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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性质

在长途车上呆过了许久的颠簸后,她们在家乡的车站外头叫了一辆摩托车,摩托车是乡镇的常见交通工具,即使没有安全帽可带,她们柔嫩的肌肤也因而接受寒风的冲刷,但她们乐意感受这样的寒风。摩托车在村头停下了,大路两旁都是一整片的荔枝树林。其中的一棵荔枝树下长年绑着一条黑狗,树边有一个小屋子,屋里住的是一位村中最为年长的老太太,再过一百米是一棵龙眼树,龙眼树不远有一幢已修建二十年的两层小楼房。她们向小楼房奔跑去了,这时老黑狗轻轻呻吟了几声,风吹起了她们的头发,空气里夹带久违的草木味。

有点老旧的小楼房前栽种着枇杷树,桑椹树,那棵叶子油亮的芒果树是筱优小时候一手栽种的,至今还没结过果子。筱优掏出了钥匙,打开木门时还是同样可以听到吱嗄声,庭院里很安静,客厅的门没有锁上,院子里的木制秋千椅此时飘荡了几下,她们没见到父亲的影子。

“筱优,爸煮好饭了,还是热的。”

“嗯,我闻到菜香了。”

“好饿哦,我们先吃好不好?”

“不行,要等爸回来。”

吱嘎,大门打开的时候她们同时回望了,父亲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那里面装着一瓶高梁酒,两瓶露露杏仁饮料。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见到她们时,露出难得的笑容,四十五岁的他明显苍老了,他身体还算健壮,木工的原因让双手很是粗糙,干枯,他走进大厅后对她们说:“坐了半天的车都累了吧,来,我们坐下来吃饭了。”

筱优点头去拿碗筷盛饭,筱灵则接过父亲的袋子,拿出高梁酒帮父亲倒进杯子里,这是筱优从没有过的举动,虽然她知道父亲喜欢喝酒,但她与父亲之间的相处是不能与筱灵相同的,十几年来,她跟他没有多少语言。是她夺走了他的妻子,自己的母亲。

晚饭过后,依琳的母亲带了两只老鸭子到她家,这个长年养鸭的女人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筱灵马上侧着身子捂住嘴巴不让笑声跑出,依琳的母亲总会让筱灵想起她赶鸭子的样子,她对筱优说那一扭一扭的******是个特大号的鸭屁股,筱灵认为她一坐下板凳都不满地叫了一声了。

“筱优啊,我们依琳是不是真有那么忙呀,她说她要应酬,真有这回事吗?会赚钱有什么用,出去几年了,也不回家看看。”

“婶,这你就不知道了,职场上有一种人,叫做女强人,这女强人呢,是以事业为重的,所以依琳姐没有回来是情有可缘的。”对于依琳母亲的喋喋不休,筱灵觉得那是对耳朵的极度挑战,承受不了的她总会想方设法打发她。

“这女强人就个个不回家,生她养她们父母就当作没的了?”依琳的妈妈义愤填膺,觉得女强人真是罪恶深重,她坐着的板凳又吱嘎了一声。这时门口的两只鸭子叫了几声,声音有些凄凉,大概预想到自己即将成为熟食,所以感伤了。

筱灵这下哭笑不得了,看来她要追究到底了,好在筱优开口了:“婶,你误会依琳姐了,她其实是很挂念您的,你看她特意买了这么多的保健品托我带给你们呢,她真的是一时走不开。”筱优立即把依琳托她带回家的东西放到依琳妈妈面前。

“这么说来也对,但总不能一年两年都不回家吧,我们就她一个女儿。”

“那您跟叔应该多生一个才对。”她说完立即无辜地看向筱优。

隔天早上,竹笼里的鸭嘎嘎地叫了几声,筱灵便醒了,她一改以往的庸懒,马上起床,换上衣服后,她没有马上去梳洗。

“灵,你做什么?”

