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媒婆分别是万媒婆、花媒婆和金媒婆,其中以万媒婆资格最老,当年林家还在的时候,万媒婆已经是镇上的一名媒婆,在林家外婆不理世事的那几年,镇上人托人说媒都会找她。
因此她一上门语气就不甚好:“哟,你们说是林家的后人,就想替人说媒啊,你们也不出去找听找听,我万媒婆替锦祥镇促成了多少姻缘,当年你们林家不是已经关门不说媒了吗?怎的现在又回来想要分一杯羹。”
“就是啊,万媒婆说得有理。”花媒婆和金媒婆应和道。
花媒婆看着面前的母女俩,满脸的不屑:“如今是个人都以为自己会说媒,以为打着什么林家后人的招牌就会有人上门托媒,真是痴人说梦,不过,你们母女俩到底谁是媒婆,我怎的听说是个小姑娘,莫非真的是你。”不敢置信的看向林俏儿。
“哈哈,小姑娘,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抛头露面替人说媒,将来还会有人要吗?林家无人了还是怎的,再说,你知道如何说媒吗?小姑娘还是在家绣绣花,做做女红,或者是让你娘托我们给你寻个好人家,早点嫁出去享福不是更好。”
说这话的是金媒婆,金媒婆在锦祥镇来的时日最短,却也知道这里是个好地方,见她们未来的竟争对手居然是个小姑娘,语气也不怎么好。
林媒婆并不恼,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想当年她刚到福来镇的时候也受过当地媒婆的挤兑,还不是照样站稳脚跟。
她只是担心林俏儿,只到这样的话心情会不好,但显然她小看了林俏儿的心理素质,林俏儿更是不恼,反而笑意吟吟。
朝几位媒婆笑了笑:“多谢几位媒婆婶婶对我的关爱,事实上我们林家本就是媒婆世家,世代替人说媒,而我娘二十年来在福来镇也是人人尊敬的媒婆,小女自小在娘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之下,对做媒也颇有兴趣,娘更是将一身技艺全部交与小女,所以小女会不会说媒之事,还请几位不要担心。”
谁担心她了,三位媒婆恨不得在心里翻白眼,你要真不会才更好。
“可你一个小姑娘,始终有些不妥。”万媒婆还是开口了,其实一开始来她并不认为会真的是个小姑娘要当媒婆,但如今对方只是个小姑娘,她家里也有个和林俏儿年纪相当的女儿,自然是不会对她太过分。
“小女今年已满十六,我们林家的祖辈们在俏儿这般大的时候都能独挡一面了,就连我娘也是十六岁独自到异乡当媒人,小女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几位媒婆见对方进退有礼,说话也层层在理,而且对方是个小姑娘,自己年纪算起来都是她的长辈,再加以为难到时说出去也难听。
林媒婆适时的说道:“几位上门是客,而且咱们都是做同一行当,我和俏儿已有差不多二十年没回锦祥镇,对镇上的风土人情都不甚了解,如果我家俏儿以后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们都是她的长辈,都可以帮我这个做娘的指点一二。”
几人含糊其辞的应付了几句,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林俏儿笑着说道:“几位媒婆婶婶,今日既然来了,就留下用饭吧,小女和娘也许久没有回锦祥镇,正好和几位婶婶请教一些问题,你们看可否。”
最后在林媒婆和林俏儿的强力挽留下,几位媒婆留下来用了饭才算是送她们走,许是吃人家的口软,临走时几位媒婆倒真是说了些有用的话,林俏儿记在心里。
万媒婆说道:“林家妹子,你女儿要当媒人我们知道拦也拦不住,我看她言语得当,进退有礼,是个天生做媒人的料,可有一点,虽说镇上的人都应下以后说媒会托你家俏儿,可我看俏儿年纪尚轻,恐难让人信任,如真要做媒人,不如乔装一番,岂不是更好。”
花媒婆说道:“锦祥镇一些大户人家往往喜欢将自家的子女说得天上有,地下我,俏儿要当媒人,还是亲自了解对方的品性为佳,不要仅凭对方一面之词,不然以后也会酿成悲剧。”
金媒婆也说:“其实我还有一条最重要的原则,不替男子纳妾说媒,我们做媒人的,自然是想看到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至于其她人如何做,我也管不着,只希望俏儿你能做到这点。”
林俏儿重重的点头,她怎会忘了,这里还有这样一个陋习,男人三妻四妾似乎是平常事,莫说金媒婆叮嘱,她自己也不会接这桩托媒。
金媒婆的话说出口,另外两位媒婆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这最后一句话分明就是说给她们二位听的,其实纳妾之人往往是家中丰厚之人,所得的银钱自是不会少,没想到这个金媒婆居然这样让她们难以下台。
眼看她们三人马上要吵起来,林媒婆忙从中周旋,才算是好好送走她们,她们爱怎么样是她们的事,至少不要在她家里吵就是。
林媒婆边收拾着残局边问林俏儿:“俏儿,你还未正式替人说媒,就有人按捺不住找上门来,你以后的麻烦必不会少,如此,你还如之前一样坚定自己选的这条路吗?或者你会在心里怨恨自己是林家人呢,怪娘非要让你做红娘。”
林俏儿摇头:“我不怕,娘不必担心,惩口舌之争而已,我自能应付,我只希望天下有**都能成眷属,而只要是我林俏儿促成的姻缘,必是婚姻美满,夫妻恩爱。”
林媒婆点点头,女儿如此懂事,她还在担心什么呢?
母女俩张罗着开始将屋子整修一番,再择个好日子正式将红娘馆开起来,末了,林媒婆突然想起一事,“俏儿,你到街上去,找个算命师算算哪天才是开业的大吉之日,这个开业的日子可是非常重要的,可不能自己说了算。”
林俏儿不情愿的答应下来,这个什么算命师,听着就十分不靠谱,这让她想起了前世在天桥上碰到的那些故弄玄虚的骗子,还有那个令她深恶痛绝的徐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