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落水事件的发生,比赛被推迟了一个月。
苏皖鱼此时正身着淡黄色胡服,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等人。这胡服乃是番邦服装,因为袖口窄小便于活动,所以在民间流行。然而,扮相像男子一般洒脱。已经有不少女子对她侧目——显然是认错了性别。
她干脆从路边摊上买了把扇子。装作翩翩君子的模样。
而今日,正是七夕。
红色灯笼高高挂,晕黄的灯光将整个夜空都浸染成了暧昧的颜色。街上的人,除了卖东西的摊贩,和出来凑热闹的小鬼,都是男女搭配。阴阳相合,分外协调。
秦煜约好和她在市集见面,如今已晚了半刻钟,所以她就有些焦躁。
等到陈为出现的时候,她才觉得奇怪,上前去,就听见陈为说,“爷今日被商户缠住了,方才摆脱纠缠。估计苏姑娘等急了,因此先派我骑快马来告诉一声,请到湖中央的小亭相会。”
苏皖鱼骑在陈为准备好的马上,夹马欲走。却在几步间被陈为再次拦住。
他神色复杂,竟颤抖着手指嘟囔了一句,“今日七夕,姑娘不给爷准备些礼物么?纸塑桃花卖得极好,就买一支把。”
她奇怪的挑眉,但最终什么也没问。从路边的摊贩上买了一朵纸塑桃花。
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湖中央的小亭子那儿。意外的发现他没穿白衣,反而身着深紫色的袖袍。头发仍旧被白发带扎在脑后,空灵飘动,如天神下凡。
秦煜看着她走过来,而苏皖鱼也嬉笑着上前,直接拿出那朵纸塑桃花,装出流氓公子的声音道,“都说桃花配美人。不知在下手上的这一朵,可够美?”
月色如水,而他目光温柔。竟反手将桃花插在了她的鬓角,轻笑道,“小鱼干怕是不知道,楚国境内送桃花给异性的含义。”咳嗽一声补充道,“只是今年七夕,我不能陪你过了。”
苏皖鱼微愣,“……”
秦煜从怀里抽出一条发带——是他经常戴的那种白色绸缎。绕了几圈缠在她的手指上,还笑着嘟囔,“七夕礼物。并非贵重的东西。”说完这句,便在她额头上轻吻。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皖鱼瞧着他翻身上马,实在不能理解他为何会爽约。怀着满肚子的疑问把玩手中的发带儿,发现有字。然而对着月光仔细看,又看不见了。
秦煜骑在马上剧烈咳嗽,直至陈为递上几粒丸药,这才好些。前方宅邸灯火通明,却不是因为喜庆七夕,而是引来了杀身之祸……刀剑厮杀和惨叫声不绝于耳……直至一切平息后,秦煜才翻身下马,走在一行人的前头。
陈为迟疑道,“爷?”
他摆摆手示意不要继续追问,反而从旁边侍卫的腰侧抽出把剑来。提剑上前,亲自检查尸首。最后才将视线落到角落里——那个面无血色,却硬着脖子不肯投降的女人。
是熟悉之人。
而这人显然也认出了他。用刀尖儿指着秦煜,神色倨傲的说,“这不是伺候苏姑娘的么。如何?我给的糕点,她可全吃了?未免毒性过强,我还刻意减量……没想到直至今日都未发作。”
“那点心果然有毒!”暴怒!眼睛发红,发丝清扬……再加上今日未着白衣,着一身紫色袖袍,更衬得他如地狱中出来的勾魂使者般——嗜血夺命!
四周侍从皆后退一步,只有陈为低头应答,“在下已查清。颜家,是三代都扎根在楚国的间谍。从祖父那代开始移民,效忠于东郭氏族。而此人乃是颜家小姐。姓颜,名珲。”
此时女人才察觉,又惊又怕,“你根本不是朝阳坊的人,你是谁?”
陈为立刻打掉颜珲手中利刃,冷笑道:“这是大秦的十四皇子。”
“呸!”颜珲懊恼的咬住嘴唇,“你们这些贼人休要诓我!秦国质子在五年前便坠崖而死,如何还能活生生站在这里?今日被你们捉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煜将剑尖抵在她的颈窝处。不能控制地咳嗽,“此毒无药可解?”
“……”颜珲先沉默,随后惊讶的张大嘴巴!“中毒之人会呈现呼吸困难的状况!怨不得那苏姑娘一点异样都没有,竟是你将那点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