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如此,女子若是离家皆必须自愿。想来也是‘买卖’的这条路走的不顺,所以才会强撸些人进来。这么一琢磨,天香楼的老鸨费尽心思,用尽各种手段骗她,也是说得通的了。
苏皖鱼细细思索,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谈论的声音已经停下。
“各位淑女,现已是午时。可传饭?”一个男子掀开珠帘走了进来,半弯着腰,没等众位姑娘回答就自顾自的回身,使唤下人把吃食都端上来了。
“……”苏皖鱼抽了抽嘴角,心想你自己都办了,还问我们传不传饭干嘛。仔细一瞅,才发现这人眼熟。等到那男子彻底直起腰来,她才认出,这人不就是那个拿着龙凤天佩,去龙二爷和如娘耳朵边嚼舌头根子的家伙吗?
这家伙此时仍旧一脸奴性,带头领着仆人拉开了旁边的一个大屏风,露出一个八人八座的红漆木桌来。然后就是使唤婢女,将吃食摆在上面,又亲自摆了碗筷,然后才对着她们这些‘小姐’鞠了一躬,走了。
苏皖鱼把视线从那人身上收回来,往桌子上一扫。
呵,发现全是珍馐美味!水货最多,地上的三鲜也没少,飞禽也有。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慨,想着其他姑娘好吃好喝被伺候着,自己则被关在地牢里看了多日的月亮。饭菜的香气飘了过来,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起身,刚想跟着大家伙一起上去吃饭,结果突然觉得自己裤脚有些痒痒。
苏皖鱼愣了一下,可关键大庭广众,又不能直接掀开裙子挠。
感觉不太对,好像有爪子在抓自己的肉!!
“不是刚换过衣服,怎么这么痒。”苏皖鱼心想,莫非水蓝色的新衣上面有虱子?总想也不对劲儿,突然有什么东西又在裤管里动了一下!这下她明白了。她从地牢里面,怕是带出东西来了!
暗叫不好,苏皖鱼连忙往角落里退。找了个没人看管的地方,弯腰脱鞋,将自己的亵裤抖搂开。入目是一块白。仔细一看是只老鼠。得出结论:一只白老鼠。
“哈?”吓了一大跳,苏皖鱼跟着那小家伙大眼瞪小眼,傻了半天。自己的衣服里怎么会有老鼠?等等,这老鼠的身形有些小吧?才一根小指的长度……哎哎?我也就在地牢里招惹过老鼠精,该不会是老鼠精的孙子吧?
苏皖鱼一想到这儿,脑子就炸了!
在她看来,眼前莫名其妙的小耗子=老鼠精的孙子=自己招惹了老鼠精=死。
“呜呜呜,不要啊!”抱头痛哭,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造了什么孽!!还没来得及感慨完毕,就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那小老鼠也受了惊吓,立马钻回裤管里了。
苏皖鱼回头一看。眼前这人,竟是阿古。
“一个月未见,你走路也改用飘的了?”苏皖鱼心神还未定,刚恼火地瞪了阿古一眼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小家伙没了平日的机灵劲儿,格外‘肤白’不说,嘴唇也没有血色。似是受伤失血过多,亦或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苏皖鱼想上前寒暄几句,可她一走近,这小家伙就眨巴着大眼睛往后退。
阿古笑得勉强。神色间有迟疑,嘴巴微张像是有话要说。
苏皖鱼刚想调戏小家伙,却猛然想到:她会不会是来杀我的那个人?身形娇小,力气不大。而且还受了伤……阿古此时的特征,都是符合的。苏皖鱼有些焦躁,又没法直接开口问她,索性将小家伙逼至墙角。这里四下无人,就直接扒开衣服看看吧。
苏皖鱼小心翼翼的掀开阿古的衣衫,而小女娃虽皱着眉头却未反抗。
肌肤平滑,身上并无一处伤痕。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阿古先笑着开口:“大姐姐你找的是这个吗?”说罢,就挽了自己右手腕的袖子,露出一截被白布包裹着的尚未结咖的伤口。她眨巴着大眼睛,露出个笑容继续道:“我刚刚被取了血,那日我们一起去看见的青铜棺,上面洒的,就是我的血。”
苏皖鱼微愣。
阿古继续笑着说:“大姐姐不用担心,我们寨子一向如此的。”
苏皖鱼这才反应过来,责问:“一向如此?都这样了,你为何不逃!?”
阿古歪了歪脑袋,老实回答:“刘婶就是因为逃,才死了。”迟疑了一下,小家伙又道:“大姐姐,阿古算是幸运的了。这寨子里,生下来的女婴大多数都被祭祀。只有经过寨子里卜算的女孩,才能顺利在寨子中长大。可等到八岁以后,每年都要献出鲜血,作为除秽之用。所以,阿古是不能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