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德提着刀走出密林,眼神冰冷的看着霍朗,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家伙是霍朗的话,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将他抓了之后撤离这片荒林,也不至于造成现在的这幅局面。
鹤千鸣跟他完全决裂,自己的追随者本就少的可怜,可是这一路为了能够杀到这里,本就人丁稀少的他们更是折损大半,到现在还能站在他身边的也就只剩下了十几个人。
“哟,这不是锦州的那条地头蛇吗?既然能跟到这里来,有点能耐啊。”剑汐莱扭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浑身上下被鲜血染满的家伙,他身边的追随者只有最开始的一半不到,看样子这一路上似乎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闭上你的狗嘴,不然我保证我的下一刀绝对会砍在你的头上,明天早上的太阳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欧阳德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剑汐莱的身上,在这一刻原本濒临奔溃的身体中爆发出了强大的气势。
这个家伙从最开始就对自己冷嘲热讽,虽然他出身锦州,可是人生几十年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多少,但是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对自己的身世不削一顾,更是完全看不起锦州。
之前是忌惮着这家伙身边的那个家伙,可是现在那个家伙不在这里,在场的人唯一让他有点忌惮的就是霍朗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了。
不过现在他的内心里面除了愤怒之外也没有剩下什么了,自己落到现在这个局面跟这群家伙有着直接的关系,虽然现在他们脱离了危险,可是外面全是兽潮,进来了,出不去了。
“呵,谁给你的狗胆让你在这大放厥词。”剑汐莱眼神阴沉的可怕,背后长刀落入手中,绽放着森寒的杀气,他是灵宫的佛子,虽然从小也是在血与火的磨砺中成长,可是在灵宫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找死的东西!”欧阳德脚下步伐掠动,手中刀锋横斩,直接瞄准了剑汐莱的脑袋,他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太好,一路的奔波和持续的刚强度战斗都在不断的磨砺着他的神经,他已经到达了奔溃的边缘,所以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战斗。
“还想耍横?就凭你?有那本事吗?”剑汐莱背后长刀入手,整个人的气势刹那攀升,脸上道道青筋狰狞而出,左脚猛的跺在土中,泥土飞扬,整个人的身躯拔升,战刀斜撩而上。
锵!!!两刀相撞,火花四溅,庞大的力道让两人都在刹那间弹射而开。
剑汐莱感觉自己的双臂肌肉都仿佛在这一刻彻底撕裂,他能够感受到一双手臂上肌肉的酸胀疼痛,可是他的嘴角却微微翘起,头顶长发斜塌在他的额头前,双眼之中散发着阵阵浓郁杀意。
有点意思啊。剑汐莱手中战刀舞动,反手握刀,左手撑着地面,五指深扣进泥土之中。
欧阳德蹭蹭的退回之前的位置,脸色阴沉的可怕,握刀的手在此刻微微颤抖,这家伙的实力超出了自己想象,原本以为这只是某个大势力在外试炼的弟子,实力不会太强。
虽然刚才那一击虽然有他受伤的原因在里面,可是刚才那一击再怎么样也有着自己巅峰时期的七成力量,这家伙既然能够完全的接下来,并且还将自己震退。
“能够接我一刀,你足以自豪。”欧阳德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通过刚才那一击之后他没有再打算出手,因为他能够感受到周围密林之中至少有着十道目光锁定着自己,如果这个时候贸然出手,还没等自己摸到他就已经被那些家伙砍成肉泥。
“呵,说你蠢你还喘上了?”剑汐莱缓缓站了起来,松了松自己的肩膀,他为了引导出活佛封印在体内的意识种子抽光了自己身体的所有力量,虽然他已经在抓紧时间恢复,可是时间太短,最多恢复巅峰时期的八成左右。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知道兽潮会在这里止步不前,这次的兽潮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欧阳德没有理会剑汐莱,而是扭头看向了正依靠在树干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一幕的霍朗。
“你凭什么认为这次的兽潮跟我们有关系?”霍朗依旧依靠在树干之上,眼皮抬起扫视了一眼欧阳德。
“从兽潮一开始你们就一直往里冲,你当我是瞎子?”欧阳德将手中战刀插入背后的刀囊之中,自顾自的盘坐在地上开始调息,他没有放松警惕,不过他相信这些家伙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对自己出手。
站在他身后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十几个人冷眼散开,他们都是这些年被欧阳德一步一步从最底层提拔起来的,他们能够有今天跟欧阳德分不开联系,做人必须懂得知恩图报。
他们知道对面这群家伙的实力很强,可是这并不是让他们退缩的原因,至少兽潮的混乱程度和实力都在眼前这群人之上,可是看看现在的他们,虽然衣衫破碎,手中战刀刀锋也钝了,可是,他们活着站在了这里。
“如果这次的兽潮真的是我们安排的,你认为我们死在路上的那些兄弟算什么?你认为我们身上的血是哪儿来的?难不成你认为我们是自己想死找刺激?”霍朗的脸上带着一抹悲痛,如果不是自己瞎做决定,如果不是自己当初一意孤行,也许青叔他们也就不会......
