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不要取下麟儿脖子上的玉佩,那是我唯一留给它的东西,我要一个人去外面打拼,不知道哪一天会回来,如果麟儿忽然消失了不必担心,那是我悄悄回来把它带走了,总之我一定会回来的。不要跟别人说是我的孩子,全当它是你在河边捡来……”
马嫂自然不介意替不古看孩子,但这封信看得马嫂是云里雾里,马嫂粗犷的吼了一声,“这么俊的娃打哪捡!”
长信宫里。
“母后!”刘骜几近崩溃死死拽住王政君的衣袖,双眼腥红但没有眼泪。他知道不古是个怪癖的人,也承认不古有逃离的念头,但说不古自己悄无声息的逃出柏梁台,他如何都不能相信,除非王政君帮她。他语气冷毅而威胁,“且当儿臣求你,让儿臣见合德。”
王政君愤然的甩开手撇开头,事到如今骜儿对那个女人还是深信不疑,这让她伤透了心。然她忽而间有所会悟,莫非那女人的企图正是为了挑拨自己跟骜儿的关系,果然阴险。王政君心里对不古的憎恨又增了几分,“你是怀疑孤藏了赵合德。”
刘骜默认不说话,不古的心思深不可测,但母后的手段深不可测,除非不古有三头六臂,不然他坚信此事非母后不能为。
刘骜如此固执,王政君心想自己岂会中那女人的圈套,不如来个将计就计,这一次势必扳倒她。王政君咽了口恶气,“发誓不如打赌来得实际,皇上可敢与孤打赌?”
“赌什么。”刘骜毫不犹豫道。
此刻不古母子俩的性命安全才是最重要,如果王政君一定要对她俩做什么,他就把她俩接走。
如果她的骜儿还是灵顽不灵,她作为母亲的必须取而代之。王政君:“赌孤与皇上的自由。”
刘骜:“何意?”
“如果被证实是孤藏了赵合德,孤就再不过问后宫之事,但若赵合德是自己逃走,皇帝的家事一切都必须听从孤的安排,如何?”
刘骜听罢,心里是无奈又是悲哀,母后终究还是把他当做不经世事的儿子,从没当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天子。刘骜摇了摇头,他不糊涂也不急躁,淡淡道:“不赌。”
王政君没有得到意料中的答复,神色失落,“赵合德失踪,若是被人挟持,为什么连她的斗篷和玉坠一同不见,她又为何在得到了箱子后消失,这分明是处心积虑的策划,陛下如果不相信便不必再质问孤,孤的确不知赵合德此刻在何处。”
王政君解释得无不道理,刘骜憎憎的瞄她一眼,甩袖离去。
不知为何,刘骜心底忽然莫名的涌起一股很强烈憎恨感,恨小蹄子有所隐瞒,恨她惹是生非,恨她蛮不讲理、一意孤行……原以为把她关进了柏梁台能消一消她的恶意,没想到她始终都没打消那狠恶的念头。
五日来,王政君暗地令人搜宫,别说是人就算是虫鱼鸟兽也揪得出来,但仍然不见不古踪影。
结果如此,刘骜心里越来越不踏实,一日不知她下落便一日寝食难安,更莫说静心朝政。小蹄子在哪儿,在哪儿?难道真要他相信她是被妖精带走这个牵强又荒谬的理由么。
他握紧了拳头发誓,如果找回了她,倘若真是她一手策划,他定斩断她双脚绑在床上,看她还能那么“活蹦乱跳”!
公孙夫人唯恐说道自己的认为:“只怕赵昭仪已不在皇宫。”
刘骜失落的垂下了头,没说什么,静静的回了甘泉宫。
第二天清晨,常乐入内寝请刘骜起床更衣,却找不见刘骜。床上被子散乱,常乐伸手触了被褥,没有人体的温度,看来刘骜早就离开寝宫。常乐慌张兮兮的跑去禀报王政君,自从上次挨了板子后,他对王政君已是知无不言、唯命是从。
王政君得知时,宫里已寻不到刘骜的踪迹,他一定是出宫寻那女人!王政君当即气了一把,皇宫之中尚且找不着那女人,更何况宫墙之外皇土无僵。到底说是骜儿不相信她,这才叫她气愤。王政君令来公孙夫人,“安排杀手,寻到赵合德当即杀之。”
只要那个女人一死,骜儿才会真真正正回到自己身边。就让他去寻,让他寻觅无果,好死了那条心。
不古在回程路途,暮色已降,秋风萧瑟,她没日没夜的赶了两日已经疲惫不堪,风尘仆仆。恰来到一座繁华的城池,不古打算小憩一晚,便找了间客栈住下,好清洗一身的酸乏。
不古出宫后就一直女扮男装,以防王政君派人来寻她,也为防狼起见。不古沐浴完毕正要掩窗而睡,却见街道灯火未熄,挂满五颜六色的灯花,一派车水马龙、热热闹闹的景象。
‘嗯哼:或许是什么节日。’
不古本来困倦极了,但一股奇异的香味不知从何处飘来,那是肉的味道……
不古一咽口水,立马穿戴整齐跑了出去。
街道上摩肩接踵,欢声笑语,好有过年的气氛。不古买了一把鲜美的烤肉窜一边吃一边游逛,酒店的客人络绎不绝,赌场的客人络绎不绝,青楼的客人也络绎不绝……
青楼忙得紧,莺歌燕舞,男欢女爱……青楼的姑娘坐在栏杆上,朝不古嬉笑挥手。只见姑娘笑靥桃花,香肩半露,锁骨上印有邪魅的蛇纹,不古看得出神,不自觉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