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君彦让人把幔纱挑开，微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放射着幽蓝色的光芒，瞧向了凌雪陌。
“怎么样？本殿下的东宫如何？”
太子一挥手，宫女走来，把一个檀香木的梨花凳拿给了凌雪陌，凌雪陌只是瞥了一眼，仍站在原地，垂眸不语。
于公公推了凌雪陌一下，这丫头怎么了？太子和她说话呢，她竟敢不回答，怎么好像哑巴了一样。
“说话啊。”
“你不是让我不要随便说话吗？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凌雪陌嘟囔了一句，于公公气得直翻白眼。
“我又没让你装哑巴。”
上榻，厉君彦仍态度极好，微笑着。
“本殿下的东宫难道不比杂役的尔殿好吗？那张破木床，你还没睡够吗？”
“奴婢习惯了。”
尔殿虽不好，却是自己的地方，东宫再好，也不适合一个杂役宫女，至于那张木床……凌雪陌确实睡够了，可也不愿来东宫和太子同榻而眠。
“本殿下的意思，你还不明白？”
“奴婢愚钝。”凌雪陌故意装傻。
“殿下的意思，你真不懂？”于公公扭头看来，瞪圆了眼睛。
“奴婢不懂。”
“你这个……”
于公公气极，竟突然抬脚，向凌雪陌的脚狠狠踏下，雪陌赶紧跳开躲避，于公公的脚重重地落于地面，羞恼异常，脸都青了。
“凌雪陌，你是不见棺材……”
“于公公……咳！”
见于公公对凌雪陌凶巴巴的，凌雪陌也没畏惧之意，太子厉君彦知道来强硬的，对这个小宫女不管用。
“殿下……”于公公转向了厉君彦，脸色稍有缓和。
“别太凶了，她可是本殿下请来的客人，你先出去吧。”厉君彦卖了一个人情给凌雪陌，驱赶了于公公。
“是，殿下。”于公公又恶狠狠地看了凌雪陌一眼，才退后离开。
于公公走后，厉君彦诱逗地拍了拍身边的床榻。
“凳子不舒服，别说你不爱坐，本殿下也不愿坐，来来来，过来本殿下的身边坐，这里又软又暖，若你喜欢，让你天天睡在这里，如何？”
厉君彦冲雪陌勾着手指头，让凌雪陌到他的榻上去，瞧那模样，还真不要脸，这样光天化日之下的，把东宫当他的淫窝了。
凌雪陌抿着嘴吧，低着头，全当没听到，装聋作哑。
太子厉君彦又重复了一遍，见凌雪陌还没动弹，有些不悦了，可碍于腿脚不方便，只能倚在床榻上。
他一反刚才极好的态度，冷冷一笑。
“凌雪陌，你不会以为老三真把你当回事儿吧？在演武场说的话，不过是他想和我争一日之长短罢了，过后，他哪儿还能想得起谁是凌雪陌，一个杂役宫女，微不足道，你以为远征大将军会屈尊为你说话吗？哈哈，幼稚！”
厉君彦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凌雪陌的脸色，当发现凌雪陌异常冷静时，不觉有些纳闷了。这宫女哪来的沉稳劲儿，这里可是东宫啊，一般宫女来到这里，都双腿发抖，可她却……
特别，还真特别。
厉君彦摸着下巴，对凌雪陌的兴趣更浓了。
凌雪陌的手指缠着裙带，虽垂眸不语，却把太子的心思看得透透的，猫玩老鼠也不过如此，先是一番玩弄，玩够了，直接扑上，一口咬死。接着是下一个……
厉君彦似乎很有耐心。
“秦王，就是秦王，一个呆子……末了，他该干嘛，还得干嘛去，能在皇宫里待几天？真正能保护你的，不是他，而是本殿下，你看看，我的东宫和正阳阁哪个气派？就凭这一点，你就该明白，靠着谁才能荣华富贵，靠着谁，必定要倒霉。这次，你听懂了吧？”
凌雪陌的手指猛然一收，紧抓衣裙，眸光满满抬起，看向了太子厉君彦。
“奴婢只想留在尔殿，没想依靠秦王殿下，更不敢高攀东宫。”
若是平常，这么一句话，太子厉君彦一定火了，可今日，他的耐心过于长久，眼睛盯着面前站立的女子，放着恣意的光芒。
在演武场和跑马场时，厉君彦一心要和厉君行争胜，无暇仔细打量这名小宫女，现在光线清晰，心平气和，倒看得清楚了。
好一个精致的小美人，股子里透着一股清雅的劲儿，她怎么会是一个杂役呢？
“可惜，可惜……这么一张有前途的脸蛋儿就要毁在杂役房了，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本殿下为你惋惜啊。”
是惋惜，还是想吃，却吃不到嘴儿，心里难受呢？
凌雪陌打心眼儿鄙视这个昏庸好色的太子。想着怎么找个借口离开，回头偷偷向外看时，发现老家伙于公公竟没走远，人站在珠帘外，正朝珠帘里眺望着。
“本殿下现在给你个机会……留在东宫，不必回尔殿去了，你开心吧？”
“奴婢在尔殿还有事没做完。”
“什么事比来东宫还要重要，本殿下马上下令，让她们换人，你看怎么样？”
“奴婢见识太少，不适合东宫。”
“什么适合不适合的？本殿下说你行，你就行。”
……
凌雪陌皱起了眉头，这太子还要不要脸了？难道他听不出来，她不愿意吗？
“奴婢……不想来东宫……”凌雪陌干脆直接回答。
哎呀呀，还给脸不要脸了！
软的不行，自然要来硬的，厉君彦冲珠帘外的于公公使了个眼色，于公公阴险一笑，跳开珠帘走进来，不客气滴擒住了凌雪陌的手臂。
“给脸不要脸，非得本公公来强的！”
于公公办这事儿已经轻车熟路了，一半以上的宫女都是他拽着拖着，按在了太子的床榻下，甚至有时，他还侯在一边看着太子在榻上办事儿，防止宫女偷袭太子，那种火烧火燎的场面，让他也解了不少馋。
今儿，他知道又要开荤了，所以格外卖力，可惜却遇到了一个倔强的主儿，按了几下，竟没按住。
凌雪陌一把推开了于公公，甩了老家伙一个大跟头。
于公公也是会功夫的，被一个小丫头甩出去，哪里有面子，他一撸袖子，气势汹汹地扑了上来。
“臭丫头，神气一路了，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