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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咏兰纵横四国

申国。

自申君死后,未有诏书言明世子继位,牧守边疆的四位嫡子皆起了争君之心,申候国丧期间,无一人来都祭拜尽孝,申国暗流涌动。

申都,在百官的拥立下四十好几的纨绔世子名不正言不顺的登上申君大位。

先申君十八子,申公子府邸。

青色的宫灯之火那摇曳,映着大屏前大案后的申公子犹豫不定。席于申公子右下的尉迟咏兰智珠在握笑而不语,席于申公子左下的上大夫吉布恳切劝谏。

吉布是名将军,头戴兜盔,背披黑袍,擐黄铜铠甲,抱拳说话间,铠具摩擦凌凌:“公子为何还不决定出兵中宫,世子在国中毫无威信,而公子无论在朝在民皆有贤明,吉妃已从申后那偷得君玺,盖下遗诏,名正言顺,公子登位就在咫尺,何故听那小儿的轻言。”

申公子犹豫的望向紫衣下大夫,尉迟咏兰会意。

紫衣少年郎正襟对着吉将军作揖:“将军可知若是公子真即刻坐了殿堂只是祸不是福?”。

“荒谬!”吉将军怒叱。

紫衣郎不等他下文,快速之语堵了他嘴:“申君骤薨,国中太宰就在身旁,有无遗诏他最为清楚,申后依在,此时她并是君玺,若公子拿出遗诏必是落了他人口实,矫诏无疑,倘然申公子真登大位,将军手中兵力几何?不多于一万五千之数,四方公子兵力几何?合计最少可得四万,将军有胆略歼敌二倍之术?再假若将军大胜,国中兵祸过处气运必衰,申国居何地,西戎家口,将军可要力挽狂澜?”

将军无言许久。

“那你说怎么办?”吉将军闷气地问道。

申公子对着尉迟咏兰一笑,显然也是刚下了决心。

“我欲为公子谋,公子先在朝内大宣先君拳拳爱国之心,只应周朝佞臣当道,毁了申周之好,今先君仙去,作为君之子当为先父圆了遗愿,请国君授予虎符进京勤王,勤王大胜,出示先君遗诏于大王,天子赐申公子正位,再则公子结交诸国君侯坐实了这侯爵,领兵回国,天子诏,国中百官哪敢不从,兵携大义而来,四方公子甲兵敢与之争锋?那申君之位就稳如岐山矣”。

“那......那国君会予以虎符?”吉将军算是接受了这战略。

紫衣郎神秘一笑:“必会赐符”。

次日。

申国君殿。

申公子作揖新申候:“君上,臣弟来求君上一物”。

“何物?”申君心中一慌,顾盼四周,没有伏兵,又叹气暗道:瞎想,这是宫殿里要是有伏兵那自己也太蠢了。

“虎符”申公子道。

“你要虎符作甚,孤刚登君位,你是在轻视孤的权柄不重乎?”申君虎目圆睁,举手就要召甲士击杀这申都中最大的敌人。

申公子跪地稽首泪如雨下:“大哥,你怎会有如此想法,臣弟见大哥登上君位,欣喜不已,只因先父故去心中悲痛难平,在那家中日夜跪守先父灵位。”他微微仰头见申君虎目如炬,慌忙低下,继续哭泣:“大哥最是知道,臣弟在先父还在时故作乖巧被大臣赞颂,皆是博取先父同情能让臣弟能久留国都,国都中那砌红堆绿,美人如花,臣弟素无大志最喜千娇百媚,常常于那......那民间良人吟诗作对,流连忘返。”

“好啦”。

申公子抬头见申君已是眉舒目展,笑容可掬,连忙起身赔笑呵呵。

“你要虎符作甚?”申君正坐从先问道。

“那个......那个小弟曾闻先父有出兵奇袭周将公孙苍龙之意,作为人子不能在君父健在之时孝敬,却在君父仙逝后才想起替他分忧,弟愧对良心,寝食难安”申公子本是作揖,说到情深处跪地又是稽首。

“那么说你要虎符是为了,完成父之愿,别无他意?”申君质问道。

稽首不起的申公子言:“大哥,你我同是君父子嗣,本因兄弟齐心完成父之遗愿,然大哥新位君爵不宜离都,臣弟愿为大哥分忧。”

“内侍,拿孤的虎符来”申君呼唤。

申公子暗喜,成了,他本是可以不经过申君同意便可出兵,但要堵住朝堂悠悠之口,还是来补全一番。

内官拿来一个铜盒放在申君大案上,申君打开铜盒取出两面虎符:“过来,孤与你一同完成先父之愿”。

申公子来到申君面前接过一面虎符,与申君的虎符又是一合分开,退后单膝下跪道:“臣弟请君上命吉大夫与我同去可好?”

申君眼中精光一闪,好极了,断了申都中最不安定的因素,自己大可高枕无忧矣。

“准”申君庄严的出口。

三日后。

申都城门外,申公子聚齐一万可战之兵,与尉迟咏兰别过。

“姬篇,你真要不同我一起去?”申公子站于战车对着左侧轺车上的尉迟咏兰道。

“公子无忧,我此去以申国使者名义出使卫国,劝谏卫公出兵,为公子谋划更为妥当一些”尉迟咏兰站在轺车中作揖。

“先生真是国之忠士,为我鞠躬尽瘁,我心感动万分,待成功归来,先生便是我国中上卿,为此以报先生忠义”申公子感动的眼中泛泪。

“能为公子效命,乃姬篇之幸”尉迟咏兰对着公子稽首起身:“公子,姬篇就此拜别”,命御手驱车离去。

申公子目送紫衣少年郎,深情款款,举起手中令旗一挥,出发,一万大军开赴洛邑勤王。

城墙外,古道边,紫衣少年轺车行。

轺车经卫、鲁、齐、晋纵横捭阖。

卫国君殿,卫公与申使会见。

卫君八十有余童颜鹤发,笑眯眯地席坐君位,对着未髻冠的小儿,却并不轻视他,以他年老的阅历,一眼就看透尉迟咏兰假装镇定又充满智慧的双目。

卫公说:“申使来之何意?”

