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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汝为吾光

才睁眼,魏君还在极力适应着光线,身前较远的位置就传来了一阵变声后的声音:“欢迎来到我的犯罪帝国。我是S。”

魏君勉强睁开眼,最后还是因为适应不了突然变强的光线,半眯着眼道:“我叫魏君。你……就是……俊哥口中的那个人?”

S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没有选择回答魏君的问题:“我们这里的人,每个人都有他们独特而悲伤的故事,你的故事是什么?”

“不知道。”终于适应了这里的光线,魏君揉了揉眼,直视身前的S,才发现这里除了A,就只有他一人是没用面具遮脸的。

她稳了稳心神,道:“我只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只跟俊哥一起待着的时间最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厌恶那些抛弃自己孩子的人。心里面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唆使着我结束掉那些人的生命。”

“呵~”S轻笑,听起来竟是悦耳的,“这么说,你还是个失忆的人?”

魏君点点头。

“如果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呢?会不会抛弃你所谓的最亲近的‘俊哥’?会不会……”S侧头看着小心翼翼的站在他身侧的A,温润的笑笑,接着问道:“觉得我们这种以杀人为乐的人,其实就是个疯子?会不会,觉得恶心至极?”

感觉到S那一瞬间的目光,A没敢抬头,只是竖着耳朵,期待着魏君的回答……

“我想,不会有那一天。”魏君对上S的眼,笑着应答。

S轻轻的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回到位置上坐好。落座后,他将酒杯放回身旁的桌子上,偏头看向A,无言的伸手。

A了然的打开手机,调出相册,两手递给S。

S接过,低头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照片,嘴角温润的弧度渐渐坠落。好半晌,他抬头看向魏君,重新持着温润的笑,向她招手:“过来。”

魏君听话的走近,在距离S一米时停下。

“你懂医学?”S问道。

这个问题一经问出,坐在下方的L就抬头打量起这位新来的少女。

他可没忘,昨儿A还来他这儿借走了点儿能让心脏麻痹的药,如果这女的真的懂医学,A那小屋里那么多原料,她大可以自己制作,又怎么可能会拜托A来向他借药呢?

众人的注视下,魏君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没有印象。”

S眼神微楞,恍然想起少女是位失忆人士,轻笑接道:“你失忆以前可能接触过医学这方面的知识。不然的话……”S擎起手机,将那张照到手臂切面的照片扩大化,晾到魏君眼前,微微一笑,“这切面也不会这么平整。”

他放下手机,“我很欢迎你来到我的帝国,你可以把这里当作你的家,不过前提,你要跟着我,学习有关医学的知识。”

魏君一愣,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释怀的点头:“好。”

“呵~”S温润的笑:“我说的可不是疑问句。”

言下之意,你若想留下,就要跟着我学医,日后好助我一臂之力,而若不答应……下一秒,你就不会再感受到你的心跳了。

S向身侧招了招手,将锁好的手机还到A的手上,眼却是看着魏君,笑眯眯的道:“让你的‘俊哥’带你熟悉一下你日后的伙伴们。”

S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一瞬细碎的声音。

魏君回望着——所有人都将面具摘了下来,或笑、或淡漠的打量着她。

……

看来……

她的第一步成功了!

……

“既然以后我们就是伙伴了,那,为表欢迎,我先来跟魏君做个自我介绍吧?”不等A领着魏君下台,一个男声就从右侧传了过来。魏君抬眼看去,那男人笑着向她做了个敬酒的动作,又道:“新人朋友,我的声音你应该不陌生吧?”

魏君点头,声色淡漠:“你是刚刚来接我们的人。”

“我就知道你能记住我的声音~”男人倏地笑开:“刚刚在外面我就看出来了,说不定你失忆之前还曾接触过一点心理学呢。”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许楠泊,擅长犯罪心理学。我的在外的名声并不好,你不用特意去记我的名字,因为在我们这里,每个人都只称呼对方的代号而已。”许楠泊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步伐慵懒的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住。

他晃着红酒杯,懒散中又莫名显出一点优雅。

他看着她,笑的冷淡:“我是K,Killers。”

“Killers……”魏君轻声重复,点了点头。

许楠泊笑着回去坐好,抿了一口红酒入喉。空气在这一瞬间安静下来,魏君也在这一瞬间回头,看着A,一改先前的冷淡音色,软着声音道:“俊哥的代号呢?”

A顿了顿,道:“Adventurers.”

“太拗口了,”魏君皱眉,像是纠结的不行的撅起嘴巴,“我就叫你俊哥行吗?”

“叫我A就好了。”A下意识的拒绝。不知道为什么,在S面前,他下意识的就想和魏君保持一点距离。他看着她,“走吧。我给你介绍。”

他疏远的意图那么明显,她看在眼里,心里揪紧的疼。

看着A的背影好一会儿,她才大跨步的走了过去,在A身后站好。

“你自己介绍还是我帮你?”A用脚怼了一下前面那人的脚,比起刚才跟S、跟魏君说话时的语调,此刻的实在是痞气。

那人嫌弃的看了A一眼,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的擦试了一遍刚才被怼的地方。他看了鞋好一会儿,将手帕对折又擦了一遍,这才将手帕丢了,整了整衣袖衣摆,向魏君做了个握手的姿势:“你好,我叫季子苌,代号‘Loners’。你叫我L就好。”

“你好。”魏君礼貌性的握了一下,马上就又松开。

在《美人为馅》的书里,对这位L的介绍是最少的。照理说,她对他应该不会特别熟悉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却是给了她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淡淡的,就好像……

“我们以前,会不会在哪里见过?”

