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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九年后

九年转瞬即逝,发生了很多猝不及防的事,改变了很多人。

“同学们,整理整理校服,我们拍毕业照了”

“一二三,茄子”

“苏柠”

“有事吗?小矬子。”

“你可以和我拍张照片吗?”

“好啊!”苏柠拿起手机和旁边比她矮一头的男孩拍了一张十分正经的自拍。手机中的照片上苏柠比着剪刀手,而男孩双手背着,微微一笑。

“拍好了,回家我把照片发给你。”

“好”

“柠丫头”一个满头银发,穿着白色运动服的老人在校门口向苏柠招手。

“外公来了,我要回家了,拜拜啦小矬子。”苏柠从椅子上拿起书包,转身看了看待了六年的学校,亲爱的五小,再会。苏柠在心中默念。

“打算去哪上初中?”苏靖远指导苏柠做奶昔时随口一问。

“嗯……我想去三中”苏柠尝了尝手中的奶昔。

“三中?怎么想到要去那,我以为你会去衡水中学。”苏靖远疑惑的看了看苏柠。

“因为……因为去那上初中的话,就可以陪在外公身边啊”苏柠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几日不见,柠丫头拍马屁的本事倒是见长了。”苏靖远揉了揉苏柠的头发,看她的眼神中满是宠溺“住宿还是走读?”

“当然是住宿啦!”苏柠从苏靖远的话语中听到他同意自己去三中上学,说话的语气欢快了不少。

“这样也好,可以改掉你好多坏习惯。”

“外公我饿了”

“想吃什么?”

“酸菜鱼和糖醋排骨。”

“小夏”

“先生有什么吩咐”一个穿着粉色上衣,牛仔裤的女孩从客厅小跑到厨房

“去买酸菜、鱼、牛排骨、葱、姜、蒜,越快越好。”

三十分钟后

“好了没,我都快饿扁了。”苏柠坐在沙发上不耐烦的喊到。

“好了好了”苏靖天将酸菜鱼和糖醋排骨端了上来“开饭了”边摘围裙边盛饭。

苏柠放下手中的铅笔和素描本,深吸一口气:“真香”。

沙发上的素描本上画着一个瓜子脸,丹凤眼,柳叶眉,樱桃小嘴的妇女,画虽然还没画完,但仔细看和苏柠还有七分像。

苏靖天远远的看了看沙发上的素描本,皱了皱眉头“你又在画冉冉”

苏柠点头不语,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

“唉!”苏靖天看了看墙上那幅油画“冉冉那丫头,除了逞能,还会干什么?”

“外公,我想妈妈了。”

“你妈妈她……”

“妈妈她再也回不来了,对吗?”苏柠放下筷子,坐到沙发上,拿起素描本和铅笔一边画一边自言自语:“外公,柠柠已经长大了,好多事情都明白,你不用再隐瞒我了,其实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走了,是不是,你怕爸爸照顾不好我,所以就把我带走了,是不是。”

苏靖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点点头。

“那你告诉我,妈妈为什么会去世?”

“好,六年前你妈妈要办画展……”

六年前

“老公,我想办画展。”苏小冉勾着白鹏的脖子,撒娇道。

“好啊,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想想啊,嗯……钱,对就是钱,办画展需要钱。”

“唉!伤心啊,你老公我原来就是给你赚钱的工具。”白鹏一副你伤害了我却一笑而过的表情。

“难到不是吗?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我竟无言以对,需要多少钱?”

“嗯……大概十万左右。”苏小冉扳了扳手指头。

“你确定?”白鹏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她。

“嗯,不够的话我再问你要呗!”

“行,不过别太累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三日后

“明日就是画展开放的日子,莫名有点紧张和激动。”苏小冉和好姐妹封月坐在博雅咖啡厅边喝咖啡边聊天。

“你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我的梦想还远着呢。”

“相信你自己,如果不是我,你的梦想早就实现了。”

“好了好了,如果感觉对不起我,多请我吃几顿大餐就好了。”

“你就一吃货,小心一不留神三高了。”

“借您吉言”

“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溺水了。”

“怎么这么吵。”封月皱了皱眉头。

“好像是有人掉人工湖里了。”苏小冉看了看窗外“月儿,你呆在这别动,我去看看。”

“不行,你万一出事了怎么办,白鹏会杀了我的,我要跟你一起去。”

“听话,你一个孕妇凑的什么热闹,我保证不出事,你还不相信我?”

