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使节归去后,刘骜为表彰赵飞燕,令少府为她打造十套华丽的服饰,又亲自到昭阳殿嘉奖她古琴一匹。如今难得刘骜来一次昭阳殿,赵飞燕特令厨子备下了盛宴。
眼下是晌午,刘骜吃了些菜喝了点酒便要起身辞去宣室殿。赵飞燕还以为能留宿他一晚,如今看来自己还是想多了。不古没进宫前留住他三五日都是常事,如今却比登天还难。
赵飞燕不舍的赶上去从身后搂住刘骜,一滴隐忍的眼泪流落,点湿了他的皇袍,“皇上以后是不是都不会再跟臣妾好,是臣妾做错了什么?”
刘骜深吸了一口气,回过身来一把歉意的握住赵飞燕的双手,“你没做错什么,是朕负你。”
赵飞燕溢出大滴眼泪,“皇上说过,定不负卿。”
刘骜怀抱住赵飞燕,心底满是愧疚,蠕动着喉结,“朕没有任何嫌弃你的意思,是朕食言,朕不是个好丈夫,飞燕你要天天开心的活着,这样朕才能安心。”
“没有陛下,何足言欢?”赵飞燕仰着头,委屈的看着刘骜的双眼。
刘骜不敢直视赵飞燕质问的眼神,惭愧的闭上了眼,吻了吻她的额头,“朕会保护你,关照你,你依旧是朕除了合德外最疼爱的女人,你也不必跟合德闹脾气,朕不会薄待你。”
赵飞燕蹭开刘骜的怀抱,无助的冷笑起来,“皇上不已经亏待了么。”
刘骜面色难堪,不知如何劝慰她好。
然赵飞燕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抹干两行清泪,“陛下不必自责,飞燕懂了,飞燕会开开心心的,和合德和睦相处。”
“真的?”刘骜见赵飞燕如此通情达理,终可放下心中的重石,释怀的展开笑颜,“飞燕你当真如此想?”
“陛下与合德是飞燕最在乎的人,飞燕又怎么会为难你俩,”赵飞燕放平了情绪,整理了服饰,以君臣之礼恭敬的向刘骜跪身拜礼,“愿皇上与赵昭仪同心永结,白头偕老。”
刘骜连忙扶起赵飞燕,感激的说道:“朕代赵昭仪谢皇后成全。”
赵飞燕恭送刘骜离开,然后悠然的坐回席位继续用膳,她本可以不流眼泪,只是为了让刘骜深刻反省自己是亏欠于她。不知何时起,对于刘骜的不待,她已不再那么难过了。
赵飞燕仰起声音招唤神兽,“无方,斟酒。”
冯无方从侧殿走来,然后跪坐在桌旁,给赵飞燕斟酒。冯无方斟了三分满,然后把酒杯移至赵飞燕身前,“酒乃伤身之物,望娘娘少喝。”
赵飞燕颐指气使道:“这是皇上赏赐的,使节带来的礼酒,你喝。”
冯无方俯首,“臣不敢。”
“那你就敢违抗本宫的命令?”
冯无方不会喝酒,但赵飞燕脸色显得不愉悦起来,只好从命,自个斟上一盏酒一饮而下,结果被呛到咳嗽了好几下。
赵飞燕看着冯无方滑稽的模样好笑起来,待认真看他拘谨的神色,心头竟小鹿乱撞。他待她怎样她心里清楚,虽然刘骜从前带她同样,但眼前的男人更细致入微,对她一心一意。赵飞燕脸上微微泛起了润光,似醉非醉的举卷撑着脑袋,一种偏激的想法忽而涌上心头。“皇上的酒你敢喝,皇上的女人你敢不敢碰?”
冯无方被呛得重重咳嗽了几下,抬眼恍惚的看着赵飞燕,立马胆怯的底下头去,“臣不敢,皇后你醉了,叫衔末伺候你歇息吧。”
“嗯,”赵飞燕揉揉太阳穴,喝了些许酒,听他这么说或许是真的累了醉了,“是午息的时候了,你来伺候本宫歇息吧。”
冯无方忙退离赵飞燕十步,“皇后不妥。”
“不妥,”赵飞燕语气冷傲,“你若是不随本宫到内寝去,这大殿之上才是真正的不妥。”
她已经语无伦次,冯无方越来越不安,拜别道:“臣不打扰娘娘午息,先行告退。”说完速速离去。
“无胆鼠辈,”赵飞燕冷哼了一声,站起身子朝内寝走去,故作摇摇晃晃之状,然后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头上的凤冠磕到桌角哐当作响。
冯无方应声回头看见赵飞燕摔倒,本能的跑了过去,扶起赵飞燕,“娘娘你醉了,伤到了何处。”
赵飞燕懒着身子偎依在他怀中,是那么暖和,似乎能暖到心里。天意弄人,竟让她有了第二次心动,令她又憧憬又胆战心惊。她早已在永巷摔得遍体鳞伤,如今失去圣宠,甚是连治愈的疗药都没有。再强的女人都有孤独的一面,赵飞燕回想着受宠的曾经,心一寒,低落下两滴清泪,乞怜的看着冯无方,“浑身都是伤。”
怀里是当朝的皇后,冯无方惶恐不已,但凝眸一看,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可怜女人。知道她走来一路艰辛坎坷,冯无方心里不仅是怜悯,还有爱意。“臣当做些什么才能缓解娘娘的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