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十五王爷说这话时背对着珞书,珞书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和神色,但是却能听出他的语气并不像是认为自己应该受到责罚的。再看西门慕霆,他的没头揪成川,虽然一会就放松了,但珞书还是看出他的不满。而他开口说的显然也不是符合他自己心意的:“十五王叔言重了,朕怎么会责罚于您呢?”
一众朝臣似乎还沉浸在珞书刚才出的对联上,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陛下和十五王爷之间的暗流涌动。珞书便打量起那位四王爷,很奇怪的是,他似乎完全不在状况内,突然之间神情恍惚起来,像是在发呆。也许他本身就不想参与进来吧,所以才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那边的暗流涌动还在继续,这边的武官们又开始议论了,一会之后,有人站出来开口了:“陛下,微臣想着都说苏珞公子聪慧无比,可是光几个对子,还不足以证明吧。”
西门慕霆稳稳自己的情绪,转而看着那位大臣道:“那爱卿想要他如何证明?”
那位大臣向前一步:“正所谓文武应兼修,既然文刚才已经证明了,你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证明一下武?”
珞书一听,这就是红果果的挑衅了,如果自己还坐以待毙那就是傻!这次,珞书自己率先开口,要是还等着西门慕霆那家伙来开口,自己估计又要被他坑惨了:“这位大人此话一出,想必便是咱们西双生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将军了。首先,苏珞要向您深鞠一躬,您所代表的那一个阵营不仅要为国家百姓的安危鞠躬尽瘁,现在这么看来,还要操心晚生是否如传言中一样才学相当,是在老累得很。其次呢,晚生是在羞愧的很,晚生所知的那点知识理论不过都是从前人那里得知而已,通过自己的学习转而变成自己脑子里的东西,而这些不过都是理论上的。至于您刚才所说的武方面,晚生实在愧疚,在过去实在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去了解太多。您要考我,无奈,我只能说我无能为力了。”
那位武官一听,嘴角挂起讥诮的笑:“看来,也不过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罢了……”
“大人此话差矣,晚生虽为书生,却自认为并不是百无一用。”珞书缓缓打断他的话。
“那你如何证明?”
珞书浅笑一下:“陛下,晚生请求抬上一张桌子,拿上一个鸡蛋来。”
西门慕霆不知珞书想搞什么鬼,很好奇她会怎么做,便吩咐黎如河按照她的要求拿上来。众大臣看着也是一头雾水的,纷纷开始议论着这个苏珞要搞什么鬼。
珞书等黎如河准备好之后,她便走上前,指着餐桌上盘子里的一只熟鸡蛋对那位武官问道:“现在晚生想问的是,大人,您能把这个鸡蛋竖立起来吗?”
那位大人轻蔑的看着珞书:“这有何难,我堂堂威武将军还立不起这么个小小的鸡蛋?”便上前去试,但是左放右放,那个鸡蛋都没能够竖立起来,他倒是慢慢的急出满头大汗来。
一旁观看的大臣们纷纷说这是不可能的事,那位威武大将军的同僚们也开始有人劝他,要他放弃,这根本不可能。开始时,他还抹不开面子,非要立起来,可鸡蛋又滚了几次之后,他也无奈放弃了:“罢罢罢,立不起立不起!”重叹一口气,拂袖回到自己的位子。
珞书在一旁看着,微微笑着,等他一走,她便漫步走到桌子前,拿起鸡蛋,轻轻地在桌角一磕,磕破了一点鸡蛋的尖头,然后把鸡蛋竖立在桌子上。这么做了之后,转身对那将军鞠了个躬然后说道:“大人您办不到的事,晚生办到了,这是不是证明书生并不是百无一用?”
那将军征战沙场驯服士兵的人,哪里会肯对一个小公子服输,当即放大声音说道:“用你这种方法,谁都能把鸡蛋竖立起来,这不过是最简单的事。”
他这么说,珞书也不急,淡淡的回复道:“大人说的是,这确实是最简单不过的事,可是,您刚才却没想到。”
珞书这话一说出来,大殿上又是一阵无声,都在想着,这个小公子果然非同一般。再要刁难下去,这些朝臣的脸面都怕是要保不住了。西门慕霆作为这些朝臣的陛下,自然也是有所感触的,他又不是不知道珞书的与众不同。为了不让自己的“爱卿们”多保存点颜面,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十五王叔,见他一脸意味深长的神情看向远方,便吩咐黎如河准备着退。
黎如河得到主子的吩咐,上前一步高声唱喏:“众爱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众大臣听了这,纷纷开始行礼,齐声道:“恭送陛下,陛下万安!”
珞书也跟着行礼,礼罢之后,众臣开始退下。珞书一时不知作何反应,边想着跟着他们一同退下,旁边就想起一道声音:“苏珞留下。”好吧,走了几步的珞书就停住了脚,转回身来站定等着西门慕霆的“吩咐”。
这时,那位十五王爷走到珞书身边时,用很低的声音对她说道:“我所料果然不错,苏公子真是非同凡响,竟让我们上了这么一次别开生面的早朝。”说完笑容更深的走了。
珞书有些想不通,不解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这人怎么这么奇怪,说的话也奇奇怪怪的,难道……
等所有大臣都离开了,西门慕霆吩咐黎如河把所有宫人也带着退下,偌大的正殿又只有珞书和他两个人。黎如河把大门一关上,西门慕霆僵硬了很久的身子陡然松懈了下来。
珞书也晃了晃几近麻木的双腿:“尊敬的西门陛下,这大清早的,你把一个早餐都还没用过,刚从床榻上艰难爬起来的人叫来跟你们一起上早朝?你说你这是不是有点太违背常理啦?你是不是故意要你这些文武大臣来虐我的,大清早的耗费我这么多脑细胞来对付他们,喂,我很累的!我警告你,你要是惹我暴怒了,小杰回来可就遥遥无期了!”
“不是朕叫你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