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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三苗议榔

这天,榆罔又要带着这群猎手们打猎了,刚出村寨就见吴权与其妻阿女缘妇在田里干活,这吴权原来也是炎帝的贴身卫士,勇猛绝伦,特别是能开三百石的硬弓,百步穿杨,箭无虚发,深得炎帝喜爱。榆罔便将吴权叫来,“吴权,男子汉大丈夫,与虎豹熊罴搏斗才显英雄本色,这田里的活干着有啥意思,走,跟我打猎去。”

“榆罔,跟您去打猎,但我家田里的活就没有人干了,我们一家老小可吃什么呀?”

“这有啥难的。”榆罔兴奋地对吴权说:“明天我就派人到你家地里,帮你老婆干活。决不会耽误你的农事。”

“这样就好。”吴权高兴地说着,便跟着榆罔打猎去了。

第二天,榆罔便对其弟伯陵说:“你去找几个人帮吴权干活去。”

伯陵只有十六岁,是一个热心助人的人,便痛快地答应了。当时就找了几个壮小伙子,很快就将吴权麦田里的农活干完了。干完地里的农活,伯陵将那几个小伙子打发走后,又来到了吴权家里。伯陵这是第一次来到吴权家里,“大嫂,田里的农活已经干完了。你家里还有什么要干的活吗?”

阿女缘妇以前就认识伯陵,现在伯陵来到家里,心情万分激动:“伯陵,快请屋里请。”伯陵进屋落座后,阿女缘妇激动得手都不知放到何处,赶忙跪倒在地:“伯陵,田里的活民妇一个人就能干完,怎敢劳您大驾。您千金贵体,怎能干这些粗活!”

伯陵急忙上前扶起阿女缘妇。这阿女缘妇感动得满眼泪花,在伯陵扶起她的瞬间,二人刚好四目相对。伯陵一个初涉人事的少年,又处在情窦初开的青春期,猛见阿女缘妇那带雨梨花的面庞,心里猛的就是一颤,一种从未有过的像电激一样的感觉马上就通过了全身。心中升起一种渴望,就想将阿女缘妇抱在怀中,霎时间,激动地满脸通红,全身振颤,口中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两只眼睛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阿女缘妇。

阿女缘妇已是一个过来人,一下子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在那个时代,人们刚从杂婚过渡到对偶婚进而到一夫一妻制,对性的概念没有宋元明清以后那么封建,社会道德对婚外性行为虽然也要谴责,但还不会像后世那样当作洪水猛兽般不能容忍。因此阿女缘妇虽然也不愿背叛丈夫吴权,但也不会誓死拒绝异性的追求,特别是像伯陵这样风流倜傥的公子哥。阿女缘妇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二人成就了苟且之事。从此以后,吴权常常伴随榆罔外出打猎,一走就是许多天,伯陵也就经常以各种借口来找阿女缘妇幽会。

其时,在洞庭湖和鄱阳湖之间在那时还有较强部落土著三苗人。这三苗也是伏羲氏的后代,在伏羲氏的江北各族已进入农耕社会以后,三苗人却仍在江南两湖之间的沼泽中生活,他们喜好居住在干栏式的吊脚楼,或由木材与茅草建造的房屋之中,这种房屋是以木桩排列成行,打入泥土中的桩木为屋基,在桩头上用榫卯衔接地梁,架空铺以厚木板为居住面,并在其上立柱安梁构建屋架,屋顶覆盖茅草的建筑。这种房屋既可防蛇虫猛兽,又可避免潮湿水害,下面还可圈养家禽家畜,至今在很多少数民族地区还可见到。三苗人实行刀耕火种的农业生产方式,但他们依水草而居,掌握了水稻栽培技术。然而由于生产力低下,农业产品数量有限,为维持生活,往往还要以渔猎、采集野果等作为补充。那时的三苗人仍处于“无君长,不相统属”的状态,“榔”、“款”是他们的社会组织形式。一般是集同宗的一个或几个村寨组成一款,数个款为一榔。款、榔内有公众制定的“款约”、“榔规”,具有盟约和习惯法的性质,对内维持社会秩序,保护个人或公共财产,规范社会道德;对外互相团结支援,合力对付外族的侵犯。“榔头”、“款首”皆由公众推举产生,拥有排解纠纷,主持祭祀、安排生产、指挥战争等职能,但无特权,榔款内成员一律平等。集体劳动、平均分配仍是其社会生活的显著特征。在各个榔款内,还设有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构成的理老团,他们不需选举,但须为大众公认,其条件是为人公正,能言善辩,熟悉榔规款约,拥有群众威信。榔款的最高权力机构是“议榔”、 “合款”大会,每户参加一人,由榔头、款首或德高望重的理老主持,讨论榔款内的共同有关的大事,制定规约,选举产生各种首领。只有在遇到关乎全族命运的大事如战争等,才临时联合,共推“大榔头”,组织大家统一行动。