放在地板上的陶瓷碗里有从鸭脖子上流下的嘀嗒嘀嗒的血,头发凌乱的筱灵一手抓紧翅膀,一手拿着沾着鸭血的刀,筱灵的表情极度兴奋的。筱优眩晕了。

她跑回了房间,拿起床头上的蓝色枕头不停地与额头相互磨擦。五岁那年母亲为她躺在血泊里,她开始血晕,亦同时开启了背负着罪恶成长的源头。从此她便不曾在他人面前提及母亲,就连偶尔的回忆都会让她喘息。

筱灵终于用洗洁精把手洗干净了,她知道筱优是有血晕的,但不管是小动物还是鲜彩,嫩绿的花草,她皆喜欢毁灭它们,她有时觉得这非常的变态,却从不曾停止这样的毁灭。她第一次挨到筱优的鞭打也是因为如此。

筱优知道筱灵是喜欢摧毁生物的,她曾为此打过她。儿时的她们总喜欢到田野或是山上去,那天她们走啊走,走到了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安静得只听到鸟儿的叫声,树林摇曳的沙沙声,那是夏末,知了们应该都发霉了。她们来到的地方有一个小池塘,池塘边有一棵柳树,在筱优看起来这个地方就像一块圣地,她像发现观音菩萨一样牵着筱灵的手向它跑去,柳树下,她抚摸着柳枝让它拂过自己的脸颊,那是一件极为享受的事情,筱优认为她在享用观音菩萨手中的柳枝的洗礼。但筱灵不这么做,她把柳枝折下来,她竟用柳枝鞭打周围的花草们,筱优觉得观音的柳枝遭到了玷污,她愤怒地叱喝筱灵住手,玩得正兴奋的筱灵却充耳不闻,于是筱优夺过了筱灵手上已面目全非的柳枝往她身上鞭打,她不顾筱灵的哭饶声,她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替天行道的事情,她觉得筱灵是该打的。终于筱灵皮开肉绽了,她才示意到筱灵是会疼的。

那件事情过后,筱优被爸爸罚站了一天,她对筱优一个礼拜置之不理,那年筱优十一岁,她十岁。

“对不起啊,筱优。”

“为何要道歉,灵,你又没做错。”

“呃……”

“灵,可以跟我说你杀鸭时的心情吗?”

“啊?”

“我刚刚看到你很开心。”

“嗯,因为我觉得正在做一件很痛快的事情。”

痛快?痛快似乎是她不曾做过的事情,压抑的时候只会用眼泪发泄,并且不曾痛快地哭出声来。那么原谅筱灵吧,原谅她有自己不曾有过的痛快。

真的,我很好,即使心情偶尔会糟糕,不过一切都还顺利,在异地上学的筱灵也有人照顾了。我想现在的我没有什么不好的。这张纸条被她埋在土里面。十四岁那年她在芒果树下悄悄挖了一下洞,洞里她放了几块砖石,又在土层上压盖了砖石,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存在,亦不会有人去破坏它们。

过两天她将回到深圳,筱灵也差不多要去上学了,那么几时又可以回到这里……她是一个十分憎恨回忆的人,亦又十分的怀旧。

芒果树上,有几片叶子就快凋零,她把它们轻轻拿下来,埋在了土里,向前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望,满意于落叶归根。她走到阳台,那里有一株仙人掌,孩童时她是厌恶它的,直到它开出一朵黄色的花朵,淡清,优雅的姿态让她屈服了,从此学会了不去用外表来衡量事物。仙人掌旁边放置两盆矮小的芦荟,芦荟没有了以往的葱绿,颜色有些浅淡,这个冬季仍对它有些影响,她从阳台看向庭院,院子里并不是很空旷,同样喜欢花草的爸爸把空闲的时间都用在它们身上了,她看到它们整齐地摆放,整洁地绽放。爸爸跟筱灵去了市场买菜还没回来,更多的时间让她害怕,她刻意不想去回想,但总会有些画面不定时地出现在脑中,荡漾。

她身上正笼罩着夕阳的余晖,让她的身子暖暖的,上初中的时候,她想着如果双手能抓住光,那么她不会再害怕黑暗,因为光可以驱逐黑暗。然而想象的力量总是那么微薄,阳光下的她总习惯把手心展开,试途去感受抓住光。

“筱优,下来帮忙洗菜了。”他们回来了,她下楼梯时看到山那头把夕阳全部遮住了。

“嗯”。她应声下楼。

晚上她们同时接了电话。

“灵,我很想你。”

“嘿,会不会是很想很想呢,你要什么时候回校?”