咏兰道:“为卫公晚节贤名而来。”

卫公说:“孤自儆励治,百采众谏,察纳锥言,深受百姓爱戴,何来晚节不保?”

咏兰道:“卫公之国在神州大地占地几何”。

卫公说:“千里江山”。

咏兰道:“大周王畿占神州几何”。

卫公迟疑,曰:“万里江山”。

咏兰道:“卫公之江山赞颂卫公之美言,是小节,周王之江山赞颂卫公之美言,乃大节,卫公何故自满于小节忘乎了大节,岂不是卫公晚节不保?”

卫公说:“小娃娃一语惊醒梦中人孤知晓了”。

卫公问:“敢问申使,申候可安康?”

咏兰脸色一暗淡:“老君侯在半月前奉先王去了,”

卫公点头囔囔:“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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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国君殿,鲁侯与申使会见。

鲁君姬弗湟,约二十余,继位不到三年,他头戴高冠,身披灰服,双目神采熠熠,看着尉迟咏兰如此年轻的使者嘲笑一声,申国无人才了么,要一个不及弱冠来做使者。

鲁君说:“申使来之何意?”

咏兰道:“求鲁君出兵勤王”。

鲁君扑哧一笑:“王在洛邑安坐,何来勤王一说”

咏兰道:“鲁君亦是安坐君堂,可仍需勤君”。

鲁君骂言:“危言耸听,你是一使孤不为难你,滚回申国去”

咏兰道:外臣曾有闻齐国之君继位三十年,因其俗,简其礼,通商工之业,便鱼盐之利,而人民多归齐,齐为大国,与之比邻鲁国为弱国,鲁君无忧乎?

鲁君傲慢:“那又如何?”

咏兰道:“齐国之所强在滨海有鱼盐之利,齐国有,而鲁国则无,食盐者仰人鼻息,鲁国若要与之并肩也需齐国之利,何来?”

鲁君这才认真的问:“何来?”

咏兰道:“莒国”。

鲁君疑问:“请贵使明示”。

咏兰道:“鲁国若是勤王有功,求大王赐下黄钺可征伐东夷古国莒国,扩土至海疆,也就有了与齐国争锋之利,君上聪慧心有大志,何不为鲁国霸业与那齐国老翁争雄一番”。

鲁君高兴大笑:“善,就依先生,孤即刻点兵勤王。”

咏兰道:“外臣代我君谢过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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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君殿,齐侯与申使会见。

齐君姜购,五十好几,美髯,目中坚韧,霸气视人,他看着尉迟咏兰笑道:“小小年纪就出国为使,怕是有大才藏身,不知使者在申国居何爵”。

尉迟咏兰有点懵,这个节奏不对啊,作揖:“申国下大夫”。

齐君一眯眼:“来我齐国如何,我予你上大夫爵”。

尉迟咏兰连忙作揖:“外臣读书习字,所悟忠父忠君守节,齐侯厚爱,外臣拜谢”。

齐君说:“可惜了”又问曰:“使者来齐何意?”

咏兰道:“为齐国霸业而来”

齐君说:“讲”。

咏兰道:“齐国在君侯治下民富国强,然,仍旧在东方诸国中不能执其牛耳,何故?”

齐君说:“讲”。

咏兰道:“齐国兵威不显,诸国不知,齐国德名不显,诸国不知,齐国君威不显,诸侯不知”。

齐君问:“何解?”

咏兰道:“会盟,尊王,攘夷,”。

齐君说:“善”又有言:“小先生真当不留于齐国大展宏志?”

咏兰道:“谢齐侯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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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君殿,晋侯与申使会见。

晋侯姬仇,约三十五六,头戴黄玉冠,瘦而内凹的面颊,唇上两撇八字胡细长细长,下巴留着两寸短须,剑眉下的细眼不时的透着睿智的精光,他对尉迟咏兰道:“申使?”

咏兰作揖:“公孙苍龙三弟子,尉迟咏兰拜见晋侯”。

晋君哈哈大笑道:“我就说么,申国会出个有脑子的,奇了怪呢”

咏兰道:“我师孤君勤王,独木难支,望君上伸出援手”。

晋君为难:“非孤不愿出兵勤王,实乃北狄连年侵犯边疆,孤有心无力矣”。

咏兰道:“小子知道君上之难处,故要君上伸出援手而非援兵”。

晋君说:“何意?”

咏兰道:“小子代恩师只求君上能派出一支使节仪仗,去往齐国,邀齐侯坐联军盟主,发王之矫诏于天下诸侯,举兵新郑即可。”

晋君大笑:“你这小子好深的计谋,要掏了郑伯的老巢啊,行,你要能说动齐侯,孤就助我王与你师一臂之力。”

咏兰道:“齐侯已然答应小子”。

晋君说:“大才也,可为国之上卿,汝可入晋国朝野为仕?”

咏兰腼腆道:“小子要问过恩师”。

晋君大喜:“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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