三苗人由于互不相属,实际是一盘散沙,且常常相互攻伐。在炎帝神农氏率领少昊鸷蚩尤他们来到后,他们并没有任何敌视的举动,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外族来后,要与他们争夺生存空间,炎帝他们也因为初来江南,身心交疲,需要休养生息,也没有攻击三苗,数年之间他们相安无事,和平共处。

这三苗人族内虽说是一盘散沙,但其还与江北盘古氏族是同族同宗,与盘古部落有攻伐互援的盟约。蚩尤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三苗人。蚩尤在以前还是忌惮盘古这个大部落的。但现在的九黎已不是当日的九黎了,蚩尤自恃强大,又有了青铜武器,再也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与少昊鸷商议合谋,悍然发动了对三苗的战争。

在平时三苗人相互攻伐,极不团结,因此,在蚩尤最初进攻时,很快将几个小的榔款各个击破,一路高奏凯歌,很快就打到了浦水附近。浦水三苗榔头驩兜和修水榔头凿齿很快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面组织手下抵抗九黎进攻,一面紧急联合三苗其他榔款商议,准备结成同盟,共同应对九黎蚩尤进攻,还派人立刻过江向淮夷盘古氏部落求救。各榔款接到驩兜警报后,立刻赶到浦水寨,商议组成强大的联盟,共同推选驩兜为三苗的大榔头。并作议榔词:

“各寨来议榔,

各款来议榔,

不为天上地下而议榔,

不为东南西北而议榔。

九黎烧毁三苗寨,

蚩尤残害三苗郎,

他们抢占三苗地,

他们抢占牛和羊。

为打九黎而议榔,

为打蚩尤而议榔。

一村一寨独抗敌,

一榔一款各自战,

不能打败寇九黎,

不能打跑悍蚩尤。

三苗各族团结紧,

结成联盟同敌忾,

共推驩兜大榔头,

率领全族抗九黎。

莫要存心投九黎,

莫要存心降蚩尤,

同心协力打九黎,

团结一心抗蚩尤,

打跑蚩尤九黎寇,

村寨安宁享太平。

不准翻悔毁榔辞,

不准翻悔毁款约,

若是翻悔毁誓约,

牛就不长角,

子孙不昌达,

三苗各族共诛杀,

列祖列宗无颜见。

榔约人人要知道,

榔约人人须遵守。”

三苗人在大榔头驩兜的领导下,同仇敌忾,共御强敌。几次交战后,蚩尤虽杀了三苗许多人,但三苗人还是重新集结起来,凭借木棒石斧,屡败屡战,顽强抵抗。十几天后,盘古率领盘古氏、赫胥氏、华胥氏部落联军也过江加入了战事。于是所有的淮夷、三苗人就以盘古为统帅、驩兜为副统帅,结成了统一战线。在盘古率领下,盘古氏族联军与蚩尤经过数次激战,双方互有胜负。蚩尤大营在浦水西岸,盘古大营在浦水东岸,双方隔水相对,战事竞相持下来。

与三苗相持三四个月后,残酷的战斗,九黎人伤亡很大,蚩尤恼羞成怒,这天,找来了少昊鸷,二人商议决定趁着夜色偷袭。这天半夜时分,蚩尤与少昊鸷便率军偷偷地渡过浦水,杀到了盘古联军大营外,一声呼喊,数万东夷九黎人马就杀进了盘古联军大营。顿时,营内一片混乱,杀声大起,火光冲天。蚩尤见盘古大营混乱,得意万分,心想,这次定要将盘古三苗一网打尽。但是,经过短时间混乱后,盘古又神奇地将联军重新组织起来,并开始作顽强抵抗。

蚩尤大怒,“杀!杀光他们!谁得到盘古的首级谁就是盘古氏族的首领。”

九黎东夷人听到此令,勇气大增,一个个奋勇向前,冲向了盘古的最后堡垒。然而就在这时,蚩尤的背后猛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杀声。只见漫山遍野的人,打着火把,举着武器,呼喊着从背后杀向了九黎东夷人马。

“这是怎么回事?那来的盘古人马?”

