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蚩尤城后,黎弼在蚩尤府中摆酒宴为蚩尤压惊。经此一战后,蚩尤和九黎人心中对轩辕更是惧怕,但蚩尤为了面子,嘴上还是不服。酒过三巡后,蚩尤借着酒劲,对众人说道:“这轩辕真不是一个大丈夫,不配称为涿鹿的第一勇士。是勇士咱们就面对面的干一场,使阴谋诡计,用卑鄙下流的手段,就是胜了,也会被天下人耻笑的。我蚩尤是大丈夫,决不会用此等卑劣的手段来求得胜利。勇士就要用勇士的方法取得胜利。”
这时玄葑站起来说:“黎公是吉人自有天相。这次身陷绝地,轩辕定以为黎公将是插翅难飞,但黎公却是危难之时,即有贵人相帮。风伯雨师明天道,纵大风雨,使应龙的阴谋诡计不能得逞,从而使黎公遇难呈祥,数万兵士再获平安。因此,黎公此次脱险,风伯雨师是首功一件。来,大家都为黎公的平安脱险,为风伯雨师的法力而干一杯。”
风伯雨师闻听玄葑此言,心中感到十分别扭,风伯更是坐立不安,他就想起身,张口想要说什么,但却被玄葑的眼神止住了。于是全体举杯,一饮而尽。蚩尤闻言,举杯来到风伯雨师面前,双膝跪地,就要谢救命之恩。风伯雨师赶紧拦住了蚩尤。“黎公为部落报仇雪恨,不幸堕入敌人的圈套,众人无不心急如焚,黎弼更是救您心切。风伯雨师只是做了分内之事,望黎公不必放在心上。”
蚩尤对风伯雨师说:“蚩尤并不仅是谢二位救蚩尤之恩,更是在谢二位救了我联盟的数万将士,使我九黎东夷三苗联盟免遭灭顶之灾。您二位是全联盟的大恩人,我蚩尤代表全联盟向二位致谢。”蚩尤说完,高举酒杯,向二人敬上了一杯酒。随后,在座各位也都学蚩尤的样子每人都向风伯雨师敬酒,二人被喝得酩酊大醉,一场宴会直到黎明才散。
玄葑喝酒较少,席间他出了蚩尤府,想到各营中转转,也想了解东夷各族的将士的情况。他来到一座营门前,刚想进去,忽听里边有说话声,他就驻足仔细听着。
“兄弟们,原来我们以为炎帝神农氏是被榆罔和轩辕合谋杀害了,那天理就在我们这一边,只要我们大军一到,定会将涿鹿踏平,为炎帝报仇。但来到涿鹿后,才发现涿鹿人民拥戴轩辕,也拥戴榆罔,看来这仗要长久相持下去了。”
“黎公攻打那些小部落是所向披靡,但这次攻打轩辕我看玄了。”
“大哥,你看这次黎公大败,完全是输在智力上,轩辕在用头脑打仗,而黎公只知勇猛冲杀,看来黎公不是轩辕的对手,我们这次远征涿鹿可能又要与上次阪泉大战一样,大败而归了。”
“兄弟,这次岂止是大败而归,我看搞不好我们要把命丢在涿鹿了。”
“我家中还有六十多岁的老娘,儿子也还只有三岁,我媳妇才二十岁,我要在涿鹿战死了,谁来管他们呢?我可不想战死在涿鹿城下啊。”
“谁不想早点回家呀,但你敢走吗?我媳妇上个月才生了儿子,我还没有见过我儿子呢?我更不想让儿子从小就没有父亲。”
“你儿子都有了,比我强多了,我还没有媳妇呢?我更不想死啊。”
“住嘴,都给我小声些。小心黎公的耳目。要让黎公知道了,我们可就谁也别想活过明天了。”
玄葑大惊,心想看来这次失利对军心影响很大。立刻又走了几个三苗军营,还有九黎的军营,发现都有不同程度的类似情况,大家对轩辕用智慧作战心存忌惮,对战胜轩辕失去了信心。玄葑不敢做太多停留,立刻赶回与蚩尤商议,但此时蚩尤已是酩酊大醉,玄葑只好自己先回到房中歇息,等明天蚩尤醒来再说了。
蚩尤当晚喝得烂醉如泥,直睡到第二天傍晚才醒了。刚一醒来,蚩尤就让黎武将玄葑叫来,他对瓠瓜谷一战心中难以忘怀,决心要向轩辕报仇。黎武刚要转身出门,玄葑就进来了。看见玄葑进来,蚩尤急急地就想对玄葑说什么。玄葑却对蚩尤说:“黎公,让我先来猜一猜您的想法。若是不对,您再说如何。”蚩尤心中一喜,“好,好,那你先说。”
玄葑说:“黎公,以我对您的了解,以您的性格,对瓠瓜谷的失败,您是决不会善罢干休的。您这么急找我来,就是想要报此一箭之仇。黎公,您说我猜的对不?”
