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朝阳坊已是子时。
苏皖鱼本来臭不要脸的想干脆生米煮成熟饭得了,这样容昱也明白她还是处子,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苏皖鱼她好色。
可到了这时候,容昱反倒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一晚上规规矩矩的,一点逾越的动作都没有。更别提她脑袋里面想的那些,脱衣服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苏皖鱼最后自己弄了个大红脸,扭扭捏捏地低着头,手里把玩着他送给自己的青草蚂蚱,活脱脱一个害羞的小姑娘。最后还是容昱说了一句:“太晚了,回去吧。”她才老老实实的进了朝阳坊的大门。
一关门,整个人都是按捺不住的兴奋。直接蹦了一个高!可谁知后面有一个婆子突然嚷道:“吓死我了!大晚上的闹什么呢?”她才尴尬的笑笑,连忙跑着回了房间。
因为太兴奋,结果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差不多辰时,好不容易有些睡意。结果外面又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嘈杂声。苏皖鱼一开始还以为是庆祝什么,可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劲儿了。
请假回家探亲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返回来?也就是说,外面那些吵闹的人并非是朝阳坊的人,而是外面进来的人。苏皖鱼醒了,起床穿好衣服,简单洗了洗脸就出去查看。
从二楼倚着栅栏往下看,果然是一群不认识的人。妇人居多,最中间还有两个衙役,此时正用绳子捆着几名中年男人。昨夜被她吓了一跳的那个婆子,正在和官差不停地说着话。
跑下楼去,随便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儿了?”
有一个妇人回答:“哎呦,你说造了什么孽啊。今早上一大户人家的小姐投井自尽了,死前给爹娘写了一封信,说是这朝阳坊在后厨干活的几个男的,对她动手动脚,她羞耻,又不敢将此事儿和别人说。最后就选择一了百了,寻死了。”
苏皖鱼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是官差上门来拿人了是么?”
“呵,可不止呢。”那妇人皱着眉头,一边摇头一边道:“这几个男的估计是觉得自己没戏了,就把之前干过的事儿全招了……这不,还供出来,从几年前就一直凌辱朝阳坊里的一名女子。”
她有些发懵,嘟囔道:“还有这事儿?”
那妇人接着道:“可不是的嘛,听说还是挺有名的一个人呢。不久前还侍奉了咱们楚国的左尹——方璟呢。”
最后几个字钻进耳朵,苏皖鱼整个人都傻了。
白生!是白生!!怎么会?一时间血气上涌,也顾不上旁边还有衙役,直接上去踢了那几个中年男人几脚,一边踢、一边心中困惑的问着自己:怎么可能?她们虽不能算是从小长大,但也一起在梁丘美人的帐下学习、玩耍。为何不曾发觉有这种事情?
然而,苏皖鱼最终还是明白了。白生身上总是有莫名其妙的伤口,白生去澡堂洗澡的时候,会用毛巾围着脖子……白生最近几日,会不自觉地躲开她的触碰……
并非不曾发觉,只是不曾重视。
苏皖鱼好恨。
差役对着人群喊道:“此事儿究竟报不报官,还得上头的人说了算。”说罢,用绳子将绑好了的几个中年男人穿成一串,然后拎着绳子头儿就往外面走。
闹了一早上。苏皖鱼算是彻底没睡意了。立即回房间写了一封信,想起来梁丘美人说过,要去郊区的小院子住上一阵儿。就在街上随便拦了一个信使,多给了几两银子,告诉他一定尽快将此信送到。
这信使办事儿是利落。她刚回房间,坐下来喝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就有马的嘶鸣声。推开窗子往外面一看,确实是信使。手上高高举着一张白纸。
苏皖鱼立刻跑下去,先给了报酬,然后接过白纸一看。上面洋洋洒洒几个大字:这事儿你管不了。落款:梁丘。明显是用毛笔随便写的,写得又急又快。
她心中焦急。可梁丘美人都这样说了,也没别的办法。只有乖乖等着朝阳坊的人都零零散散的回来,再商议不迟。
一拖就拖到了三天后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