蚩尤大惊失色,惧怕陷入盘古的包围之中,更怕背水作战,不能随时撤过河西大营,立刻发出了撤退的命令,与少昊鸷率领着残兵败将连夜撤回了大营。渡浦水河之时,人马互相践踏,又死伤了好多。

原来,盘古在每天晚上就将一部分联军分散部署在营外,作为疑兵,以防蚩尤偷袭,再次挫败了蚩尤少昊鸷。不过蚩尤也有收获,活捉了修水三苗榔头凿齿。

蚩尤活捉了凿齿后,本来按照当时黎人的习惯,将凿齿杀掉也可以,将凿齿作为奴隶也行。但蚩尤自从投降炎帝神农后,学习了炎帝神农的好德不杀俘虏的习惯,一般也不将俘虏直接杀死,而是将捉到的俘虏作为奴隶变作自己的劳动力。特别是像凿齿这样的部落首领,而且在现在这样的战事关键时刻,蚩尤更是不愿意直接杀掉了事,他想将凿齿族收入九黎族中,以壮大自己的势力。于是蚩尤先是对凿齿威逼利诱,后又是刑讯棍棒,以死相挟,但对凿齿都没有任何作用。蚩尤在大帐之中相当郁闷,就动起了将凿齿一杀了之的想法。

忽然,蚩桀进了大帐禀报:“大哥,玄夷首领玄枭前来求见。”

“玄枭?”蚩尤沉思道:“他们为什么不远千里来找我?他们应该去找少昊鸷啊。”

“听说玄枭是因为得罪了轩辕与东夷风清,被他们追杀,不敢投奔少昊鸷才来投奔我们九黎的。”

“既是这样,真是天助我也。”蚩尤大喜,“快快有请。”

玄枭带着玄葑玄隼等人狼狈地进了大帐,立刻跪在蚩尤面前,大哭起来。

“黎公,玄枭被轩辕与风清所逼,走投无路,还望黎公收留。”

“快快请起。自家兄弟,那用如此。”蚩尤立刻扶起了玄枭,“立刻给这些兄弟们看座。”

大家都落座后,蚩尤高兴地说:“这两天我心情一直不爽,今天看到你们这些兄弟,我的郁闷是一扫而光。今天,我要给大家大摆宴席,为你们接风,咱们是一醉方休。”

席间,蚩尤又提到了与三苗的战事,并说了凿齿又臭又顽固且不愿投降的事。这时,玄葑起来对蚩尤说:“黎公,老夫有一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蚩尤今天心情特好:“讲,讲,自家兄弟,客套什么。”

“凿齿这人,我也听说过。”玄葑看了一眼在座各人,缓慢说到:“要论其勇敢,那真是一条汉子。对这种人,若用严刑逼其投降,那是很难行得通的。但是,我还听人说过,这凿齿是一个大淫棍、大色鬼,可以几天不吃饭,但是不可一夜无女人。对付这种人,就要从其弱点下手。”

“继续说。”蚩尤大感兴趣。

“我是这样想的,凿齿既然不怕死,用死来逼他就没有作用了,更何况严刑拷打呢。但他既然离不开女人,就威胁让他失去男人的雄风,在女人面前永远抬不起头,让他生不如死,这恐怕才是对他最致命的打击。”

“哈哈哈……”蚩尤听后,大笑起来,“还是老先生有见地。好,就这么办。”转身对蚩桀说:“去,把凿齿带来。别忘了,再带几个俘虏来。”

一会儿,凿齿与几个俘虏被捆绑着带了进来。

“凿齿,我再问你一遍,投降还是不投降?”蚩尤恶狠狠地说。

“大丈夫死则死也,何需多言。”凿齿昂首说道。

“是吗?”蚩尤轻蔑地说:“想死,我还不想让你那么痛快地死。我今天就是不杀你,但我想让你见识一下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转身对蚩桀说:“将那个俘虏的裤子脱了。”

