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干什么呢你,像失恋了似的,这几天看你就蔫吧。实习的事怎么决定了?”顾晨晨扯下我的耳塞,顺手塞给我一个桃子。
无精打采的咬了一口,j市的水果是真好吃,甜脆脆的。“不知道,导员说可以把我安排在这儿实习,但不一定是省立。我妈说让我回咱们市医院,他根本就连提都没跟我提过。我真拿不准他的想法。孟可欣虽然跟他分手了,但是周末我去他家送资料还遇见了,我现在,其实……”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林清明确实有能力有魅力,今年能评副高了吧?放哪也算青年才俊。但是你也犯不着这么样啊?嫁不出去了?不说回咱家,就在这儿,那周帅,也是个挺好的选择啊。他爸那是二院的书记,你俩以后那还不是在二院横着走?你看周帅对你那殷勤劲儿……”
“哎呀,晨晨,你别说我了,脑子都乱死了。你什么时候走?我是明天晚上的票,一周以后回来。我赶得及送你吧?”
“不用送,我受不了那送来送去的,我是回家,你在外面玩的再野还能不回家咋的。西安那边你联系好了吗?别去了没人理你,再玩丢了。”
“不能,同学朋友,联系了好几个呢,住处都给我备好了。我出去溜达溜达,也许能想明白呢。”
“哼,短信收好了,这是我表哥的电话,到了那万一有事给他打电话。”晨晨表现的不屑,却还是帮我想好了万一。相处的四年来,这个同乡舍友一直像姐姐一样对我包容照顾,到了分开的时候依然,忽的就有些伤感,眼圈红着,“晨晨,谢谢你。”
“你不用对我用这美人计,把这梨花带雨的样儿多给你的林老师看看,你早就把他收了,还用看着人家在你眼前谈情说爱?”
敲门声起,隔壁王芮探头进来,“都在?正好,晚上一起吃饭去。都是熟人,呵呵,不许迟到啊。6点我过来喊你俩。”没等我俩细问,已经风风火火的冲到了对门。
临近实习,大家各奔东西,名目繁多的聚餐纷至沓来,滴酒不沾的乖宝宝最近也酒量见涨,颇有了东北妞的豪气,尤其是晨晨,俨然已是盛名在外。惹得身在北京的韩在飞天天电话我,看好他的小娇妻。
晚上,躲在角落里看他们嗨。继续听齐秦的《夜夜夜夜》,不知是凑巧还是怎么,最近参加的聚会里都有周帅在场。有那样的老爸,受人推崇在所难免,毕竟要安排个把人进二院实习,不过是他搭句话的事。看着晨晨和他长袖善舞的样子,忽然想起温文尔雅的韩在飞,若是被他看到这场景,怕不是要把晨晨揣怀里藏起来。忍不住就笑出来。“听相声呢?还笑?”周帅凑过来,摘了我一个耳塞放在他耳朵里,“走,领你出去坐会儿。”摘了耳塞还我,打桌上拿了啤酒,牵了我出去。这是一所二层居民楼改的酒店,楼顶是个休息的露台,老板摆了躺椅,放了遮阳伞。平常吃过饭,我们也喜欢来这坐坐,j市城区污染重,在这里也看不到星星。但是夜里微风习习,楼下的喧嚣也衬的这里愈发安静。“把你的耳机摘了,咱们一起听。”扯下耳机,隔空和周帅碰杯,一口口啜着。再回头,冷不防撞见盯着我的眸子。有些狼狈的看向远处,没话找话,“你说现在咱们吹的这小风儿,是黄河上来的吗?”。没理会我的打岔,已有些酒意的周帅坚持问,“小婉,你喜欢林清明是吧?”尴尬的停顿,不知道如何回答。学生单恋老师?说出来,别人只会说我情窦初开,于他,不是什么好事吧?看出我的犹疑,“我没跟别人说过,除了林楠。”微怒,“为什么?”
“因为不想看你这样儿。林楠是他弟弟,我告诉了林楠,他就一定知道你的心思,如果他心里有你,他就会有所表示。而不是照常谈恋爱,只把你当他的学生。”
手机里正巧播放阿桑的《受了点伤》,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下来,周帅轻手轻脚的拿走我手里的啤酒,仿佛怕惊醒我,抽了纸巾给我擦眼泪。“小婉,我想给你幸福,让你快乐。”
周帅纨绔不假,可在这件事上,他能如此,已是给我莫大的自由。他完全可以像对待韩素一样,在寝室楼下摆了鲜花,拉了横幅造势。而他选择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夜里悄悄说出来,纵使不爱,我亦感怀。
不愧是情圣周帅,看我径自落泪无回应,已懂我的心思。自搭台阶的嘲讽,“不要哭了,被他们看到会以为我逼你喝酒把你吓哭的。擦擦眼泪,随意聊聊。”说是随意聊,问题却八卦的像是晨晨的原话。
“你喜欢他什么?”
“他看《傲慢与偏见》的英文版,毫不费力。”
“他一个博士,英语好很正常。”
“你认识几个医学博士有这样的文学爱好?中文版的都未必会读。”
曾经晨晨被我在此问的哑然。可是周帅说,“爱情来的时候,你总会找无数个理由证明他的与众不同。好比现在,如果我肯为你去看英文原著,你若爱我,会感动。你若不爱,会觉得我东施效颦。”
轮到我默然,的确,因为我爱上了,所以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