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冰雪消溶,大地回春。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柳梢,嫩绿微吐,瞬间露出了春的笑脸。 “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 。北方的初春,乍暖还寒。先民们此时还不能下地干农活,老人们都还窝在家中,只有那些年轻人憋了一个冬天,实在忍不住了,三三两两地走出村寨,去猎捕那些在外觅食的小动物。
蚩尤率领江南的九黎人过了黄河,驻扎在黎阳也有多半年了。这半年来,蚩尤重新夺回了黎公,还与少昊结成强大的九黎东夷三苗联盟。他以炎帝神农氏摄政大臣的身份,号令各族,东夷少昊鸷、三苗太昊凿齿氏也都听命于蚩尤。中原祝融氏见天下的形势如此,也只好违心地听命于蚩尤。至此,南起洞庭湖,西至夸父山,东到大海,北到滹沱河以南广大的地区,除涿鹿黄帝和逃到涿鹿被黄帝收留的榆罔,都归蚩尤统领。特别是在听说榆罔居然在灵山称炎帝后,蚩尤更是怒火中烧,发誓要踏平涿鹿,将黄帝与榆罔拿获,亲手斩其首以泄心头之愤。
于是,蚩尤先将玄葑召来,对玄葑说:“玄先生,现在我蚩尤所辖地域,纵横数千里,天下各族皆听命于我蚩尤。惟有涿鹿轩辕与流亡的榆罔与我作对,我欲北上讨伐涿鹿,先生以为可行否?”
玄葑对蚩尤说:“现今之时,正是黎公北上进攻涿鹿的大好时机。黎公你看,虽说中原祝融对黎公心中尚有芥蒂,但他西有夸父,东南北又处于九黎东夷三苗包围之中,因此目前祝融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只要暗中指使夸父在桃林塞,对祝融保持有一定的压力,黎公就可免除后顾之忧。此时正应集结所有力量,全力进攻涿鹿,待将涿鹿荡平之后,再回师除掉祝融,那时天下就是黎公您的了。”
蚩尤高兴地说:“先生高见。我现在就命先生为军师,辅佐我蚩尤夺取天下。”
于是,蚩尤即刻召集祝融、少昊、凿齿等各位将领,部署北上进攻涿鹿。蚩尤宣布:“各位,榆罔勾结轩辕,谋害了炎帝神农氏。炎帝神农氏临去神农架之时,曾将国事委于我与少昊公,现炎帝惨死,我与少昊公就要为炎帝报仇。现在,我意即刻发兵进攻涿鹿,讨伐榆罔和轩辕,各位有没有异议?”
祝融说:“炎帝神农氏惨遭贰负吴权杀害,证据确凿,但他们受何人指使,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怎能轻言就是榆罔勾结轩辕所为?”
蚩尤说:“炎帝神农氏惨遭贰负吴权杀害,我早就说了榆罔和轩辕是背后主谋。对此火正您一直颇有微辞,现在榆罔北逃涿鹿,投奔轩辕,与轩辕同流合污,竞还居然妄称炎帝。这一切不都表明是榆罔勾结轩辕,谋害炎帝神农氏吗?”