蚩桀上前去狂笑着脱掉了那个俘虏的裤子。

“去,再拿一根棍子来。”

有人从旁边拿来了一根木棍。

“把他的****给我打断。”

一阵噼噼啪啪地暴打,一阵鬼哭狼嗥地惨叫,一阵毫无人性的狂笑以后,那个俘虏痛苦地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抽搐着、呻吟着。

蚩尤对凿齿说:“想死?没有那么容易。我告诉你,这是我刚发明的一种刑罚,称为椓刑。我不杀你,而且会放你回去,不过我会像对刚才那个俘虏一样,也将你的****打断,也让你尝尝椓刑的滋味。”转身对蚩桀说:“去将凿齿的裤子脱了。”

蚩桀狞笑着走到了凿齿的面前,脱掉了凿齿的裤子。然后满脸坏笑,一手拎着刚才打断那个俘虏的****的那根棍子,眼盯着凿齿那张恐惧的脸,慢慢举起了手中的棍子……

蚩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知道凿齿已不会再那么强硬,凿齿的心中已经有所动摇,决定再加一把火。“老三,准备。”然后又对凿齿说:“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与我们合作还是不合作?”

“……”凿齿还在犹豫着。

蚩尤起身来到凿齿面前:“凿齿,我不再要求你投降,只是希望你能与我们合作。”说着亲密地拍着凿齿的肩膀,“兄弟,当今天下大乱,各路英雄都想大展雄风,我想你也不是久为人下之人。你我兄弟联手,打败盘古,尔后你作盘古氏族的大首领,你就是太昊凿齿。如何?”

“真的?”凿齿眼中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神情。

“兄弟,我啥时候骗过人。”蚩尤朗声说,又给凿齿解开绳子:“以你兄弟的勇猛,你我二人联手,纵横天下,谁可争锋!”

凿齿涕泪纵横,赤身跪在蚩尤的面前:“多谢黎公不杀之恩。凿齿敢不舍命相报。凿齿愿降黎公,助黎公成就大业。”

蚩尤闻言,大喜过望,脱下自己的锦衣,为凿齿穿在身上,拉着凿齿的手来到自己的坐席旁,为凿齿安排好食几,亲自为凿齿斟了满满一大杯酒,然后举起酒杯,对在座众人说道:“来,为凿齿兄弟加入我们的联盟,为我们的共同事业,为未来的太昊凿齿干杯。”

蚩尤从此对玄葑大为敬佩,将玄枭玄隼留在了蚩桀帐下,而将玄葑留在自己身边作为军师,行军打仗时便经常与玄葑商议,对玄葑几乎是言听计从。从此玄葑也就死心蹋地为蚩尤出谋划策。

宴席上,蚩尤对凿齿说:“兄弟,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就要先将盘古打败,然后才能纵横天下。你看如何才能将盘古打败呢?”

凿齿想了一会儿,说:“其实要想打败盘古,马上就有一个好机会。每隔十三年的十月初一,就是三苗人祭祀祖先妹榜妹留的日子,那一天,全体族人都能分得一份祭肉,可以带到村外去吃,并且家家户户熄火一天。今年正好是祭祀妹榜妹留的年份,借此机会就可将盘古打败。”

蚩尤闻言:“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凿齿就对蚩尤他们讲了三苗人的历史传说。原来,三苗人传说在盘古氏开天辟地之后,整个世界上,山坡光秃秃,只有一棵枫树。这棵枫树上结有各式各样的种子,“九十九样种,最大枫树种。”枫树种落下来后,榜香老人的大女儿将它捡回家。榜香老人把树种由东方带到西方,先后将它栽在高山上,栽在平坝,栽在路边,都不生长,最后老人将它栽在村寨边,“枫树心喜欢,枫树长得快,一天三个样,三天九个样。”“树杆十七抱,枝丫高齐天。”有成群的鸟儿在枫树上做窝,其中就有鹭鸶和白鹤。