蚩尤闻言,心中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被他的豪爽掩盖了。只听他哈哈一笑,对玄葑说:“看来我蚩尤命你为军师,可真是找对人了。”然后,他认真的对玄葑说:“玄军师,你既知我心,那你肯定是成竹在胸了。快说说看。”
玄葑看着蚩尤那急切的表情,却轻轻摇了摇头,说:“黎公,现在我军刚经此一败,军中都有一种悲观情绪,不是与敌人进行大战的时候啊。”
蚩尤说:“我九黎人那有过这样的失败。别说他人,就是我心中也窝着一股火,我一定要找轩辕报仇,为死去的九黎兄弟雪恨。”
“黎公,您是一个胸有大志的人,是一个永不言败的人,是一个有着顽强意志的人。但别人就不一定是这样的人了。特别是三苗人,还有一部分东夷人,当他们得知您身陷绝谷之时,就有了观望之心,黎弼率众向谷口进攻多次,不能攻克,并不全是应龙顽强防守的原因,更重要的是部分联盟成员并不全力进攻,在观察事态的发展,等待事情的结局。”
“竞有这样的事!”蚩尤闻言大怒。“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将这些怀有二心的小人全都亲手除掉,才泄我心头之恨。”
“黎公息怒。”玄葑平静地对蚩尤说:“黎公,我们是如此众多的部族组成的大联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大联盟,您怎能要求别人也像黎弼将军一样,对您赤胆忠心呢?因此,这事只能到此为止,我劝黎公您不要再追究下去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也说明了我们这个大联盟,还是以您为核心的。您才是联盟的主心骨。这样,您还应该高兴才是。”
蚩尤听后,高兴的一笑:“还是军师你会说,任何事从你口中一说,就有了不同的意思了。好,我听你的,你接着说。”
“黎公,当此之时,您应该先要稳定军心,然后再想办法向轩辕报仇。”
“我向轩辕挑战,打一个大胜仗,让东夷和三苗人看看,我蚩尤还是那么勇猛无比。我九黎人还是那么强悍,谁还敢对我蚩尤怀有二心!”
“那黎公,对轩辕您有必胜的把握吗?”
“这……”蚩尤一时语塞。“轩辕这小子,真不是个大丈夫,不敢与我蚩尤面对面的作战,他真是个懦夫。”
“黎公,您这个想法应该改变一下了。”玄葑轻声对蚩尤说:“黎公,我们对轩辕发动战争,目的就是要消灭他,壮大我们的力量。轩辕这样做,也是被迫的。我听说轩辕收服北狄,北逐荤粥,也是勇猛无比的。只不过对黎公您和九黎人马,他们很清楚,单凭勇猛是不能取胜的。更为重要的是,他们没有黎公那么多的青铜武器,仅靠棍棒骨匕是不能与黎公您对抗的。实际上是您逼迫他们要用智慧来与您对抗的。他们也是为了保全性命啊。”
“没有我九黎人的勇猛,也没有我九黎人的青铜武器,那就应该臣报于我蚩尤,成为我九黎人的奴仆,听命于我,我是上天派来统治他们的。哈哈哈……,这个世界都应该听命于我,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蚩尤说完,狂笑不已。
玄葑见状,不禁心中一颤,他被蚩尤的张狂吓了一跳。但随即他也明白,蚩尤如此的霸道也是有道理的,在那时没有人是蚩尤率领的九黎东夷三苗的对手,一切与蚩尤为敌的人终将被蚩尤杀得大败,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于是他毕恭毕敬地对蚩尤说:“黎公,一次小小的瓠瓜谷的失败并不会影响您的伟大。但我们要时刻提防轩辕的阴谋诡计啊。因此,我们也要想办法用智慧来对付轩辕。”
蚩尤不以为然地说:“对付轩辕这小子,只要我的九黎勇士一个冲锋就行了,只要我手中的雍狐戟在,胯下的赤练驹在,任何不肯听命于我的人,都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黎公的勇猛是天下无双。九黎人的强悍也是无人可敌。但是,当今之际,黎公新败,贸然发动对轩辕的战事,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万一失败,恐怕东夷与三苗人就会背叛黎公您的。那时,我们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的了。还望黎公三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