置以前可是二皇子的别院，自从二皇子入道后，多少皇公贵族想买下此地。可最终还是皇上赏赐给了凯旋归来的北世杰。
三人无暇他顾，路上的精美店铺皆是不管，一路朝着北将军府走去。
“师兄？为什么不用法术？”
“京城里禁制甚多，但凡一用法术，便会被玄机司中人盯上。我们有名有姓，被盯上查一下就好，可高长老不同，要是被盯上，那可没完没了。”
“让他们查呗，”高离玉无所谓的说道“查出来吓死他们。”
“呵呵。”两人只能陪笑。
萧冬霜见慕天明左转右转，皆是走的小路蹊跷之处，疑惑道“通往将军府的路，有那么窄吗？”
“这是抄的近路，而且我们要从后门进去，现如今北兄可是风头正劲，走大路，太明显。”
三人又走了一会，终于是走出了小巷，萧冬霜看着眼前这一片华丽的建筑群，不仅感叹贵族的奢侈。
“皇宫也不过如此吧。”
高离玉指着远处一家围墙特别高的庭院说道“甚至不如，你看那家，咱看着就比皇宫后院气派。”
慕天明看着高离玉指着的那里，赞赏的说道“长老好眼神，那里就是北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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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冬霜站在后门已经足够气派的北将军府，他似乎可以明白北世杰面对众大臣的心情。
仅仅是一个后门就比刚才萧冬霜见过的某个侍郎的前门大许多，更不用提其中的建筑。
“谁？”开门的是一个贼眉鼠眼的侍从，他一看见慕天明顿时本来充满警戒的眼神变得异常谄媚“哎哟喂！这不是慕道爷吗？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里？”
被师弟和高离玉奇怪的眼神，慕天明感觉自己仿佛成为青楼里的常客，而那个侍从完美的跟皮条客角色重合了。
“咳咳，”慕天明严肃下“我是来找北兄的，麻烦您通报一下。”
“明白明白，”那个人眉毛不断抖动着说道“道爷您不从正门走想必是有大苦衷的，您放心，我保证不让外人知道，您进来稍等。”
慕天明忍着从背后传来的两道目光，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找了个凳子坐下了。
萧冬霜进门一看，原来此处是个花园，园子里分散种着时令鲜花，看来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到鲜花。
侍从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对慕天明说道“北将军说了，您在这等会，他马上就来。”
“哦？”慕天明打趣道“北兄也不请我们进去，莫不是屋子里有什么好东西舍不得让我们看了？”
“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您和北爷的关系私下里哥几个可都是清楚的，哪里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今天来了个人，实在是有些碍眼了。”
“谁？您说。”
“兵部尚书梁翰，从早上做到刚才，估计现在还在正门口呢。”
“兵部。”慕天明念念着，想起什么，嘴角一笑，岔开话题道“您这里花不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