香两老婆婆在枫树旁挖了一口鱼塘。一天枫树上的鹭鸶和白鹤把鱼塘里的鱼吃光了,香两老婆婆十分生气,“香两大声吼,香两大声喊:‘枫树是窝家,把它砍了吧!’”于是莽汉鲁勐砍倒了枫树。枫树被砍倒后,树根变成了泥鳅,树干上的疙瘩变成了猫头鹰,树梢变成了鶺宇鸟,“还有枫树干,还有枫树心,树干生妹榜,树心生妹留。这个妹榜留,古时老妈妈。”妹榜妹留与小水泡配成双后生下了十二个蛋,“妹榜妹留呵,生十二个宝,下十二个蛋。会生不会抱,会下不会孵。鶺宇替她抱,鶺宇帮她孵。孵多了就生,抱久了就出。一个蹬个醒,一个拉个起。雷蹬姜央醒,雷拉姜央起;姜央蹬龙醒,姜央拉龙起。龙蹬大象醒,龙拉大象起;象蹬水牛醒,象拉水牛起。水牛蹬虎醒,水牛拉虎起;虎蹬老蛇醒,虎拉老蛇起。蛇蹬蜈蚣醒,蛇拉蜈蚣起。个个都出生,齐齐坐窝里。还有些寡蛋,有的变善神,有的变恶鬼。” 这其中的寡蛋是土语,即趟了的蛋叫寡蛋。姜央就是三苗的始祖,雷就是雷公。而妹榜妹留是三苗人共同的女性老祖先。她不仅是人的始祖,也是神、兽、鬼等的始祖。因此,苗族称枫木为“道姆”或“道莽”。“道”为树,“姆”、“莽”为“母”的变音,意为人类的“老外婆”。苗族习惯于寨旁等地多栽枫香树,作为守护神,作为图腾崇拜,文化内涵极深广。

这姜央、雷公、龙、虎从蛋中生出后,马上就分了家。“雷公上天去,天上去安家,老虎深山住,坡岭去安家,姜央得平地,开田种庄稼”。但分家时雷公拉走了牛和马,姜央只得到一条狗。于是姜央上天找雷公借牛。“姜央借得牛,拉来到地上,犁完田和地,杀来祭祖先。”从此与雷公结下了怨仇。雷公怒气冲冲从天上下来,要劈死姜央。但被姜央设计活捉,捆住手脚后关进黑屋之中。于是姜央就出门做活去了,他的两个小孩相两和相芒兄妹(也就是现在汉族所传说的伏羲女娲),被雷公花言巧语欺骗,给雷公喝了酸汤,还送给了雷公一把斧头,“雷公喝了汤,力气千倍长,喷拉一声响,斧头四边砍,铁仓碎四方。”雷公逃了出来。为感谢两兄妹救命之恩,雷公拿出葫芦种子送给两史妹,要他们赶快去种下,“两天结葫芦,长得比轮大”,然后让兄妹俩当船划。雷公逃上天后,为了复仇,“堵住消水洞,打开天肚脐”,霎时地上大雨滂沱,洪水滔天。姜央和相两相芒兄妹俩躲进葫芦中,随波漂流。这次洪水“淹没千条岭,沉没万条冲,淹没千年杉,沉没万年松,淹没千支奶,沉没万支公。寨边朋友绝,楼门伴侣空。”

姜央与相两相芒兄妹坐着葫芦,漂进天门,找雷公论理。雷公被迫打开消水洞,堵住天肚脐,洪水才退落了。于是姜央吩咐相两相芒兄妹坐着葫芦,“赶快下人间,找伴造人种,结婚造人烟,不准门楼冷,不让鼓声停。”

但兄妹俩回到地上后,“千里没人烟,万里没朋友,高山灰蒙蒙,平地空荡荡”,兄妹俩焦急万分。寨边的竹子、路边的冬瓜、南瓜等都劝他们兄妹结成夫妻。但二人认为“本是同娘生,本是同娘养”,不能成夫妻。后来苗人传说中的造天地的定拉公和定耸婆建议:兄妹各拿一扇磨,从东西两个坡滚下来,若两扇磨相合二人就成婚。于是“哥哥一个坡,妹妹一个坡”,“哥哥和妹妹,同时滚下坡,东坡一扇磨,西坡一扇磨,滚到坡脚下,两扇重相合。”相两相芒只好结为夫妻。从此,人类又才繁衍起来。姜央又率领他们,开田开土,繁衍生息。

又过了很多年,地上发生瘟疫,死了许多人,又一年,天下大旱,颗粒不收。姜央认为,这是因为没有祭祖,祖宗生气所降的灾害。于是决定祭祖,祭祀妹榜妹留老妈妈,祈求降福子孙。祭祀妹榜妹留老妈妈后,果然瘟疫敛迹,普降雨露,年年丰收。于是姜央立下规矩:“从今以后,每隔十三年祭祖一次”。以后每隔十三年的十月初一,他们称为开神门,椎牛杀猪祭祖。每每到了这一天,每个三苗村寨都要杀猪宰牛,由理老念巫词,每人分得一份猪肉或牛肉,然后带到村外去吃,并且每家每户熄火一天,象征这一年无灾无祸。

蚩尤问:“那你们修水三苗族的祖先传说也是这样吗?”

