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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妖孽

绵长的胡同,宽阔整洁,杂草不生。两旁边,楼阁亭舍,络绎如云,彰显着富贵之气。只是,在这条胡同当中却只有五家门户,却也大多紧锁着,没有丝毫人声,怪异蹊跷。

方浩抬眼一望,心中怪异,想了一想,口诵咒语,又伸手在双眼前一抹,却是暂时的打开了灵眼。

在方浩的灵眼观看下,胡同尽头的一家宅院上方,妖气隐隐,犹如黑云压顶一般翻腾激荡,威压凛凛。

“嗯,好强大的妖气!府城之中出了这么一个妖孽,难道朝廷供奉堂的高手不闻不问,都不管么?”

方浩心中暗暗吐槽一句,就想转身而去,不予过问。他的心中虽然也算有些正气,却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等气势煊赫的妖物可不是他这等小小修道者可以招惹的。只是在他身躯将转未转的时候,灵眼中那气势喧天的妖气又是一阵动荡,显现出几分灰败来。在这动荡中,有那么点不协调,给人一种颓败怪异的感觉。

此时方浩也不忙着走了。他将灵眼的能力调到最大,默默地观察了一阵,眼中露出一抹思索之色。想了想,快步上前几步来到这所宅院门口,“砰砰砰”的一阵砸门。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气派的朱红大门打开,出来一个年约三十余岁的中年厮仆。这三十余岁的仆人开门一看,见是一个气宇轩昂的青衣少年站在自家门口,想来刚刚砸门的就是他了。这家仆面露不悦之色,若非见方浩貌似不凡,怕不是普通人,早就破口大骂了。虽是如此,那心中的不耐已是满满,皱着眉头粗声问道:“这位书生是谁?来我家可是有事儿?我家老爷最近事务繁忙,恐无暇接见与你?”

方浩的心中已是有所计较,自然不会和一个家仆多说什么。他也知道这等门户的厮仆最是势力,向来喜欢狗眼看人低,故而冷着一张脸,高高抬头,仿似用鼻孔看人似的冷哼一声,道:“括噪!速去通知你家老爷,就说为他排忧解难的人来了。若敢迟疑半分,误了大事,你这小子须是吃罪不起!”

方浩这番装模作样的,却是真的就将这厮仆震慑住了。这家仆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被方浩故意外露的修道者气势一摄,果然乖乖的回去禀报自家主人去了。

不及片刻,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领头出来一个肥头大耳,身穿员外衫的壮硕中年人来,显然是这家的主人了。这家主人虽然身躯壮硕,却带着一付和气生财的笑脸。只是现在家宅之中不安,这笑意就有些勉强了。显然是方才得了家仆的禀报,虽然见方浩一副少年摸样,脸上还有一丝抹不去的稚气,却也不敢怠慢了。来到方浩身前,肥厚的大手抱拳一礼,略带矜持的道:“不知小兄弟所为何来,所谓‘排忧解难’又是怎么个说法?”

不等方浩说话,早先开门的那个家仆抢上前来,对着方浩说道:“这位乃是我家主人,济川府有名的大善人,张玉堂张大官人!”

方浩继续装着那副傲慢的样子,对那家仆眼角都不带扫的。他直接对着那所谓的张大善人道:“若非是见你家妖氛隐隐,煞气冲霄,恐家宅有些挂碍,你们就是八抬大轿来抬,方某也是理也不理!”

方浩一句话直指中心,却是令那张大善人也顾不得矜持了。他先大声的呵斥那家仆一句,又转过头来,面带笑意的延请方浩进去叙话。方浩本不是来显摆的,摆出那么一副倨傲的样子不过是嫌麻烦,怕他们看自己年幼问东问西的惹厌罢了。此时见这张家家主如此,当然不会再节外生枝。

这张家乃是数代的大商贾,家资富有丰厚,所居宅院自然阔大,有曲尽通幽之意。虽然商人在大周的地位不算高,但是这人一旦有了财货,当然就要享受起来,不会自找罪受不是。张家虽然算不上富比王侯,但这享受一块,却也不差许多。

来到客堂大厅,方浩不等那张大官人礼让客套,直接开口询问。这位张玉堂张大官人此时还弄不清方浩的身份,但是见他架子极大,也不敢怠慢,将事情详详细细的说出。张家的事情虽然还在瞒着外人,但是这济川府中真正有身份地位的却是想瞒也瞒不住。

事情发生在十七日前,张玉堂大官人的独子张海川身上。十七天前的下午,本来好好的张海川在后花园众读书,谁知忽然昏厥倒地,高烧不下,不省人事。张家数代单传,张玉堂大官人只此一子,自然是呵护备至,疼爱有加。见得爱子不省人事,一时间就将济川府有名的大夫找来诊治。一帮大夫先是牛气哄哄,仿佛个个都是华佗转世,扁鹊重生。及至诊断不出张海川的病情后,又一个个的推诿,埋怨别人误事。虽是一群大夫,却尽显人世百态。

正在这群大夫束手无策的时候,谁知道这张海川竟然自己醒了过来。若是只如此倒也罢了,这些所谓的名医虽然出尽丑,倒也算事情完满解决了。但是,什么事儿都怕“但是”二字。这不,这让人害怕的“但是”二字这不就来了。张海川虽然醒了过来,却谁也不认识,且行为古怪。他不仅双目紧闭若盲,身躯若蛇,不会说话,只会“嘶嘶”吐摄。到了当天夜间,更是在身躯上浮现黑色斑块,坚硬光滑,状类鳞甲。

“这不就是招惹邪祟,妖物附身么?”

此时还留在张府的大夫面面相视,惊恐异常,却也在心中暗暗吐了一口气。“这种事儿可不是医道的范畴,不用被别人说是庸医了!”张玉堂大官人虽然还能够挺住,却也是大惊失色,怔怔不语。而他的夫人更是直接的昏迷过去,病倒在床。

张大官人顾不得那群大夫,先将自家夫人安置好后,又慌忙派人寻找济川府中有名的那些道法高人,大德高僧,奇人异士。这帮名声在外高人更是不济事儿,竟然被张海川打了个头破血流,伤痕累累。嗯,也不能说都不济事儿。城外玉佛寺的主持惠源老和尚虽然也被打昏迷了,他留下的那幅“卍”字佛贴却也震住了发疯的张海川。也就是在这种时候,方浩不请自来。

方浩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再加上自己灵眼观察到的,心中已是大略有数。他也不废话,直接起身就寻人带他去那张海川的房间。

来到后院,方浩灵眼一观就已经察觉了事情的真相。在这院落的地下数丈处,一条盘曲纠结,乌黑发亮的铁线蛇盘伏着。这条铁线妖蛇虽然浑身隐隐妖氛,蒸腾血煞,凶恶凄厉,却已是奄奄一息了。再看房中,一个周身黑鳞密布,衣衫凌乱的少年倒卧床榻,闭目抽搐。

方浩先不去管那地下的妖蛇,伸手一点,放出一道五色斑斓的光气,包裹着白骨舍利,对着那少年一吸。就看到一道黑影,婉转如蛇,从少年头顶飞出,没入彩光中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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