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见玉珏转身就要回屋,忙道:“国都里来了贵人,你快去吧,别当我们怠慢了贵人。”
玉珏面上一愣,国都里来了贵人?如今这般潦倒还有什么人会这般找来。玉珏心上一惊,莫不是宣阳王府终是不肯放过她。
不知今日来的是何人、要干些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玉珏如此想着,心里也到是宽慰了不少,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烦闷,不觉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她和青奴所住的西厢。
玉珏推开了房门,只见房中端坐着一个妇人。三、四十岁上下的样子,梳着蟠桃发髻,只是一支上好的翡翠簪子。一身泼墨绿的短袄长裤,上面点缀着些许翠竹。一脸的慈善,这正是玉珏儿时的乳娘,后来入了宫做了皇子的奶娘,如今在慈安贵太妃跟前侍候的墨竹嬷嬷。
玉珏盈盈一礼,开口道:“奶娘如今可安好?”
墨竹见玉珏如此,紧忙上前扶起,口中连声说道:“小姐消瘦不少。”墨竹上下打量玉珏复又说道:“小姐怎么如此清减,过的可还好?”说着又不住的看向外院。
玉珏深知寄人篱下的苦楚,不愿多说只道:“只怪玉珏自己身体不好,舅舅一家待玉珏甚好。”墨竹闻此一言,神色稍稍转好,随即笑道:“老奴今儿带了东西来,是慈安贵太妃的恩典。”
玉珏微微一愣,只见墨竹打开随身的木盒,说道:“这些吃穿用度的东西都是慈安贵太妃赏赐下来了,想当初在沐府,夫人对老奴甚好,小姐也甚是乖巧,如今这般,老奴也是有心无力,只能讨些恩典,为小姐补身。”
玉珏怎会不知墨竹嬷嬷的心思,只将木盒打开,从中取出各色吃食。墨竹笑道:“这些吃食都是宫中娘娘们食用的,都是慈安贵太妃恩典的,小姐如今这般消瘦自是要吃些好的补补。但是如今这般也是诸多不便,太贵重的吃食也不合时宜。”墨竹一边帮玉珏细细的收拾,一边说道:“这是宫中御医配置的补药,小姐要按时服用啊!老奴还做了几件过冬的袍子,小姐的袍子都有些旧了。还有一些手炉和暖婆子,虽然不比在府里的时候,但也还是合手的!”说着又看着屋内的陈设,有些心酸的说道:“小姐如今这个屋子实在是委屈了,老奴以后有机会再为小姐添置一些吧!”
玉珏苦笑道:“奶娘,如今沐府已经不比从前了,难为奶娘这般惦记着玉珏,玉珏真不知以后要如何报答。”
墨竹摇头叹息道:“小姐,这个时候还说什么报答,老奴也对慈安贵太妃讲过,可沐府的事情牵连甚广,其实宣阳王并没有陷害老爷,小姐何苦时时为难自己啊!”
墨竹又是一叹,轻声说:“小姐何苦再在这种地方受苦呢,其实宣阳王的心意小姐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小姐心里的一个坎儿而已,一句话而已。”说着又朝玉珏深深的看了一眼,似有满心的话要都玉珏说。
玉珏只觉心头一颤,不觉红了眼眶,颤声说道:“玉珏不愿去想。”
墨竹点头称是:“小姐心里通透,并不糊涂,很多时候小姐不愿旁人牵挂。”墨竹又一沉思,复又轻轻笑道:“其实老爷、夫人的情况老奴也知道一些,虽说地方苦寒、日子也苦了些,可是到底是平静了。前些日子宣阳王爷进宫给贵太妃请安,还提起了小姐。其实宣阳王的心意小姐是知道的。贵太妃也问了王爷是否与沐府之事有关,王爷还发了脾气,王爷是不会骗贵太妃的。老奴当时也在,从未见过王爷如此发脾气。”
玉珏抿唇苦笑,墨竹又一叹道:“贵太妃也未见王爷如此过。”
玉珏心中忐忑,不知如何接话,只是愣在一旁,不知道想什么竟然入了神。竟喃喃自语道:“如何这般呢,难道玉珏怨错了。”
墨竹一见,忙又扶了玉珏一把,说道:“小姐莫要这般自责,毕竟事已至此,小姐也要看开些。等有机会老奴再在贵太妃和王爷面前多提提小姐。过些日子事情淡了,小姐再做打算。”
玉珏眉头一松复又皱眉一叹,道:“难道此事另用隐情,可玉香临死之时,却说是宣阳王许她为大哥的平妻,如果不是又为什么要如此说呢?”
墨竹眉头也是一紧,轻声道:“怕是中间有什么隐情吧!怕是玉香那丫头想以此向王爷提条件吧,不过可能王爷并不知事情会是如此不可收拾。”
玉珏暗自思揣,怕是一个情字,宣阳王和玉香都被有心的人利用了,而爹身居高位,听多了奉承之言,竟落得这般田地。想来心地里的忧愁更加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