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车跟前,二海先上车对着车里的三个人一人补上一枪,然后把三具尸体都丢下来,车上有些箱子和口袋,他也顾不上打开看,就从车上下来,进到驾驶室里,等女人们都上了车,他就开车离开。欧阳慧坐到了他身边。
“你会开车?”欧阳慧有点意外。
“在队伍上学过。”二海发动汽车之后朝着前面开去。挡风玻璃被打坏了,视线不清,他干脆用枪柄全打烂。
“你往哪里开?”欧阳慧说,“应该朝相反的方向。”
二海就把车调转了个方向,沿着公路往前开着。
欧阳慧拿出地图看了一下说,“我们现在这个位置,这条黄线就是这条公路,往前是县城,往后是火车站。”
“那我们该去哪里?”二海问。
欧阳慧没有回答,显然她也不知道。
二海就把车继续往前开着,心里却有点不安,过了一会才安定下来,心里想,不就是死么,怕个鸟啊。这样一想,也就胆子大了,开着车只管继续往前走。
两个小时之后,路边出现了村镇,人也开始多了起来,可以看见日本军人和日本企业人员在走动,但没有人理会他们。
二海把车停在一家餐馆门口,下了车对车上的女人们说,“把武器留在车上,下来吃饭吧。”
女人们就都下来,到餐馆里面去吃饭,餐馆是韩国人开的,吃的是韩国便当。
餐馆里面还有一些人在吃饭,有一张桌子上有几个满洲国的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一个家伙说,“汉人驱除鞑虏,把我们满人的皇帝赶下台了,可我们还有东三省啊,这可是我们祖先的发源地,现在我们的皇帝又回来了,天下依然是我们满人的。现在皇军打到关内去了,汉人又完了,到时候天下依然是我们满人的。”
几个人就都笑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
二海听了心里恼火,真想把说话的人揍一顿,可这种地方是不能动手的,会惊动日本人。但他又不能听着,就心平气和地对那几个人说,“可你们还没有看出来么,日本人说是大东亚共荣,也扶持咱满人皇帝,以满治汉,可日本人大面积种植鸦片,还专买专卖,垄断了大烟生意,把满洲国的青年都变成了烟鬼,他们发了大财,这样一来,满洲国人财两空,时间一久,就知道日本人的手段厉害。”
那几个人听了就沉默了下来,他们知道二海说的是事实,但过了片刻,有个人就说,“那又有什么办法?”
二海就不说话了,女人们也都闷头吃饭不吭声。
吃完了之后,二海付了钱,他们出来上了车,继续往前面开,走了不远,看见一家旅馆,就停住车进去住店。
女人们一直在山里,住的地方很简陋,现在到了旅馆里,能够洗澡不说,还有柔软干净的床铺和被子,这让她们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于是大家都在被窝里舒舒服服地睡觉。
没想到旅店里居然有日本人在聚会,男男女女在一起跳舞,唱日本歌曲,还有一些韩国人也在里面。
女人们们觉得很吵,二海睡不着,就出去大声对旅店老板吼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旅馆,不是歌舞厅,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旅店老板是个日本老头,他连连向二海鞠躬道歉。
这些日本人都吃惊地看着他,然后也对他鞠躬表示道歉,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二海就把门关上了。那些日本人果然不再吵闹了。
第二天,二海和女人们吃了早饭离开这里,继续开车往前面走。
到了前面,遇到一批鬼子正在开拔,差不多有一个旅团,在公路是从头看不到尾。不知道要开到什么地方去。
在公路两边的地里,是大片大片的罂粟地,正是采割鸦片膏的时候,一些农民在地里采割鸦片,有一些日本人在旁边监管。
到了前面,又遇到一批劳工,这些劳工都被绳子拴着,很多都是农夫,其中也有穿着军装的人,看样子是战俘,人数有好几百,由端刺刀的日军押送着,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
车继续往前面开着,到了一个县城,二海停下车,买了一些吃的穿的拿到车上,然后继续往前。
车出了县城,在野外公路上行走了一阵,前面出现了一个检查站,一个横梁挡住了去路,两边有日伪军在检查过往车辆。
二海开着车,看见了这种情况,就有点紧张起来,他对欧阳慧说,“检查站,我们没有证件,混不过去的,怎么办?”
欧阳慧也有点紧张,想了一下说,“我们闯过去。”就在车窗伸出头对后面说,“遇到检查站了,我们只有闯过去了,你们准备好,车一冲过去你们就扔手雷炸死他们!”
后面春红她们答应了一声就开始准备。
二海开着车,看着前面的检查站,加快了速度,把油门踩了下去。
一个日军拿着小旗子对着他们挥舞着,想让车停下来。没想到二海一下子就从他身上碾了过去。与其同时,欧阳慧用手枪朝路边工事里面的日军射击,两个日军倒了下去。
车撞断了横梁冲了过去,车厢上的春红她们也一起开枪,检查站的日伪军猝不及防倒下了。就在车冲过去之后,二凤朝着后面路边房子里冲出来的几个日军扔了一棵手雷,一声巨响,几个日军倒下了。
二海开车狂奔而去。
冲过了检查站之后,二海回头看了一下后面,紧张地问欧阳慧,“下面怎么办?”
欧阳慧说,“我们已经惊动了敌人,接下来敌人会对我们围追堵截,只有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开。”
二海说,“你指路。”
欧阳慧就拿出来地图看着,她说,“到了前面岔口朝右开,那里有条简易公路。”
二海继续开车,到了前面,果然有个岔路口,他开车朝右而去。
这是一条通向野外的简易公路,崎岖不平,车颠簸得厉害,好在开了一会,并没有遇到鬼子的堵截。
过了一个多小时,二海有点沉不住气了,他问欧阳慧,“前面是什么地方?”
欧阳慧看着地图说,“前面是个镇子,那里的鬼子一定得到了电话通知,会在路上堵截我们。”
“怎么办,弃车进入林中?”二海问。
欧阳慧说,“不要沿着公路开,这样我们会被敌人堵住,这边是山岭,只有一个方向可以走,就是朝草原上开。”
二海依照欧阳慧所说,到了前面看见路边是草原,就把车开下公路,朝着草原上开去。
草原上开车没有路,又处处都是路,就是闭着眼睛开也不会有事。二海开了一会之后有点摸不着方向了,就问欧阳慧,“下面往哪开?”
“朝西南方向,这里。”欧阳慧给他指方向。
二海开车沿着欧阳慧所指的方向行了一阵,看到草原茫茫,一望无际,就有点心慌起来,“我们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欧阳慧没好气地说。
“那你还给我指路?”
欧阳慧就笑了,“我们始终逃命,慌不择路知道么,只能走到哪里算哪里。你这个大男人,这个时候要沉住气,别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让大家看了觉得你靠不住。”
二海说,“其实你才是老大。”
欧阳慧笑了一下,“好了,别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二海被欧阳慧这么一说,就有点羞愧起来,做了个深呼吸,稳定一下情绪,继续开车往前走着。好在进入了草原,敌人就很难再追踪到他们,因为草原没有路,敌人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方向,除非用飞机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