“我很想很想你,我的宝贝什么时候去,我就什么时候回。”黄启明笑着应到。

“好吧,为了你,我后天就买票哦。”

“宝贝灵,岳父大人一切可安好。”

“少来了你,把你的话转告给我爸,他肯定会不好。”

“嘿,早晚你还是我的。”

“止住了,算命先生。”

黄启明每天的一通电话开始让筱灵觉得无关紧要,她会想起那个叫董峰的男人,也许他是已婚男人,也许目前离异仍有几个情人。但她偏偏在接黄启明的电话想着他。

来源总是会向筱优讲一些趣事,筱优偶尔会沉默。

“你怎么了,优?”

“我很好啊,没事,来源跟我聊天你应该很累吧。”

“优,相信我,我要让你是真的很好。”

“谢谢你,来源。”

“优,我说过会让你快乐起来的。”她又不语了,来源对她的好,她无法去承受,她会愧疚。

筱灵重回学校时,周香茗又恋爱了,那是体育系的帅哥兼周香茗的同乡,周香茗比手划脚地跟筱灵说,新男友跳水的姿势帅得跟田亮有得一比。

“周香茗,看来这次你走的不是烂桃花了。”

“那当然了,我甚至在想结婚时要穿哪一款婚纱了。”

“哦。”

“筱灵,你怎么啦,平时你不损我几句,好像过不去的,怎么脑组织改造了?”

“我很好啊。”这句话对于筱灵是陌生的,她甚至没问周香茗与她的新男友是如何结识,怎么来电。有了新恋情的周香茗同样不会去追究筱灵的反常,她亦不会知道筱灵在深圳结识了一个成熟男人,他跟筱灵说过几天会出差此地。

回到深圳的第二天,依琳的抽泣声在晨曦中传达到她的房间,她醒来了,走到依琳的房间安静地坐在依琳的床沿,递送纸巾,轻拍依琳的背部,撩开依琳被热泪贴在脸颊上的头发,清早的空气是清凉的,依琳的身体是冷凉的,筱优止住了欲想流下的眼泪,她在心里恨透了那个男人。

在依琳扔下最后一团纸巾时,有关于依琳与那个男人的故事筱优也知晓了。

依琳的满腔热情在找工作的十天生活中被淡化了,不停歇地递交简历,走在街道没有看衣服的空闲,身上仅剩的一百多元被她反复捏得皱巴巴的。她想这钱刚好可以买张车票回家呢,带她到深圳的叔父对她说,你还是帮我看看米店吧,她没有答应,不服斗志昂扬的自己找不到工作,她放低了求职要求,决定隔天就到餐馆内当服务生,她不能在这样白吃白喝了,工作了多少都会有收入,翻身亦不是没有机会。那时只是经理助理的他在隔天的现场招聘会上出现了,轻微近视的依琳把简历放到了招聘文职的桌上。当那个男人问及她的经验时,她非常自信地告诉他,她完全可以胜任这个责位,男人接着问她打字与制表的速度,她虽惊讶与服务生无关的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了,于是她的态度让欣赏有志青年的他满意了,他要求她下午去公司笔试,后来她才发现餐饮招聘就在隔壁。

“那个时候我幸庆他的出现,一开始我对他就有好感,尽管他已经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就算他告诉我,他只是简单地欣赏我,喜欢我,但不会爱上我,我还是无法脱离他,筱优,你也许不明白飞蛾扑火纵然让人觉得寓蠢仍有人愿意牺牲。”

“依琳,你不是一个人,你不可以这么自私,你要知道叔跟婶都那么疼爱你,他们唯一的女儿不可以这样。”

“筱优,你还是不知道,我离不开他了,这个孩子我决定要生下来。就算以后会有多艰难,我也必须生下来。”

此时的依琳带上了神圣的母爱光环,筱优却听到了绝望的招唤,她想起了依琳的母亲对依琳的惦记,依琳的母亲又怎么会知道她的女儿也将成为母亲。

“依琳,你要让他出生后,户口就成了头痛的事情,稍微长大成为小朋友们嘲笑没有爸爸的对象,让他的自卑变成孤僻,让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有污点吗?”

