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雪陌说真话吗？”凌雪陌问。
“当然。”
“不，不喜欢。”凌雪陌摇了摇头。
“真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呢？”
“洛先生何出此言？”
雪陌柳眉皱起，洛子星这话含沙射影，是在笑她口是心非吗？
“既然话已至此，我便实话实说吧，因为你的贪欲，秦王得罪了太子殿下和贵妃娘娘，接下来他想在皇宫站稳脚跟，会很困难。”
“我的贪欲？”凌雪陌有些怒了，她什么时候有贪欲了，洛子星这话什么意思？
“你敢说，你没有妄图迷惑秦王殿下？”洛子星冷声质问。
“没有！”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雪陌回答得理直气壮，若不是那夜被人暗算，她怎么可能和秦王扯上关系？
洛子星审视着凌雪陌的眼睛，在其中，他看到的是诚恳和清白。难怪秦王殿下会为她出面，她确实很特别。
没人有她这样的坚定，这样的倔强。
“没有一个宫女不想攀附权贵的，你会是例外吗？”
“洛先生，就当雪陌是个奇葩吧。”
“好一个奇葩，凌雪陌，我来问你一句话，假若……”
洛子星压低了声音，让凌雪陌仔细听好。
“半个月后，我会离开皇城，届时会运送几个箱子出宫，如果你真没贪欲，没妄图高攀，就和我一起出宫。”
出宫？
这两个字简直就是兴奋剂，凌雪陌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她这几天还费力讨好洛子星，希望他带她离开，却没想到，洛子星主动提出来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雪陌有些接受不了。
“我，我是做梦吗？你真带我走？”
凌雪陌的喜悦，让洛子星皱起了眉头，他竟然真错了她。
“等等……”
雪陌咬住了唇瓣，想到了还在尔殿受苦的宁茹，能不能连她一起带走，若是那样，就完美了。
“怎么？后悔了？”洛子星问。
“没，没有，我要出宫，不过，能不能多带一个人，我的好姐妹……”
“不行。”
洛子星拒绝了，他带一个都是冒着杀头的危险，怎么可能带走两个。
“我们保证，一定不会出声。”
“这很困难，要走也只能是你一个人，出宫后，我会保证你的生活，就这么定了，半个月后后，来雅阁找我。”
洛子星不给凌雪陌任何恳求的机会，直接转动轮椅出去了。
房门关上了，凌雪陌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的是，她可以离开这该死的皇宫了，难过的是，她和宁茹要分开了。
……
藏书房内，锦妃娘娘拿起了书案上的宣纸，看着上面书写的字迹，嘴角微挑，笑了一下。
“凌雪陌表面上看着挺单纯、乖巧的，没想到，心眼儿这么多。”
“母妃误会了。”厉君行解释着。
“误会？母妃倒是希望误会了，可我已经来了许久，你都没有察觉，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啊。”
厉君行武功高强，听觉极为敏捷，若不是痴迷于某件事，怎能听不到门外的脚步声，锦妃的心里大约明白了。
“她不过是个宫女。”
“君行知道。”
厉君行不能否认，方才香软伏怀，耳鬓厮磨，和那夜的感觉，真的好像，她到底是不是她？
假若凌雪陌是她，他该怎么处置她呢？
假若真的是她，凌雪陌这样一步步进入朝凤居，会不会是有人墓后操纵，堂堂秦王，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
厉君行的内心何等骄傲，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被人利用了。
他更不愿相信，他看人竟走了眼。
不管这样矛盾的心里如何，秦王都不得不承认，凌雪陌吸引了他。
锦妃娘娘轻叹了一声。
“母妃知道，自从文慧走后，你很孤单，身边需要一个女人，但皇宫里的规矩严格，怎么都不能对个宫女动心。不如这样，我向皇上说明，给你娶个妃子吧，梁太尉的女儿梁萍儿不错，贤良淑德，如果你……”
“母妃，这件事，不要提了。”
厉君行打断了母妃的话，若没女人能打动他的心，他宁愿此生就一个人过了。
“君行！”
锦妃很着急，不肯相信儿子放着大臣家的千金不要，却看上了一个小宫女。
“你当真看中了凌雪陌？”
“我们能不能不说她。”
厉君行摇了摇头，他没法回答母妃的话，对凌雪陌的感觉，也是模糊不清的，或许是因为在狩猎场，她为他吸血解毒，他才会对她刮目相看，至于感情，秦王不能确定。
“母妃真看错了吗？”锦妃摇着头。
刚才在藏书房的门口，儿子厉君行脸上的表情，她看得一清二楚，那种深深的迷惑，是装不出来的。
“这件事，母妃还是别管了，我自会处理得很好。”
“母妃怎能不管？这么多年，你镇守边疆，我们母子聚少离多，想关心你，也不知用何种方式，更加不懂你的心。母妃的内心深感自责，君行……若你真喜欢那个凌雪陌，母妃也不是不通情理，今夜，就可以让她去你的房中……但事前事后，都要母妃亲自安排，凌雪陌也要母妃亲手处理。”
“处理？”
厉君行眸色微凛，母妃这话何意？
锦妃娘娘眼望窗外，唉声叹气。
“一个宫女，还能怎么处理，断然不能让她把这事说出去，封住嘴巴的方式，只有死……母妃……”
“不行。”
厉君行打断了锦妃接下来的话，他怎么可以为了一自私欲，送了一条无辜的生命，也许其它皇子可以不在乎，但他不行。
“君行做事，自有分寸，无需母妃操心，凌雪陌，不过是个普通宫女，我岂能看在眼中。”
“如果是这样，倒是甚好。”
虽然得到了儿子肯定的回答，锦妃娘娘仍觉得不安。
“君行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厉君行不想就这个话题再纠缠下去，举步向外走去。
“刚刚做了点心，你吃了再走。”
锦妃娘娘心思细腻，晓得儿子爱吃什么，早起，亲手做了不少芝麻糕，才来找厉君行，却不想撞见了刚才的一幕。
“先放着，我晚些回来。”
虽说晚些会回来，可锦妃知道，秦王迈出这个门，今日便不会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