少昊鸷站起身说:“我少昊身受炎帝大恩,受各族重托,发誓查清炎帝被害真相。现在无论如何也要先将榆罔拿住,才能弄清炎帝遇害真相。我赞成黎公的意见,北上进攻涿鹿。”
祝融长叹一声说:“你们这样做会让亲者痛而仇者快。”
少昊鸷说:“现在要弄清事情真相的关键就是捉住榆罔,不捉住榆罔一切都是扯淡。”
蚩尤说:“是的,我们目前的任务就是要拿住榆罔和轩辕,才能查清炎帝被害的真相。”
祝融说:“也好。一切就等你们将榆罔他们捉住后再说吧。”
蚩尤说:“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好,我命令,玄葑为我们大军的军师,参与一切军事事务的筹划。各位从现在起就开始,做好大战的准备,特别是粮食、草料等辎重,要尽早准备。等把夏粮收割,秋粮播种后,大军就杀向涿鹿,为炎帝神农氏报仇。”
凿齿说话:“黎公说干啥,我凿齿一切听从调谴,没有二话。”
少昊与凿齿玄葑他们都出了大帐,回营准备去了。祝融默默地出了大帐,回空桑去了。
蚩桀愤愤地说:“大哥,这祝融太嚣张了,他根本就不把大哥你放在眼中,迟早是我们的祸害。不如趁早将其收拾了,以免留下后患。”
蚩尤对蚩桀说:“现在先忍忍,等我们拿下涿鹿后,再收拾他也不迟。”
蚩桀咆啸如雷,“要收拾就早点动手,我实在等不及了。趁他在回空桑的路上,正好就把他干掉了。”
蚩尤制止蚩桀:“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全力以赴进攻涿鹿。你要明白对付轩辕,我们就是集中全部力量,也不见得能将他打败。而中原炎帝各部对祝融忠心耿耿,只有祝融才能使他们稳定,若将祝融除掉,中原各族群龙无首,势必重开战端。你要特别清楚,一个稳定的后院对我们远征涿鹿,将是至关重要的。因此,暂时决不能与祝融翻脸。”
“群龙无首的中原不是更有利于我们将他们各个击破吗?”
“那是在我们将涿鹿攻破之后才好。但现在我们还需要中原强大的粮食辎重,还有江南的青铜冶炼场。进攻涿鹿这场战争将是旷日持久,耗费巨大的一场消耗战。”
蚩桀似懂非懂,叹了一口气,说:“好吧,反正这些事我也弄不明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回去准备了。”说完也出门回黎城去了。
玄葑这时又回到了议事大厅中,神情忧虑地说:“黎公,这次进攻涿鹿,不知你准备如何作战?”
蚩尤愣了一下,笑道:“玄军师,你怎么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玄葑严肃地说:“这不是一个幼稚的问题,这是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
蚩尤也郑重地坐下来,对玄葑说:“坐,军师,你一定有什么好的想法了。来,慢慢谈。”
玄葑说:“黎公,涿鹿地理位置十分特殊。首先,涿水由涿鹿城南面东面蜿蜒而北,其西、北都是山地丘陵,不利于我们数十万人展开。单从军事上说,就是易守难攻。其次,数十万大军北上,粮草可是头等大事啊。”
蚩尤说:“这粮草确是头等重要。因此我打算派祝融集中力量筹集粮草,而让凿齿押运。至于涿鹿的地理情形,我也知道,这次我想直捣涿鹿城下,而不在别处与轩辕纠缠。力争能尽快拿下涿鹿。”
“那要不能尽快拿下呢?”
“如若不能尽快拿下涿鹿,那就只能与轩辕拚消耗了。以我们所占据的中原东夷江南各地,与轩辕相持,就是耗也能把轩辕耗干了。”
“黎公,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数十万大军与敌对垒,是要耗费大量财物。这征集、转运、储存可就是个大问题啊。若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必然导致全盘皆输啊。”
“不错,你说的十分正确。在阪泉大战中,炎帝神农氏就是因被轩辕放火焚烧了粮库而导致惨败的。我们决不能再重蹈覆辙。”
“黎公,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黎公能否接受?”
“哦,军师,你精明过人,主意一定很好,快快讲来。”
“黎公,我想我们可以先做好对涿鹿发动突然袭击的准备。但我想这很难做到。数十万大军出发,想不惊动轩辕,几乎是不可能的。而我们直捣涿鹿,或许可出轩辕意料之外。但要想一举攻克涿鹿,似乎不太可能。不过至少可直捣涿鹿城下,这样我们可以占得先机,使轩辕处于被动位置。然后,我想我们要吸取上次阪泉失败的教训,只要能到涿鹿城下,在涿水对岸筑城,与涿鹿城隔河相对,就可始终保持对轩辕的巨大压力。只要将城筑成,我们就可将人马、粮食存于城中,轩辕再想偷袭我粮库也无法下手。”
“好主意。”蚩尤高兴地赞扬。“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对,就在涿鹿城对面筑城,而且要筑不止一座,要筑三座,互顾犄角之势。这样才能困死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