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鱼一脸正气的将书没收,捏着齐悦的小鼻子就一通乱嚷,“说!这破书谁给你的?看老娘不去收拾了他丫的。七岁的孩子也好意思荼毒?肯定是一个被色魔攻心的糙汉子!!”
齐悦皱着包子脸嘟囔,“神仙姐姐你暴露啦。”说罢就指了指后面,“那书就是我表哥给我的。他刚才就在这儿房间里藏着呢。你这么说他,他都不好意思出来了。”
她的眼角抽了抽。
回头看,指尖屏风后面确实露出了个衣角。针线细密,还是丝绸的料子,一看就富家子弟才会穿的衣服。那人扇着扇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还嬉笑道,“齐悦你小子藏不住话啊。”
他确实长得和秦煜有些像。只是秦煜肤白貌美,偏向阴柔,而且左眼下方有一枚黑色的小痣。这人却显得粗糙了些。如她话中所言,是个“被色魔攻心的糙汉子”。
秦夏继续笑,“想好好看看你口中的神仙姐姐是如何貌美如花。果然不假。配得上神仙二字。这回眸一笑。笑得我骨头都酥了。不行,齐悦你给表哥捏捏肩!”
这话说得可真污!!
苏皖鱼攥着拳头忍耐,心想这是人家的地盘不能动武。压抑了半晌儿,才皮笑面不笑的行了一礼道,“在下乃是齐府的一名夫子。给皇子请安了。”
秦夏这人流里流气,压根就没个皇子的潇洒。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了几下。她离得近了,看出这人的眼睛也和秦煜很像。心里嘟囔着,莫非是一个亲娘肚子里出来的?不能得罪才是。
因此她就没动。
等齐清踹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啊啊啊!!!要命了!怎么苏姐姐到哪里都不让我省心?刚才不是还约好去东湖一趟。这会儿就放了我的鸽子,和大表哥玩得开心了。”
这小妞是在救她。苏皖鱼自然乐得有台阶下,移开秦夏的扇柄,笑着说,“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奉陪了。请大表哥和齐悦好好玩一玩这些有趣的书。”有趣两个字让她咬的极重。
秦夏笑着道,“原来是‘苏姐姐’。那到了我这儿,就该是苏妹妹了吧?齐悦,你说怎么办。你家神仙姐姐有了三个绰号了。选哪一个好些呢。更何况,用‘在下’自称的姑娘,可真是少见。”
苏皖鱼这才知道,自己说话还带着楚国习俗。因此闭嘴不答。
还是齐清看着气氛不对,连忙将她拽了出去。笑着对大表哥说,“一会儿再来玩。我听说表哥这次回来是和阿爹商量事情的,要是耽误了也不好。我们就不打扰了,啊哈哈哈。”
齐清关上房门,这才对着她嘟囔,“这就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秦夏。最近,听说他和谁谁谁,开始争太子之位了。他最擅长讨老皇帝的欢心,而且在朝野上颇有权势。可那谁谁谁是块硬骨头,估计最近几天斗得厉害……我们还是和他离远点吧。”
苏皖鱼就想知道那个“谁谁谁”是谁。可不能贸然开口,就换了方向问,“秦国还没策立太子么。按道理来说,太子的孩子都应该出世了。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齐清翻了个白眼,“什么难言之隐啊!就是老皇帝这么多年都放心不下自己的十几个小子。觉得他们都不安分。因此不肯把储君的位置给交代了!!”
可齐清没说完,倒是真的拖着她去了东湖。东湖的风景秀美,尤其是湖边的几棵柳树长的格外好。秦国气候潮湿温暖,这些柳树如今还张着绿叶。看上去真的如同二月春风,剪出来的绿丝绦一般。
她觉得这条巷子熟悉,就问,“齐清,这是哪儿?”
“哦,你说这个啊。”齐清指着那巷子说,“这是咸阳有名的千里巷呢。据说很多情人都是在这里结识,因此也被称作姻缘巷。苏姐姐问这个干什么?想去看看么。”
苏皖鱼摇头,“不,只是觉得千里巷很熟悉。”
往东湖边儿上走的时候,她又看见了那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满嘴胡须。他正在柳树下套马车。车上装了很多的酒坛,上面贴着大大的“朱”字。她愣在原地半晌,这次想上去直接问来着。可齐清拉着她往回走了。
第二次不了了之。
不过苏皖鱼心里已经有主意了。有些事儿经历过就不会忘,只是暂时想不起来。所以如果与这位虎背熊腰的汉子第三子再遇上,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口就问。正所谓事不过三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