凿齿笑了一笑:“我们修水苗人有另外的传说。”

原来修水三苗自称为凿齿族。这凿齿氏族也是我国上古时代的一个历史悠久的民族。凿齿人有拔牙习俗。凿齿人也认为他们是姜央的后裔,但与三苗人的祖先传说还有一些区别。凿齿人传说在远古的时候,天上的雷公经常造雨,以致洪水泛滥成灾。当时凿齿人祖先中有一位大力士叫姜央,他在众人的支持下与雷公顽强斗争,捉住了雷公并将其捆绑在屋子里,外出时吩咐自己的一双儿女看管。雷公见姜央走了,便央求孩子们松绑放他,年幼无知的兄妹俩答应了他的要求。雷公临走时拨下一颗牙齿送给他们,叫他们把牙齿种在房檐下。兄妹俩照着雷公的话去做,牙齿发芽长出蔓藤,结出了一个大葫芦。兄妹俩把葫芦做成人类最早的舟船。后来天上不停地降下雨水,洪水淹没了地下的万物,只剩下这兄妹们乘着葫芦舟逃脱性命。为了生育后代,只得兄妹成婚。哥哥拔下一颗牙齿,埋在地里,算是雷公后代,表示与作为姜央后代的妹妹结婚并非同族通婚。他们的后裔,保持了这种拔牙习俗。在我国西南少数民族中,有些现在还保留了这种拔牙习俗。男女拔牙均有“成人礼”的性质,拔完牙后,再饰以动物的獠牙,以引人注意,一则表明自身正青春年华;二则外化了崇尚美的心理,从而赢得异性的爱慕。但在传说中凿齿人是居住在中国南部沼泽地带的怪兽或巨人,长有象凿子一样的长牙,这对长牙穿透他的下巴而出,他手中持有盾和矛,掠食人类,在昆仑山被后羿射杀。这实际是把凿齿人的图腾与凿齿人混淆了。

玄葑说:“那你们与盘古族就没有什么关系啊。”

蚩尤他们不解的盯着玄葑,那凿齿也没有弄清玄葑的用意,茫然的看着他。玄葑笑着说“盘古氏族传说他们的祖先是盘古。并不是姜央。”说完就给大家讲了盘古氏的开天劈地神话。

盘古氏族中传说,万物之初,整个宇宙就像一只鸡蛋。鸡蛋里是一片混沌,漆黑一团,没有天地,没有日月星辰,更没有人类生存。可是,在这片混沌黑暗之中,却孕育了创造世界的盘古。盘古在这只大鸡蛋里孕育成人以后,睡了一万八千年,才醒了过来。这时,他发现他生活在黑暗混沌的大鸡蛋里,心里憋闷得慌,浑身像被绳子束缚一样很难受,又看不见光明,于是,他决心舒展一下筋骨,捅破这个大鸡蛋。盘古大喝一声:“出!”盘古便伸手一招,那伴随盘古共生地混沌突然起了变化,化成了一把巨大的斧头。斧头飞到盘古身边,盘古双手执斧,又是大喝一声:“破!”便抡着手中的斧头向那混沌虚空划去……他这一划,便将凝聚了一万八千年的混沌黑暗劈得稀里哗啦,紧紧缠住盘古的混沌黑暗,就慢慢地分离了。轻的清的一部分(阳)便飘动起来,冉冉上升,变成了蓝天;而较重的一部分(阴)则渐渐沉降,变成了大地。

