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鱼不解的抬头,问会说话的黑猫:“那人是谁?”可那猫咪一瞬间翻身压倒她,嘴巴嘟囔着:“你闭嘴!”她就恼怒,心想着黑猫的力气好大啊,这么一个小东西,竟然能将她一骨碌儿压倒?
想着想着,头晕得更厉害了。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喘不上气,有层薄雾蒙在脸上。苏皖鱼呛得直咳嗽,一睁眼就看到梁丘美人手持长烟杆在旁边吞云吐雾,还嘟囔着:“行。算是捡回一条命。”
她心想自己不是在容楼吗,怎么会回来朝阳坊。开口欲问,结果发出来的声音是“啊啊啊,”苏皖鱼暗叫不好,成了真哑巴了!忙焦躁的抓住梁丘美人的袖口使劲儿扯了扯,皱着眉头指自己的喉咙。
梁丘美人白了一眼,哼气道:“没心没肺的东西!还有闲心想这个呢,都不知道在鬼门关里走了几遭了。”说罢,又朝她脸上喷了一口烟儿。然后站起来,将另一只手里的帕子塞给白生,扭着纤腰走了。
苏皖鱼挣扎着起来,可身上没力气,后背出了一层汗都没能直起腰。还是一旁的白生塞了个靠垫在她后面,缓缓道:“别怨梁丘姐生气。你这一昏就睡了两天,曹先生都束手无策,最后容楼那边来了个穿黄衣的大夫,给了灵药,你方才好转了。他还格外强调是药皆有三分……”
听到这儿,苏皖鱼心中咯噔一声,连忙拽了白生的手“啊啊啊”的问,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不出话,也顾不上脏了,蘸了唾沫就往床柱上写:“口不能言?”
白生看了字,才摇头道:“花叶儿,你只是最近两三天发不出声,等修养一阵儿就会好的。”然后递过一杯水去,又道:“月姐儿说,你私出朝阳坊必罚。令你五日内学会‘雀宫舞’,顶替梁丘姐在孟家少爷办的赏花宴上歌舞助兴。”
苏皖鱼一愣。这次是从容地从茶碗里蘸了水,一笔一划地在床柱上写:“不是还有第二红牌洛桑?”她确实是不懂月姐儿的心思,放着朝阳坊的狠角色不用,让她一个默默无闻的侍女挑大梁,实非明智之举。
可白生看了她写的字,反倒苦笑了一下说:“知足吧。这么好的机会,好好把握就是了。从新人到女乐可有段距离,若你能添了人气,连跳三阶也并无不可。”
苏皖鱼发现白生的表情明显有些不高兴,于是便安分下来,重新在床上躺好。虽然觉得此事有蹊跷,却也没那个能力去找月姐儿问个明白,便只有咬牙扛下。而且白生说的很有道理……若是能出头,自然比在侍女阶层苦熬要强。
五日后,她已经勉强可以喊出几句话。
苏皖鱼在后院的侍女房里,对着镜子上妆的时候,才发现擦面的****,和扫眉的黛粉都不见了。最后翻箱倒柜找到了一片染唇用的红纸。心中想着,有总比没有好,就随意涂了上去。还折了一枝浅粉色的花,插在发髻后面。最后在铜镜中望了望,觉得妆容还是淡了些,可奈何已经临近登台时间,便这么随它去了。
此时门口也传来白生的呼喊,急切道:“花叶儿?你还未拾掇利索?乐师已在催了!”话音刚落,这丫头就闯了进来,端着两把黛青折扇又道:“要是梁丘姐在的话,就不会弄得如此仓促。”
“……”苏皖鱼只笑了一下,接过扇子插在腰间。最后穿上了雀羽做装饰的浅绿色纱衣外套,便提了盏灯径自去前院了。白生在后面跟着,帮她理顺了后面的衣服,等到在登台的奈落下面的时候,还咬着下唇嘱咐道:“花叶儿,你自己小心些。别大意扭了脚。”
“嗯,”紧张地握住黛青折扇,苏皖鱼低低的应了一声。而随着奈落缓缓升起,抬头,她能看到勾栏的灯光离自己越来越近。一时间血液上涌,脸烫的厉害。然,平日的训练还是有用,即便她初次登台,仍随着身体下意识的动作,朝勾栏下的众人徐徐福了一礼。
然后耳边听得鼓响。先是“咚!”的一声,随后便是“咚咚咚咚”连续的响。苏皖鱼觉得一阵恍惚,只能咬牙硬着头皮上。左手挥出水袖,随即转身迅速抽出腰间折扇,打开掩面。这套动作她练了数次。
勾栏下立刻就有了回响,熙熙攘攘开始议论起来。
然而,当苏皖鱼踩着点儿,挥舞着两把黛色折扇在台上徐徐扇动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自己背后一凉……微微转头一瞥竟发现自己后腰上的连环扣松了!隐约露出肌肤!心中暗骂这他娘的又是哪个混蛋搞的鬼,左手收了折扇立即抓了上去……
衣服……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