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夜鸢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却突然加重,“小兔崽子,你昨天去找秦煜的事当我不清楚?等到哪一天被吃干抹净了,你再后悔吧!”顿了顿,“早说过,他这人因为儿时的变故情绪极不稳定。并非良人之选。”
苏皖鱼“嗯嗯啊啊”的敷衍过去,摸着自己的小肚皮嘟囔,“梁丘姐,我饿了。等一会儿我吃饱了,再去找你聊天,如何?”
梁丘叹了口气,失望的摇了摇头。
她揉着被松开的耳朵,有点迷糊——不过旁边的侍女已经准备好了餐点,弯腰道,“请花叶姐儿随我去后堂用餐。因为昨日才过了七夕,从今日起的七天内,女子都要素食以祭祀先祖。因此,餐点是素炒油菜,配小米饭。”
苏皖鱼点点头,经历了昨夜的体力劳作,她已饿得不行了。
吃饭的时候旁边有几个婆子在聊八卦,“听说,昨日郊外一户人家被灭门了——除了他家的幼童和妇孺苟且活了下来,余下的三十六名男子外加长工,全部被屠杀殆尽!”
婆子甲神色惶恐,“这户人家乃是颜家的一门远亲。看来是有仇家上门,杀鸡儆猴呢吧。要说颜家老爷,平日里乐善好施,对待同僚也是平易近人,怎么就惹了这么个麻烦。”
婆子乙神色不屑,“哼。那颜家的远方亲戚,岂是平民?有小道消息说,仵作验尸的时候发现,他们全部食指和虎口有粗茧——乃是惯用兵器之人。没准是江湖仇杀。”
苏皖鱼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青菜,吃不下去了。
这些人所说的远方表亲,江湖仇杀她是一概不感兴趣。可颜氏……她不能不想到颜珲。上次在独木舟上落水一事,她还没找颜珲问清楚。下次见面一定要弄清虚实才好。
别傻乎乎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未时。还有几日便是第一美姬的决赛,她也要早做准备。因此就没睡午觉,而是选择到后花园的亭子里,练习骑射。
这第三场比赛乃是选拔,女子的胆魄和英气。自古以来,女子皆为针线纺织,吹拉弹唱所束缚,而楚国的风俗则相对开放,对这种事儿不会刻意强求。因此这第三场比赛,可以说是依据楚国要求所设。
秦国的参赛者自然不乐意,然而毕竟东道主不是自己家,这口气便只有忍了。
苏皖鱼从马厩里牵出自己那匹小马驹来。那小马驹比之前已大了三倍。鬓毛鲜亮,四肢孔武有力。她也没想到牲畜会长得如此快,因此它被小厮牵出来的时候,她还吃了一惊。
射箭,她当然擅长。
梁丘美人教了她那么多东西,琴棋书画学得寥寥草草,可这射箭的功夫却能说得上是百步穿杨。因此,搭弓拉弦,在一射之地向墙上放了一箭。
箭头正好戳在墙壁中央的石像上,因此她松了一口气。
骑射很难把控。骑术不精的人,别说是射箭,就连松开缰绳,绕着全场跑上一圈都十分惊险,别说要拉弓瞄准,简直是天方夜谭。
苏皖鱼的骑术不好,旁边的小厮也很紧张——因为是他放靶子。这若是一个不小心就射自己脑袋上了,于是连忙喊,“花叶姐儿你等等,千万看好了!等我离远了这儿,再放箭啊!!”
她又好气又好笑的点头,骑在小马上一箭射了个准。
比赛的日子很快来到,人声鼎沸。选手全都持弓,翻身上马,一个个英姿飒爽的模样,竟比平日里的女装,还要让人眼前一亮。
苏皖鱼穿着梁丘美人的‘玄明铠’,手持‘弯月弓’也雄赳赳气昂昂的,打算上场了。然而,刚推开换衣室的大门,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她翻了个白眼,并不打算挣扎。
等那人自觉松开,她才嘟囔,“十四公子原来有偷看别人换衣服的癖好。这事儿要宣扬出去,您的面子可就没了啊。”
说罢扭头去看——果然是他温柔笑着,一脸欠揍的模样。白皙的手指玩弄着自己已束好的头发,还时不时的扯一扯……
苏皖鱼感到大事不妙!立马回答,“不、不行。秦煜你不能这样做!”
然而人家已经轻轻一下,将束发的簪子拔下来了!!
她恼羞成怒,“你丫给我忍着!要是在这里做,我今日还能赢么!?”
秦煜嘟着嘴唇,眨巴着眼睛一副无辜的小模样。手却一点也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