天地一分开,盘古觉得舒坦多了。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想站立起来,然而天却沉重地压在他的头上。他意识到天若不高高地升到高空,那么地上就永远不可能有生命存在。于是盘古就手撑苍天,脚蹬大地,努力地不让天压到地面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光阴又过去了一万八千年。这中间,盘古吃的只是飘进他嘴里的雾,他从不睡觉。开始,他只能用胳膊肘支撑着,伏在膝盖上休息,因为他必须竭尽全力,用双手把天推向天空,终于,盘古可以将身体挺直,高举双手把天空向上托了,他的身子一天长一丈,天地也一天离开一丈,天升得越高,盘古的身躯也变得越长。天地被他撑开了九万里,他也长成了一个高九万里的巨人。天终于高高定位于大地的上方,而盘古却感到疲惫不堪。他仰视双手上方的天,接着又俯视脚下深邃的大地。他断定天地之间已经有了相当的距离,他可以躺下休息,而不必担心天塌下来压碎大地了。

于是盘古躺下身来,睡着了,他在熟睡中死去了。盘古是累死的,他开天辟地,耗尽了心血,流尽了汗水。在睡梦中他还想着:光有蓝天、大地不行,还得在天地间造出日月山川,人类万物。可是他已经累倒了,再不能亲手制造这些了。最后,他想:把我的身体留给世间吧。于是,盘古的身体使宇宙具有了形状,同时也使宇宙中有了物质。盘古的头变了东山,他的脚变成了西山,他的身躯变成了中山,他的左臂变成了南山,他的右臂变成了北山。这五座圣山确定了四方形大地的四个角和中心。它们像巨大的石柱一样耸立在大地上,各自支撑着天的一角。盘古的左眼,变成了又圆又大又明亮的太阳,高挂天上,在白天给大地送来温暖;右眼变成了月亮,在夜晚给大地照明。他睁眼时,月儿是圆的,眨眼时,就又成了月牙儿。他的头发和眉毛,变成了天上的星星,洒满蓝天,伴着月亮走,跟着月亮行。他嘴里呼出来的气,变成了春风、云雾,使得万物生长。他的声音变成了雷霆闪电。他的肌肉变成了大地的土壤,筋脉变成了道路。他的手足四肢,变成了高山峻岭,骨头牙齿变成了埋藏在地下的金银铜铁、玉石宝藏。他的血液变成了滚滚的江河,汗水变成了雨露。他的汗毛,变成了花草树木;他身上的虱子,变成了鸟兽鱼虫。从此,天上有了日月星辰,地上有了山川树木、鸟兽虫鱼,天地间从此有了世界。

玄葑讲完后,对大家说:“这盘古族认为自己就是盘古的后代。”

据三国时徐整所著《三五历纪》记载:“天地混沌,盘古生于其中,后来天地开关,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生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一万八千岁,天就极高,地就极低,所有日月、星辰,风云,山川、田地,草木、金石,都是他死后,由身体各部变成。”其后,题为南朝?梁?任昉撰的《述异记》称,盘古身体化为天地各物。《五运历年纪》及《古小说钩沈》辑的《玄中记》亦有类似记载。这一故事到了北魏,经郦道元传入北方。从此,盘古由流传于南方少数民族的神话,而发展成为传说中的中华民族共同的老祖宗。

蚩尤对凿齿说:“如此看来,凿齿人与三苗人只有模糊的同一远祖,而与盘古族并没有血缘关系,那你们为什么要听从盘古之命呢?”

凿齿说:“其实盘古并没有太大的本事,驩兜更是一个鲁莽匹夫,但是大家都推举他们为统帅,我也就只好随大家了。其实我内心是一点也看不起他们二人的。”

蚩尤大笑说:“凿齿兄弟是三苗中的第一勇士,理应成为淮夷的太昊。兄弟,只要我们联手将盘古他们打败,我支持你当太昊,掌管淮夷和三苗。”

凿齿说:“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了。这次有黎公你撑腰,我一定要出这口恶气。”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对蚩尤说:“黎公,十月初一那天,整个大营都要杀猪宰牛,祭祀妹榜妹留。完后就让全体族人带上酒肉。自行出营,各自结伴,狂欢一夜。那天就是我们打败他们的最佳时机。”

蚩尤听说,立刻心花怒放,拉着凿齿的手说:“好,就按兄弟你说的做。”然后又拍着凿齿的肩膀,亲热地对他说:“就凭这也该由你来担任太昊,兄弟,他们真是委屈你了。”

宴席后,蚩尤给凿齿派了一名美貌的少女,让凿齿痛快地发泄完后,趁着夜色让凿齿回盘古大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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