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放下,他又何尝放下过?她怨恨了五年,他的懊悔与自责也已经伴随了他五年。他们从来没有敞开心扉谈起过以往的点滴。可她越是不打不闹,冷冷淡淡,他就越是不好受,虽然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求得她的原谅。现在他只希望她能开心。
“不要说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的。”她把头从他心口挪开,一手细细抚摸着他的脸颊,认真地说:“展尧,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谢谢你。”
如果说她曾经有过怨恨,可是所有的怨恨和痛苦,都已经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失殆尽。这些年他的忏悔和努力,他对她的维护和宠爱,她都一直看在眼里。凭心而论,他做的真的已经很好。
从当年还没有开始拍拖,到结婚至今,他从来没有如其他豪门公子那般有这样或那样的花边绯闻。即便她忙于自己的工作,他都依旧包容,眼里心里只有自己的太太和孩子。除了工作,就是陪伴他们,对她的爱意没有减少一分。
她不愿意社交,不喜欢被曝光,如果有需要她参加的重要场合,他都设法替她解决,凡事替她设想周到。又事无巨细地对她悉心照顾,给她能给予的一切。
除此之外,她的生活算是相当自由自在,上没有婆婆管制,下没有小姑闹腾,整个康家嫡系目前也就她一个女眷,有长辈疼,有老公爱,还有两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对于这样的日子,她应该知足,也非常知足。
而对生活的满足也冲淡了她对他的怨恨。对他的怨恨越少,她回归家庭的念头就越强烈,直到今天终于递上辞职信,从此专注家庭,全心全意做他背后的女人。
也许爱情,真的可以包容一切。他是值得她去爱,去牺牲的男人,虽然他依旧一如既往的强势,又霸道如初。可也正是他的强势与霸道,将她从人到心从初始就给牢牢俘虏,让她从此无法自持地万劫不复。
“倒是你,还是没有放下我和他的过去?”她垂眸笑笑,“每次孩子们提到他们的uncle,你都不开心。是不是还在介意婚礼前,我对你说的话?”
婚礼前夕,在镜子前,他拥抱着穿着婚纱的她,认真地问:“下辈子,还做我的新娘,好不好?”
“不好。”她对着镜子里的他认真地摇头,诚实地说:“我答应过他,下辈子,我会选择他。我不会食言。”
从那以后,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个纠结。
“是的。”他同样诚实地答:“我一直都在介意。不过,既然你已经答应他,我就不再逼你。不过,只允许他拥有你的下辈子。往后,你的每一辈子,生生世世,都只能属于我。”
她笑了。“你看,你还是没有放下,还是这样强势霸道。”
“他又何尝放下过?这几年从来没有回过香港。他始终没有放下你。”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你相信我就好。还是,”她抬起眸,深望着他,语气与目光同样的意味深长:“你始终都不信我?”
“我信你,永远都信你。”
他抚摸着她的发丝,回忆着与她初相识,和与她刚开始拍拖时,她的那份再也不会回来的活泼与纯真。
其实,从他将她检控入狱的那一天起,她就或抛弃,或丢失了她的那份纯真与活泼。她的眸底始终有一抹无法散去的忧郁。
终究是他辜负了这个女人。他发过誓,她丢失的那一年,他会用一生偿还。他正在履行这个誓言,也会履行到终点,甚至会履行生生世世。他只期盼,她能真正开心起来。
“这次他们的暑假,我们一起去美国,好不好?他们既然喜欢柏伦,那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她倚在他心口,微笑地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