欧阳德的眼角微微抖动,刚才紫衣卫在荒林之中的垂死挣扎他不是没有看见,可是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紫衣卫从一开始就往荒林深处冲,并且在这荒林深处,所有的兽潮在这里都仿佛像是被一个隔离带隔离开了一样,在里面看不见哪怕是一只最低级的妖兽。
“欧阳德是吧,看来你对我们很关注呀??”霍朗踏步走了过来,站在欧阳德五米开外,双眸之间漆黑瞳孔扫视着面前的这个家伙和他身后的那群人。
这个欧阳德既然能够带着十几个人冲出兽潮,实力看来不容小觑啊,虽然刚才他与剑汐莱的那一招对碰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可是欧阳德可是从兽潮当中提刀一步一步杀出来的。
他的身上现在还剩下的实力估计连全盛时期的三分一都不到,即使是这样他却依旧能够更剑汐莱拼了个旗鼓相当。
“关注谈不上,只是你的人头比较值钱,所以我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你的身上就多一些而已。”
“呵呵,欧阳德啊欧阳德,我猜你在你们那个鳄鱼帮内应该很不受待见吧?”霍朗嘴角勾勒起一丝浅淡的笑容,他在他的队伍里面没有看到之前那个脾气火爆的家伙,那家伙的实力应该不至于在兽潮中死掉。
如果不是在兽潮当中死掉的话,加上欧阳德的队伍缩水至少一半,所以他猜测很有可能是在行动当中欧阳德与那个家伙发生分歧,各自为伍。
欧阳德的脸色阴沉,原本闭上的双眼刹那睁开,双眸瞳孔转动,死死的锁定在霍朗的身上,他为鳄鱼帮拼命了半辈子,可是到头来却遭到了帮内的挤压。
这是他心里面的那根软肋。
“你想说明些什么?”
“一个在帮内长期不受待见的家伙却带着人来追杀我,怎么?在帮内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了吧?急着想要抓我回去立功是吗?想要依靠我去威胁霍王府对吧,然后让你在帮内的地位得到巩固?”霍朗双手插在了衣衫已经破烂不堪的口袋里,凝望着欧阳德阴沉的脸色,他的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浅淡的笑容。
珺琰站在霍朗的身后,望着此刻霍朗的背影,他的双眸之中有着一丝惊奇,这一刻,他在他的背后看到的只有坚毅。
刚出霍王府的那天,他从他的背后看到的是孤寂和绝望。
霍青死的时候,他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挣扎,一个接着一个的紫衣卫倒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所看到的是已经临近奔溃的苦苦支撑。
而现在,他在他的背后已经看不到这些东西了,有的只是一股坚定不移的意识。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你就说吧,不用在这里拐弯抹角的,我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欧阳德撇了一眼霍朗,阴沉的脸色逐渐缓和开来,霍朗他们即使跟这次的兽潮没有任何关系,那也一定知道些什么,不要不可能不惜一切代价往这里面冲。
“也许你在江湖上确实比我要多出几十年的经验,可是我从小便接受来自皇室和王室的各个名家和学堂培训,我的学识老师是太傅,而从小教我谋算策划的更是当今宰辅,我的出身就注定了我这辈子走的肯定比你远。
而你欧阳德在一个锦州境内的鳄鱼帮就如此不得势,即使让你带我回去立功了,可是你觉得你在鳄鱼帮内的局面还有回转的余地吗??别天真了,要是真有回转的余地,你欧阳德也不至于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你是个聪明人,我也就挑明说了吧。我们已经开始计算突围,如果你欧阳德内心深处还有那么一丝男儿雄心,跟着我们或许是一条不错的选择。
至少在这里,你不会遭受到你在那个所谓鳄鱼帮内遭受到的排挤。相反,只要你是诚心诚意的为了我们这支队伍在努力,那么你就能够在这里得到你应该得到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