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之人,流浪之人,天涯之人
梦中的相守
是最美好的守候
……
――摘自小曦(不是梦的哥哥)日记
距离韩曦的忌日还剩下整整7天,自和诗雅对话之后,迪安不再随时随地跟着小曦,而将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梦身上。故人已逝,又值冷秋,寒**近,不得不说,情况极其糟糕。
对于梦来说,她需要一点时间,来让自己沉浸于秋的萧瑟和夜的悲伤之中,只有这样,重新感受那件事带来的痛楚,重新流下那痛彻心扉的泪水,她才能在由他组成的梦中,慢慢愈合伤口,慢慢归于平静,然后在既得的指引下,慢慢走出伤痛。
这是她想出的办法,但她至今尚未成功,因为她每次,都不能归于平静,她本不是安静之人,这般蚀心之痛,叫她如何承受?
这段日子,她仍是如此。不说,不笑,不哭,也不闹,她尽力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但迪安绝不允许她以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即使可能成功。
他曾无数次询问,那天小曦究竟跟她说了什么?有没有对她做什么?但她每次都微笑着回答什么都没有,并说小曦的话很无聊。他当然看得出她的假笑,也当然看得出她的反常,可她偏偏对这件事态度异常坚定,小曦真的只是提醒了她两句吗?
彼此联合的心瞳,彼此相连的伤痛。人们都说秋天是个伤感的季节,但其实是人们的心情会相互传染,彼此是彼此的光明与暗夜。
梦是真的愈发的平静了,迪安也是真的愈发的焦虑了。但他明确一点:那就是梦很擅长伪装,更确切来说,是很喜欢伪装,其实她演技很烂的,通常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就像这次一样。不同的是,迪安这次摸不透她的内心,因为他感觉不到。
小曦也安静下来不再动手脚了,迪安没有“质问”她,也不会追问她,他只想,一心一意的守护好这两个女孩儿,等那天尽快过去,等任务赶快结束,然后一起回去。但他清楚,那种奇迹怎么可能发生?正因如此,他才需要在这里,阻止最坏的情况发生。
诗雅这阵子来学校的时间愈发的少了,就算是到了,也只是坐在校长室里喝茶,并不和任何人说话。
而今天,她更是直接坐到了校长室外走廊边的护栏上(因为是石砌的,可以坐在上面),因为是上课时间,加之校长室并没有和其他办公场所距离很近,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她,也就没有人阻止她。于是,她便一个人,在那里静静的坐着,仿佛与世隔绝。
“诗雅。”她背后突然传来急促的声音。
“您不用继续认真工作了吗?陆叔叔。”她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你先下来。”他仍着急地恳求到。
“请您别误会,我只是喜欢做在高处罢了,我不是那种弱小的女生!”她仍是一动不动。
“不是误会你,是那里很危险。”校长的语气渐渐平和下来,他也不再劝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了她身边。
风悄悄的穿过他们身边,风中摇曳着她的长发,风也吹进了他们那尚未填满的心洞,风又悄悄溜过他们的视线。风过无痕,风,却也定格了此时的画面。
“抱歉,我好像让您回忆起了伤心的事情。”过了数秒,诗雅以悲伤的语气说到。
“不必道歉,要说伤心的话,大家都一样。倒是你,最近来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次都只一个人坐在那里,是他,出什么事了吗?”他小心翼翼的问到。
“他,好像快要离开我了。”她说的很轻很轻,似乎是怕声音再大,就会出现其他什么杂音了。
“这是命数,每个人都逃脱不了的,只是孰迟孰早而已。”他俯视着下方说到。
“您忘了吗?太阳最不相信的,就是命运!”诗雅似有怨气的说。
“总有一天,你不得不在它面前屈服,就像那些逝去之人永远不再可能回来一样。”
她不想争辩,于是选择了沉默。他知道自己话又多了,也选择了沉默。静悄悄的微风拂过,留下了无数填不满的空洞。
“诗雅姐姐。”过了良久,诗雅背后又传来声音,这次,是小曦。
“小曦,你怎么了?”看到她异常痛苦的表情,诗雅急忙跳下来,询问她出了什么事。
“我很抱歉,”小曦急忙去抓诗雅的手,“虽然现在是上课时间但我真的,有点,撑不下去。”说完,她一阵恍惚,随即倒在诗雅怀里。
醒来的时候,在校长室。那位平时看起来很严肃的校长在等待着,诗雅还在继续为她输送光芒,她顺势抓住了她的手,示意自己已经没事。
“为了让她陷入那时的轮回,自己变成了这样,真的值得吗?这会是耀想看到的吗?”诗雅看着她,心疼的说。
“不,不是因为光芒使用过度才变成这样的,是……”
“是啊,”诗雅打断了她的话,“我真傻,她都没走出去,你怎么可能轻松?”
“那天去找她问话的时候,发现她,其实一直沉浸在他仍活着的梦中,或许,离去之人,梦中的相守,就是最美好的守候,梦中的一切都很温馨,所以那次,我并没有用光芒制造幻象以刺激她,反而让她一直延续这个梦,只是因为看到他们以前,自己也……”
“想用这样的美好帮她度过这阵子吗?应该会比直接刺激她让她度过更有用吧。”
“不对,”小曦立马否定,“重要的是她能不能承受,梦中的美好与现实的悲哀所形成的反差。我要让她感受那些美好,我也要让她回忆起失去的疼痛。阻止他们的一切行动,这才是我的任务,这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你又何必,一脸痛苦的说出这些话?”诗雅对着向门外走去的她说到。
“诗雅姐姐,谢谢你,但是,这是我该承受的。”她回头,说了这句话之后,便关上门离开了。
黑夜噬心,那个在黑夜中为你点灯的人消失了,你还能在黑夜中存在多久?
夜晚的灯下,快要失去“心”的人在日记本上写下这样一段话:
我很抱歉搭档,我猜你早已看出了我的反常,但我猜你一定没有弄清我真正的想法。你小心翼翼的维护着我不要陷入那日的轮回,但是每夜与他在梦中重逢,每天早晨又要接受他离去的事实,不停的安慰自己太阳还在,真的有够累了。我不想再反抗了,虽然我仍会每次都逞强告诉你我没关系,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只能交给你了,因为这是我,未能承受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