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雅清自认为不是一个容易感性的人,可牡丹的哭声在脑海中久久不能消散。她太明白那样的哭声代表了什么,因为曾几何时,她也一样那般痛哭过。那是绝望的悲鸣,是希望幻灭的雨水。莫雅清甩甩脑袋,面无表情地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已经半天了,不知道裳儿这丫头急成什么样。
莫雅清坐在高高的墙头,以一种女王的姿态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如果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莫雅清冷漠的目光中隐藏的那一抹得意。是的,是得意。莫雅清静静地看着那个几日前还畏畏缩缩的只会藏于人后的女孩,此刻,面对她们的挑衅,毫不畏惧的迎头而上。虽然她的神色还略显慌张,但她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资本。看着裳儿张牙舞爪的样子,莫雅清低低一笑,这个丫头,还真是什么都不怕。她们那么多人,如果要打起来的话,她可是会吃亏的。
“三小姐,我家小姐说了,暂时不想见你,你还是请回吧。”裳儿松开紧握的手,不紧不慢的说着。
“不想见我?”莫雅君冷哼一声,“她有什么资格不见我?别以为父亲、祖母不追究,这件事就过去了,我莫雅君不会善罢甘休的。”莫雅君恨恨的说道,竟然不见她?她竟然敢不见她?
“三小姐,再怎么说我家小姐也是宰相府的嫡长女,是你的姐姐。”裳儿不退让的回回去。她家小姐有什么资格,她还真好意思问出来。她家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平安长公主的女儿,是莫府的大小姐,她竟然问她家小姐有什么资格,真是笑话。
“你,你个丫环,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莫雅君颤抖着出声。真是岂有此理,一个一个都敢和她作对,真是嫌命长了。“今天,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莫雅清说着,一只白皙的手就抽了过来。裳儿看着向自己抽来的巴掌,没有躲闪,她不能给小姐招来太多的麻烦。裳儿闭着眼,等待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愣愣的睁开眼,只见莫雅君的手在她的耳边停下。而这只手的主人以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她身边的这个人。
“小姐,你回来了。”裳儿兴奋的开口。原来是小姐,小姐总是在自己遇到危难的事的时候到来。
“不知道妹妹此番前来有何指教?”莫雅清对着裳儿微微点头,然后粗鲁的甩开莫雅君的手,语气是极度的不耐烦。
“莫雅清,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莫雅清很怀疑此时的莫雅君已经找不到话来说了,反反复复就是那句“你怎么敢这样对我”,她以为她是谁呀?她这样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我怎么对你了?还是说,莫三小姐需要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你做点什么?”冷漠的语气,阴狠的眼神,让莫雅君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莫雅清不去看众人惊愕的表情,旁若无人的坐下。“裳儿,有没有受伤?”“没有,小姐。”
被无视的莫雅君眼中冒火,看着一袭白衣的莫雅清,眼底渐渐泛出一抹狡诈的光。“裳儿,你不是说姐姐在房中吗?怎么刚才我好像看到姐姐是从院墙那边走来的?而且还是这副打扮,难道说姐姐是偷跑出去了吗?”不得不承认,莫雅清这身男装打扮的确引人注目,但此刻,莫雅君不是来欣赏她的男装扮相的,她是来报仇的。
“我从围墙那边过来又如何?我这身打扮又如何?我出去又如何?这些,和你有关系吗?”不待裳儿回答,莫雅清已经开口。语气张狂到不可一世。
“瞧姐姐这话说的,妹妹哪有资格管姐姐。只是姐姐这样穿出去,被认出来了,丢的不仅是姐姐你的脸,更是宰相府的脸。”莫雅君轻蔑一笑,看着莫雅清无动于衷的脸,接着开口,“而且,更会被别人说姐姐是悖于世俗,缺乏管束,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此话一出,莫雅君如愿以偿的看到莫雅清的脸色大变,心里不免得意起来。然而下一秒,莫雅清阴沉的语调如冬季的寒风钻入每个人的耳中,“你说什么?你找死?”
莫雅清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有娘生没娘教”“有娘生没娘教”这句话在耳边回响。前世的莫雅清没有享受过父母之情,来于异世,她的记忆中还有那个给了这具身体温暖的女人——平安长公主。虽然并不是那么真实,但莫雅清却感受到她们相处时的温馨。现在,这个不知死活的莫雅君竟然敢说出这句话,莫雅清发誓,此生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怎么,我说错了吗?”莫雅君摄于那双眼,掌心微微出汗,却毫不松口,“如果不想别人说什么的话,就管好自己的行为。今天我也不跟你计较,来人,我们走。”莫雅君也是怕了,敢在祖母寿宴上捣乱的莫雅清似乎什么都不怕了。
“好,很好。莫雅君,你记着,今日你说的话他日我必将让你为此受到应有的惩罚。”莫雅清克制自己不去动手,现在动手的话她不会占到多少甜头。看着那道身影慌忙走出,莫雅清放下这句让莫雅君后悔终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