“优,你不了解,这些我都可以双倍地来补偿。”

“是,我完全不能理解你会做出这种举动,这种男人一开始就只想占便宜,他故意说他喜欢你,却提醒你他不会去爱你。你别傻了,为他生孩子,他会说我确实是他的父亲,但我不能为你们负责,依琳,你可想清楚?”这是不善于言语的筱优第一次用愤恨的语气与依琳对话,也是仅有的一次。

“筱优,相信我,不会这样的。”

“我不相信你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你以前是从来不会哭的,依琳是吧?”

“筱优,没事的,真的我很好。”

我很好……她知道这句话就是自圆其说的解说,但大家都喜欢借用它来安抚自己,现在的依琳糟透了,而她安静了下来,她想,那好吧,如果依琳想生下来,那孩子缺乏的关爱就让她来给吧。

春天本是一个萌芽新生命的季节,步行街上原本光秃秃的老树长出嫩绿的小叶子,让人甚是喜欢,这是可以感受生命的季节,早上起床可以呼吸着微凉的新鲜空气,打开窗户,窗外只能看到其他楼房,印象中,她没有在深圳见过朝阳。筱优伸开双手让它们变得冰凉,又让这样冰凉的双手去触摸脸颊,近日她的忧郁症发作得厉害。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源刚发来的信息,那是他每天按时给她传达的早安问候。来源,轻抚着******叶筱优唤着他的名字,那个高大的男孩,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

她回了信息说,来源,总感觉生命在坚强的时候出现它的脆弱,脆弱时又感到它的坚强。来源回复道,筱优,你一向如此,我一直记得我爸的话,他说这个女孩,你今后要好好照顾。

她没有回复来源的信息了,该煮豆桨了,她昨天挑了很多饱满的黄豆,现在慢慢地洗净它们,没有一丝马虎。依琳与她的关系稍有调整,以往依琳是她的大姐姐,但现在依琳需要她的照顾。只是连续几天的早餐都是在沉默中进行的,两人的沉默似乎在无形中形成了默契。

往公司步行的途中,有很香的烤地瓜味飘来,筱优是吃过路边卖的烤地瓜的,平淡乏味的质地与外在的香气形成反差,免不了有些失望。她记得以前跟依琳去山上时会挖一些地瓜,找一些枝柴,一些土块,数小时合作的努力后她们捧着战果开心地边走边跳,食用烤地瓜之前她们两人会小心翼翼剥掉地瓜皮,唯有筱灵可以把干净的脸变成大花猫脸,大家会捧着肚子爆笑,那个时候筱灵每次都会笑得在地上打滚,那个时候她们都还小,性质都同样的单纯,直接。她知道大家都会变,她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命运,她发现身边的人,性质一直在转变,唯独自己,拖着那往事的悲重躯壳慢慢挪动。

“筱优,下班后,有时间吗?”走廊上,筱优转过头,那是陆子军略带期盼的脸。

“还不知道呢,你找我有事情吗?”

“可以的话,我们一同共进晚餐好吗?”

“晚餐?”筱优看着他,说道,“到时看看吧。”她其实有点害怕要请,因为不懂得适当地拒绝。

“好吧,下班后,我等你。”她看到陆子军对她微笑,然后转身。

下班后?筱优想起了依琳对她说过的话,陆子军是喜欢她的吧。那她又该怎么面对他的喜欢?