才刚想到这种可能性,L就率先将她刚刚所想到的问了出来。她呆楞的看着他,眼中尽是茫然。L倒是笑笑,接着自己的话道:“我是个孤儿,虽然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有些事我还记得很清楚。可能……”

“你觉得我们可能在同一所孤儿院待过?”魏君插言问道。

L笑着点头。

“……也许吧。”魏君顿了顿,又道:“可以的话,能不能带我到你小时候待的那所孤儿院看看?我会想起什么也说不定。”

L思索了一会儿,终于笑道:“等有机会,一定带你去。”

话罢,L就重新坐好,从桌上拿起一听啤酒,用纸巾仔细的擦拭了两遍,这才揭开饮了一口入喉。身旁的M也拿了一罐,没像L那么考究,直接打开喝了半罐,笑眼看向魏君:“你好,我是穆方城,代号M。”

“你好。”魏君应道。

“这么拘谨?”M笑着,从桌上又拿了一听啤酒,递给魏君,“喝酒吗?”

“不了,谢谢。”魏君依旧是冷淡淡的。

“呵~不勉强你了,可能多接触几天就好了~”M轻轻的笑,动作从容的将后拿的那一听酒放回了原处,又将他自己的那半罐一饮而尽。

他手持着空罐坐下,依旧眼含笑意的看着魏君。

可能你不知道,我对你,可是感兴趣极了……

有了昨天的那通电话在前,A本就警惕着M。见他那样的看着魏君,A下意识的牵起魏君的手,走到E的身旁。本来还想像对待L那样的怼一脚,可看一眼L,他最后还是把脚稳当当的放在地上,俯身问了句:“我介绍还是你自己说?”

“你帮我说好了。”辛佳头也没抬,优雅的晃了晃手里那杯红酒,扭头对M微微的一笑:“这酒不错,可比你俩喝的啤酒好喝多了。”

M看眼A已经有些冷掉的脸,回了E一个笑容:“不跟新人介绍一下你自己吗?魏君刚加入咱们,你这样,人家好不开心了。”

“不开心?”辛佳像是才想到有魏君这个人似的,抬头看眼魏君,嗤笑一声,瞪着眼,将酒杯狠狠的砸到桌子上,“我还不开心呢!我有说什么吗?!”

“E,”S倏地开口,“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S所说的“解释”,在场所有人当然知道指的是什么,空气一瞬间静谧下来。

辛佳指尖一颤,看着S,将头埋进胸口:“这次是我太冲动了,险些坏了您的计划……但是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A带回来了一个魏君,勉强算是将功抵过了。你呢?”S笑眯眯的,像是已经原谅了辛佳的所作所为,可周身那股子冷劲儿,却是半分都没有减少。

“S……”L有些坐不住的起身,“E也是一时冲昏头了,念在她是初犯,您就暂且原谅她一次吧?或者……或者……我是她的搭档,有什么惩罚,就算在我头上好了!”

S不知什么时候收起了笑,唇瓣紧抿着看向两人,最后又看了魏君一眼,将剩下的半杯酒灌进了喉咙。好半晌,他才出声:“只有这一次。”

“坐吧。”S淡淡道。

两人如临大赦,悻悻坐下。

辛佳重新将红酒拿了起来,指尖摩挲着杯座上破损的地方。刚抬头想向魏君介绍一下自己,就发现A已经拉着魏君走到了T的跟前,蹲下来询问着谁来介绍。而T也配合的停下擦拭枪管的动作,手在衣襟上擦擦,向魏君伸手。

“看见了吗?谁让你先前爱答不理的?”M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话里的嘲讽毫不掩饰,尽数入了耳,“错过了的话,是很难才能追回来的。”

辛佳唇瓣抿紧,没有应答。

她看了魏君几秒,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嗤,谁在乎她?”

……

“都认识了?”S手上把玩着空了的朗姆酒杯,笑盈盈的看着回到他身前的魏君。

见她点了下脑袋,S又道:“刚刚的事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就跟你说一下,在我的帝国里,你们可以放纵你们的欲望。只不过,有两个人是不允许动的。一个是刑警队里的韩沉,另一个,是还在警校上学的苏眠。”

“以后如果还有人擅自对苏眠下手……”S眯了眯眼,视线扫过犯事的两人,手中用力,朗姆酒杯随之裂了杯壁,“我绝不会再放过他!”

话罢,S又弯了眉眼,动作从容地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将酒杯放在身侧的桌上,“不知道A有没有说过,在你之前,还有个男生想要加入我们。现在就在研究室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通过我给他的测验。你是想要先跟着A去熟悉一下你的房间呢?还是先跟我了解一下我们之后要学习的内容?”

讲到“苏眠”二字的时候,S眼中满满的,都是浓烈的迷恋、欲望。哪怕已经在书中体会过两遍的魏君,此刻见到那浓烈的情愫,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闻言一顿,想了一会儿才道:“……跟你。”

“呵~”S看着她,笑的意味深长。他转头看向A:“你也一起来吧。”

A惊的瞪大了眼。

S喜欢研究法医学。对于他们来说,他的研究室,从来都是禁止入内的。

之前的那个男生是因为他说他擅长的就是尸体检查,S为了检测他说的是否真实,才破例将研究室借给了他。

魏君是日后要跟S学习的。

可他……

“给你破一次例而已,至于这么惊讶?”S浅淡一笑,“魏君现在对我还不熟,有你陪着,她也能安下心来学习。”

“我明白了……”A垂头应下。

跟在S身后,A眉头微不可察的皱起。

看着魏君,他唇瓣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终是什么话都没说。

……

魏君啊魏君……

我带你加入我们,到底是对还是错?

会迁怒于他人的S,还算是我的信仰吗?

魏君啊魏君……

你是懂我的人,请原谅我的自私。

原谅我,不想遗失了你这一束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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