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扬起胳膊,要狠扇上一巴掌。
可胳膊在半空中被拦截。
“我是柏伦的女朋友,他是你弟弟,你这样对得起他?”她咬牙。
他紧捏着还在半举的胳膊,冷笑:“你也知道会对不起他?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利用他来报复我?!”
“你干吗认为我要报复你?”
“你明明知道他是我弟弟,为什么要和他一起?”
她顿了顿。
她很想赌气地说:我就是要报复你。
可内心的悲凉无力,让她终究坦白:“我不知道他是你弟弟!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和他一起!”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火气上来:“信不信随你。反正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你果然还在恨我。”
“康展尧,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报复你。因为我没有恨你,至少现在。”她闭上眼,别过头,如实说道。伴随的,还有复炽地心痛。
展尧单手掐住她的下颚,把她的头拨至正面,逼她睁眼,与自己对视。
他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躲我,不肯见我?你明明知道,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我不会放手。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要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那个人居然是我的弟弟,是你的小叔!”
“我们已经分手。既然分手,和谁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下巴被他捏的酸痛,不自觉地扭头。
“你没有这个自由。”他目光紧逼,不给她一丝呼吸的空间:“你没这个自由。因为我们从来都没有分手过!”
对上她惊惧又不解的眸光,他继续道,一字一句:“当初是你单方面提分手。我从来没有答应。你的男人,始终是我,也只能是我。”
你的男人,只能是我……
这是他在她离开英国的时候,给过她的警告。
当时她很反感这样警告,却不可否认,正是这个警告,在她内心泛漾起初恋的甜意。
曾经有人说过,她是一个爽直倔强的女人,只有强势的男人才能降服住她。
而她,果然在他次次的强势中,步步沦陷。
于展尧是,于柏伦亦是。
有种人,从内到外都透着不加掩饰的强势与冷冽,如展尧。
而有种人,外表亲和尔雅,内里却透着不容置疑地强势与固执,如柏伦。
这两个强势的男人,都成功让她缴械。
想到柏伦,她心里顿时翻腾。定了定神,淡淡道:“你怎样讲都可以,请放我走。我早已经和你讲过,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互不相干。”
说完从床上挣扎着起身。
手腕被锢扯住。
“你凭什么拦住我。”她开始吼。
“凭你是我的女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我们之间的牵扯,这辈子都不会撇清。”虽然没有吼叫的音量,但是却有吼叫的效果,声音夹含的凛冽寒意让叶暮倏然一颤。
“你是个疯子。”她恨道。
展尧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
他靠近叶暮的耳垂,忍住要爆发的怒火,吐息道:“我是疯子。自从在英国遇见你,我就一直在发疯。学法律是为了你,考律师执照是为了你,当检控官也是为了你。即便后来辞职也同样是为了你。这一切你不是不知道。”
“知道又怎样。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你不能左右我的决定。”她固执始终。
“难道你就没有左右过我的决定?”他开始吼。
“我什么时候左右过你的决定?”
“你单方面提分手,一直躲避我,就是左右我的决定。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
“随你怎样想,放我走。”她挣扎着要脱身。
不顾她已经被捏得青紫的手腕,他将她的身体扣压的愈发紧。“放你去哪里?去我弟弟那边?让我发疯的,从来就是你!”
“我去哪里不用你管。”
“我等你至今,得到的却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女人投入别的男人,甚至是自己亲弟弟的怀抱,让我怎么不发疯!”他隐压的怒火终于得到质的爆发。取出了手机,拨打号码:“我现在call柏伦,跟他摊牌。”
叶暮慌不择路,一个弹跳起,几乎扑到手机上,把手机抢夺了过来。“不许call,不许告诉他!”
他怒吼:“难道就让我看到他与自己的大嫂搂搂抱抱而不知情?!”
“我不是他的大嫂,你不要自欺欺人。”
“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在这个房子里做的所有事情,和从你一年前接受我的求婚开始,你就是他的大嫂!”
叶暮愣怔住。
往日的回忆又翻涌而来。
就在这个花园里,秋千躺椅上,俗套又浪漫的求婚,让清风拂漾的满园愈发秋意盎然。
此刻她本就无助的心,愈加揪痛。
痛到极致,她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放下手机,颓坐到床沿,轻轻地说:“展尧,我们静下心,好好谈谈。”
因为方才失控的扭扯纠缠,此时双双已衣冠不整,发丝凌乱,床单褶皱,场面无处不透着暧昧气息。
叶暮撑着起来,才发现自己上衣已被全部撕扯开。
她赶忙将衣服合上,慌不急措地扣扣子。可衣服的一侧已被撕裂,她拉过床单,遮捂着暴露的地方,尴尬而无措。
展尧唇角挽起一抹冷冷地似笑非笑。“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不用在我面前装纯情。”
叶暮脸色涨红,没有作答,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
展尧理了理扯开了几个扣子的衬衫,随即下床,缓缓步向卧室衣柜,打开,取出一件女式外套。
这是她曾经遗忘在这里的。
那次之后的第二天,她就在案子中出了事,随后被内部调查,被他亲自检控,然后坐监。
从那一刻起,她的幸福,戛然而止。
而这件外套就这样一直被遗忘在此。
她遗忘的东西,他却在乎至今,视若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