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次见老弟时,老弟给了我一个有他和小敏录音的U盘,以下是第“四十七”段录音。
(一)
老弟:“哥哥,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小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老弟:“要不,这件事由我来做吧。你现在的状况这么差,真的害怕你会出事。”
小敏:“这件事情,是我的事情,理应我来做的。况且,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敢吃了我不成。虽说,很多人死就死在要挟别人,但其实,很多人死在贪心不足,一次又一次地要挟别人,最后,别人才会孤注一掷,去干犯罪的蠢事。”
老弟阴郁道:“对啊,别人一开始会干违法犯罪的勾当,大多数都不是善茬,有些,恐怕是丧心病狂的级别了,你还去招惹她,跟作死差不多。所以,这件事,必须由我来做。”
小敏阴郁道:“我既然已经决定了这样做,我就必须得承担后果。况且,也未必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对方,可是一个文化人,不会总是干蠢事的。”
老弟担忧道:“可是,你的状态好糟糕。”
小敏极度阴郁道:“死亡,又是死亡,真的好让人忧伤啊。因为身体糟糕,我当十多年的鸵鸟。对于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不敢追求。不敢很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不敢去很多地方,不敢做很多事情。不能,又不能,又不能,又不能,什么都不能。突然有一天,它把我逼疯,死啊,有本事你让我去死啊,怎么,又怂了,死亡,我不怕你了,我才不要怕你呢。如果活着,注定要成为一副行尸走肉,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想要挟我,门都没有。故事就是这么有戏剧性,当我没那么害怕死亡的时候,身体状态居然变好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如果想活得长久的代价是放弃一切爱好与梦想,我宁愿去死的。可是,这个世界果然充满了矛盾,我还有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的家人,想死,真的是一件很难为的事情。”
老弟担忧道:“为什么不选择把病根治了呢?一直拖着,身体只会越来越糟糕的。”
小敏阴郁道:“道理人人都懂,但是,这个世界没那么单纯啊。自以为坦白了,事情可以很好地解决。可是,可是,可是,现实就是有很多、很多、很多的偏见与错过。其实,你不要太担心,生病,给我的障碍,仅仅是反应力很差,活得没那么精明而已。很搞笑的是,即使我很差劲,依然比很多看起来很健康的人,更精明。接下来的人生,我不想被死亡完全绑架,但我也不会轻易地寻死,就让我稍微顺从一下自己的心意活着吧。”
老弟阴郁道:“不要太担心,不要太担心,难道不懂,你的状况,远比你描述的,要糟糕糟糕糟糕得多得多吗。你到底在畏惧什么?难道不懂,人死了,就死了,没有办法活过来的。你既然相信你家人是爱你的,为什么不选择坦白,说一次,他们不懂,就说第二遍,第二遍也不行,说第三遍啊。说到他们相信为止。”
小敏阴郁道:“我们不要讨论这个了,事实上,没有那么容易死的,以前没有死,现在也不会死,以后,也很难死。小颖,笑一个,笑一笑,忧愁少,笑两笑,机遇好,笑三笑,没烦恼。看,即使阳光不明媚,天也不会塌下来的。”
老弟:“你最好就不要塌下来,否则,我只好跟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里了。呵呵,我笑了。”
小敏:“名副其实的,笑比哭还难看。”
老弟:“突然好想揍人。”
(二)
小敏疲倦道:“你没得选,要么,你就打电话,要么,我打电话。你这么聪明,我想,你会做出很英明的举动的。”
某人W:“你要挟我,要明白,我可不是一个很顺从的人。如果我想收拾你,我会让你一点反击的力量都没有。”
小敏疲倦道:“我现在是状态,真的不太适合说太多的话。我给你5分钟。你不打,我打。这是你欠我的。人必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即使后果很难接受。”(补一句,做错了,不要紧,只要懂得从错误中吸取经验,成为更好的自己就好了。)
某人W:“算你狠,但,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很难堪的。”
小敏疲倦道:“把柄,我挺多的,单是我很废材这一点,就可以让很多人讨厌我了。工作做不好,人缘也不好,身体又很糟糕,性格也有点问题。但,那又怎样,没有犯罪,没有故意伤害别人的心意,我们就是清白的,我们可以昂首挺胸地活下去。我并没有真的想伤害你,不过,让你烦躁,真的很对不起。”
老弟担忧道:“你没事吧?”
小敏疲倦道:“如果我告诉你,我睡一觉就会好,你信吗?”
老弟:“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