男人见到她的时候对她说:“筱灵,每次见面你都让人惊喜”。

烛光的照印中,董峰的五官清楚地显示在筱灵的面前。她调整心态,让自己不至于慌乱。

“你口中的惊喜,我可以当作是赞美吗?”

“当然,你应该要知道自己非常迷人。”

“我的男友一直都这样认为。”

他没在说话,拿起酒杯说道“为我的到来干杯吧。”

她同样举起酒杯与他碰杯,今晚她推掉与黄启明的约会,而赴了来自深圳仅有两面之缘董峰的要请,该愧疚吗?

“你很喜欢他吗?”他突然冒了这么一句。

“是的,你是在介意吗?”

他摇晃着手中的空杯,又为自己倒满了一杯。

“喝过很多酒,今晚的酒很有味道。”

“哦,那会是甜的吗?”她的回答换来了他的淡笑。

“你感觉是甜的吗?”他问。

“我是感觉不出来啊,但是你太能喝了,让我以为这些酒在你口中都变成甜的了。”

温和的气氛,筱灵换上了淑女装,有着难得的优雅,董峰却在笑,称不上是豪爽痛快的笑声,但这样的笑声明显不含蓄。她的手机铃声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是黄启明的来电。铃声打断了笑声,她推开翻盖按了接听键。

“还不知道呢,可能会晚一点回去吧,怎么你想我啦。”

“是啊,今天晚上特别地想你。”

“傻呆瓜,明天就可以见面了。”

“嗯,不要太累了,回来后早点睡。”

“我知道,你也是。”

筱灵挂电话后,发现董峰沉静地看着她,她突然有了挫败感,这个男人,她始终无法捉摸。

“他应该很在意你,可是你仅是喜欢他。”

她似乎感觉到自己正傲慢地向前方走去,途中却摔到泥坑中,一时忘记了挣扎。她看着他,突然有了怨怒,赌气般地扫荡桌上的食物,事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反驳。董峰走过去轻抚她脸颊旁边的头发,轻声地对她说:“你是在生气吗?”

他很自然地亲吻她,酒精在彼此的体内活跃地跳动着。她没闪躲,心里跳得厉害,似乎,整个人都昏昏沉沉,以往的她决不会如此,还是有一些人原来可以让你改变性质。是吧,是了。

她低头不语,懊恼着下班见到他在门口等待时依然不懂地回拒,火锅店里有一团团的热气在上升,陆子军说,冬天吃火锅比较合适,她微微点头,由他带着她走。

陆子军拿着菜单问她想吃什么时,她才回过神,她想,若是依琳在场这里又会有怎样的气氛。她知道自己欣赏这样的男子,有不错的厨艺,沉稳亦体贴。他是第二个与她单独相处的男子。来源性质单纯,他相信奇迹,相信每个人的力量,他还有梦想;靠算命为生的父亲与基督教徒的他却让她觉得两者没有冲突。筱优抬头看着陆子军,新的一年他剪了平头,看上去更加干净利索,隐隐可以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面对陆子军,她是可以安静的,她想起了年前偷看来源被发现后的面红耳赤,她在意来源对她的看法,她与来源在一起时便有了压力。

筱优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时琢磨他们的差异,她接过菜单对他说“那先来一盘金针姑,淮山,玉米,白菜,豆腐,应该就差不多了,”陆子军点头又要了几个小菜。

“筱优,”他轻轻叫唤着她的名字,待她抬头时说道,“春节的时候,听说你回家了,家里一切都好吗?”

“嗯,都还好,你呢?”她觉得自己只能这样问了。

“过年被家人逼了几次相亲,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老了。”

“相亲……”筱优带着笑意问道:“怎样才算真的老了?你今年多大了。”她觉得自己太冒昧了,这样的问题唐突得让她惊讶。

“是的,都要三十的人了,”他很自然地回答她的问题,顺手把金针姑夹到她碗里说:“这个熟了可以吃了。”

“嗯”,她没有道谢,依旧在纳闷方才的言行。

至始至终,她的性质离不开装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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