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次见老弟时,老弟给了我一个有他和小敏录音的U盘,以下是第五十七段录音。
老弟着急道:“冷静、冷静、冷静。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没事的,没事的,我在,我在,不要怕,不要怕,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的,不要怕,没事的,没事的。”
小敏喘息道:“刺我,用尖锐的东西刺我、脚。”
老弟怒斥:“疯了吗?”
小敏急促地说:“用力抓我的手。用点力啊,没吃饭啊。”
老弟:“你干嘛了?要不吃点药吧,吃了药就好了。”
小敏喘息道:“不吃。”
老弟:“哥哥,把这个喝了,不苦的,喝了就会好的了。”
小敏急促道:“疯了,把它倒了,立刻。”
老弟:“吃颗安眠药吧,吃颗安眠药睡一觉就会好的了。”
小敏喘息道:“我全都不吃,你走吧。”(好辛苦的声音)
老弟:“真的,你把这颗药吃了,就会很快乐的了。什么痛苦和烦恼都不会有,吃了就好了。”
小敏狠狠地说:“不要告诉我,你一直在嗜药。”(好可怕的声音)
老弟怯弱道:“这个、这个、这个也不是经常吃,只是偶尔吃一下而已。”
“嘣”的一声。(摔东西的声音)
小敏阴冷地说:“偶尔、吃一下。你有什么病吗?吃这些东西干嘛?我让你感到很痛苦吗?难道不知道我很讨厌你吃这些东西吗?难道为我忍耐一下都不可以吗?”(不寒而栗)
老弟怯怯地说:“真的只是偶尔吃一下而已,没有嗜药,没有,没有。”
“嘣”的一声。(摔东西的声音)
小敏狠狠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吃那些东西?现实、真的有那么痛苦吗?”(感觉说话的人还在极度压抑着情绪。)
老弟慌张道:“真的没有嗜药,真的没有、没有、没有。”
“嘣”的一声。(摔东西的声音)
小敏冷冷地说:“回答我。”
老弟反唇相讥:“至于那么小题大做吗?不就是一些兴奋剂或安眠药吗?吃了又不会死,又不是常吃。不要被我猜中了,你是因为看到歌囧先生和别人的亲密照,所以才把邪火发在我身上的吧。蠢就算了,蠢成你那样的,还是头一次见。明明人家已经把那样的照片发给你了,难道还不懂人家是什么意思吗?贱人、大概就是指你这种人吧。”(什么照片?)
“嘣”的一声。(摔东西的声音)
小敏怒斥道:“脑残了,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死在这些小药丸上,又有多少家庭因为这些小药丸而支离破碎,多少小朋友因为这些小药丸而堕落痛苦。”
老弟:“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反倒是你,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真是死狗都比你强。”
“嘣”的一声。(摔东西的声音)
小敏耻笑道:“快乐,你所谓的快乐是用极度狂欢过后的极度痛苦与空虚换的,这跟恶魔做交易没什么差别。当药物(毒品)所带来的刺激过后,留下的只是虚弱空虚的躯体而已。”
老弟:“我不是小孩,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事实是,我没有上瘾。那些会轻易上瘾的人,是因为他们是绝对的弱者,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我跟他们,是绝对不一样的。”
小敏:“吸毒、网瘾、酗酒、赌博、还有各种各样的不良癖好的人,他们当中,也有很多人会认为他们不会被这些东西操控。可现实是,没有这些东西,他们会丧失理智,发疯发狂,不择手段地追寻这些东西。那怕残害自己和亲人。”
老弟:“大哥,我们不像你,没有你那么坚强和理性。你以为我们想被这些东西操控吗?我们不想的。可是现实有时真的很让人压抑:抛弃、不被爱、恐怖记忆、暴力、被欺负、偏见、傲慢、损人利己、不公平、糟糕的环境状态、敌对、不理解、冷漠、仇视、咄咄逼人、假货、骗局、套路、还有各种各样的生活琐事。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美,欺骗与不公平每天都在发生。世界是怎样的?人性又是怎样的?”
小敏:“够了,真的够了。把这些东西全都扔到厕所里。答应我,以后不要接触这些东西,就好了。”
老弟:“看来,你并没有那么讨厌这些东西,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原谅我?”
小敏:“小颖,我希望你能明白,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而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而我们可以做的,就是承认它,放下它,不要让悲哀蔓延,从轻出发,做更好更勇敢的自己。对不起,我太自以为是了,总是在自己的角度出发,从来就没有想过你的痛苦已经远远超出了你的承受范围了。对不起,是我太差劲了,居然没有发现你极度的恐惧与不安。真的很对不起。”
老弟哀嚎:“啊——,啊——,啊——,啊——。(转而哭泣道)对、对、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是我不好,总是把事情想得太糟糕,总是容易情绪失控,总是不够聪明,总是很无能为力。对、对、对、对不起。”
小敏:“把钱全都拿给我,快点。现金、银行卡的钱、支付宝、微信。把你所有的钱全都给我。”(抢劫啊!)
老弟:“你说什么?”
小敏:“让自己不要沉迷不好的东西的直接强效办法是:不要接触到它。你现在把所有的钱全都交给我保管。把这些东西全倒厕所。不要去能接触到这些东西的地方,也不要和能接触到这些东西的人交往。如果有必要,我会把你带到一个荒无人烟、通信不畅的地方待一段时间,不过,现在看起来,没有这个必要。”
老弟:“好吧,你说什么就什么吧。”
小敏坚定地说:“我绝对相信老弟没有嗜药。我们家弟弟跟别人绝对不一样。我们家弟弟是非常美好的存在。”
老弟:“诶哟,我发现哥哥不喘气、手也不抖了。”
小敏:“诶哟,杯子全都摔坏了。”
老弟:“诶哟,场面好糟糕哦。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耍帅有风险,耍前需谨慎。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自己摔的碎片,自己把它抠出来,我去取钱了。”
小敏:“喂、兄弟,把这里搞一遍卫生再走也不迟的。兄弟、不要走啊,我喘气了、手在抖诶、喂。”
老弟:“兄弟,老老实实地呆在沙发上。在我没允许你下地之前,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下来。不然,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