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门和朱老四会合。
相互介绍了一下,齐清就愉快的接受了这个满脸络腮胡子,虎背熊腰,看起来就不是武侠小说里面的好人的家伙。还郑重其事的拜了一拜,“小女乃是江湖有名的玉面郎君,幸会幸会。”
苏皖鱼嘴角抽了抽,幸亏朱老四不在意这些事,憨憨笑着说,“都先来我家住。妻子回门了,东厢房正空着。你们两个小姑娘,不嫌弃我院子脏,就暂且住下。日后找到了合适的地点,租了房子,再搬出去。”
一路上谈天说地,晃晃哟哟到了朱老四的家……
刚开了大门,朱老四就想起来什么,扭头对着她说,“要先回家看看么。”神色很犹豫,想必是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和老秀才脱不了干系,因此才小心翼翼的问,生怕触痛她心里的伤口。
粗中有细的男人,苏皖鱼很感谢朱大叔的体贴。可她心中有自己的主见,微笑着摇头道,“自然要去,可不是今日。”顿了顿,“这心里有个疙瘩,要是解不开,就觉得绕不过去这个坎。”
朱老四又憨笑了两声,“为了找你,我去过白虎堂,朱雀楼,甚至连南边的玄武门都去了。可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那些事,我们从长计议。”
进了家门,又是收拾被褥,又是劈柴做饭。朱老四忙了个团团转。就连齐清都对他改观,说了一句,“这男人要是没妻子就好了。”
她笑着问,“怎么就好了?”
“……”齐清嘟着嘴答,“那就可以娶我了!!”
用过晚饭,外面突然有人敲锣打鼓。朱老四让她们放心,自己批了件衣服出去扯着嗓子问,“怎么了。都这个时辰了还闹什么闹,能不能让人消停睡觉了?!!”
一个穿着狐裘大衣的家伙,神色不屑的瞅了朱老四一眼,嘟囔道,“叫唤什么!不知道皇榜改了么。这是告诉街坊邻居。如今只要年满二十五岁的人,都要从军参战了。要不然,人头税涨到了四百两,自个儿去衙门交去吧!”
朱老四大惊失色,“那以前有军功的,还用当兵入伍么?”
穿着狐裘大衣的家伙,这次放低了姿态,语气却仍然嚣张,“怎么,老哥是有过军功的人?要是有过军功,那自然是十多年前从战场上下来的汉子。不用再参军作战,可安享晚年的……”
朱老四松了口气,“那就好。”
苏皖鱼站在门口听了个一清二楚。等朱老四回来,她就说,“如何?朱大叔既然以前有过军功,就不用担心这些莫须有的事了。好好工作,赚钱养家吧。”
朱老四皱着眉头,好半天才嘟囔,“我现在担心的人是你爹。他如今正值壮年,之前征兵的人上门,都被我搪塞过去。而他们也看你爹精神上有问题,这才松了口。如今这次,怕是过不了关。”
她听完这话,确实吃了一惊!潜意识里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有上战场的一天,因此穿上鞋就往外面跑!也顾不上身后的齐清在大喊“苏姐姐,等等我啊!”
苏皖鱼并非薄情寡义。当老秀才遇到危险的时候,她已经顾不上之前的矛盾与隔阂。只想着保住他!拼死也要保住他,不能任由疯癫的老秀才上战场!那是一条必死无疑的路!!
推开家门,里面黑灯瞎火的一片。轻车熟路的点亮了房间里的油灯,才看见角落里缩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竟然是她阿爹。
“爹!!”她扑上去,眼泪自己就噼里啪啦的掉下来,“爹你抬头看看我,还认得出来吗?”将他弄到椅子上做好,沏了一杯热茶递上去,老秀才的精神才好了一些。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爹竟然哆嗦着,一边哭一边求饶,“我姑娘还小,你们要卖卖我吧。我皮糙肉厚什么活都能干。就算是死了,卖人肉也比我姑娘值钱。”
老秀才疯疯癫癫,手舞足蹈。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笑。
“都别弄她啊!!小兔崽子们!爷们跟你拼了!!!”
然而,苏皖鱼的心已经被温暖了……彻底温暖了。如果说之前失去了梁丘姐和秦煜的她,就如同一根没灵魂的木头桩子。那现在,她已经找回了呼吸的感觉,找回了快乐,找回了自己的家。
她轻笑着嘟囔,“阿爹,当兵的事你不用慌,我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