苏小冉外套都没穿就跑了出去,封月急忙拿出手机给白鹏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喂”

“白鹏,快来博雅咖啡厅。”

“出什么事了?”白鹏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快来。”

“好”那一头的白鹏,正坐在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下面都是西装革履的公司高层精英,有一个捧着文件正在站着,汇报找他们项目的计划书。以前会议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打手机的。自从那两个不放心的女人见面后,白鹏就打破了这个规矩。

看到总裁的脸色越来越黑,所有的精英都低下了头,心里想着,“我还是把计划拿回去再改改吧,改天再和总裁说。”

果然,白鹏拿下电话,冷冷地吩咐:“散会!”

然后对一旁的小秘书:“今天下午所有的行程都取消。”起身去了总裁办公室,取下大衣,拿着车钥匙,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室。

……

人工湖旁围满了人,冷漠的看着一旁求助的中年妇女,湖中一个小女孩的身体,一点一点下沉,岸上的人眼睁睁看着小女孩沉在河底,没了踪影。苏小冉一跃身,直接跳入秋季冰冷的湖水之中。四下响起一片尖叫声。

“有人跳水了,有人跳水了”

“冉冉,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这个人工湖不大,却很深,且水下生满柔韧浓密的水草,稍有不慎就会被水草缠绕葬身湖底。

苏小冉费力拽着小女孩抓紧时间往岸边游去。小女孩早已神志不清,看样子,落水已有一会。

秋天的水,凉的刺骨,尤其当风吹过,冷的人直打哆嗦。

苏小冉坚持最后一丝气力,游到岸边。幸好白鹏在听到苏小冉拽着小女孩往岸边游得时候已快速来到岸边,一把拽住苏小冉,而苏小冉却让他先救小女孩,看到她坚定的眼神,他知不能改变她的想法,便将小女孩拉了上来。

小女孩一双眸子,紧紧闭着,没有丝毫回应。那青白毫无血色的脸,就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荏弱昙花,散尽最后一缕余香。

苏小冉正要攀爬上岸,却是脚下石块松动,脚下一滑跌入冰冷的湖水中。想勉力起身,双脚猛烈剧痛如断裂一般,瞬间毫无知觉。应是在冷水中浸泡太久,抽了筋。

曼生的水草拦腰将她缠住,越是挣扎,缠的越紧。她用力伸手,想抓住岸边微微凸起的岩石,手指从尖利的石头上划下一道长长的血口子,鲜血直流,刺痛钻心。

终于,冰冷的湖水耗尽她所有气力,再无力坚持。身子一点点沉入水中,吞没她所有的气息,只余一片涟漪,缓缓散开,再无任何痕迹。

模糊的视线再看不清岸边优美风景,亦没有救她脱离死亡的浮木。她努力让自己意识清晰,不让窒息的憋闷摧毁她顽强的意识。只要等双腿抽筋缓解,她完全还有机会自救,不需要任何人伸出援手,她亦不屑要!她不住告诉自己,决不能被小小的湖水困住,亦不能让这湖水夺走她的性命,绝不能让妍汐没有妈妈,腹中的孩子还没有看看这世界!可是,双腿抽筋却越来越重,已僵硬不能动弹。意识亦开始模糊不清,终于嗅到了死亡逼近的绝望。

缓缓吐出口中最后一口气,眼前漫开一连串的气泡,破碎而散,消失无痕……

白鹏将小女孩交给慕容白后,转身去拉苏小冉,哪还有苏小冉的身影,平静无波的水面,恍如一潭毫无生命气息的死水,静得让人窒息。

“苏小冉!”白鹏大声喊。

平静的湖面,没有丝毫回应,周遭也安静得恍若死去一般。

“苏小冉……”白鹏嘶声大喊,沉静的湖面,只有他隐隐的余音回绕,再无任何声响。白鹏慌了,一颗心好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似要将所有的血液都积压出来。

“冉儿”封月放声大哭。慕容白已纠集很多会水的人,赶紧下水寻找苏小冉下落。众人在水下寻了很久,还是没有寻到苏小冉下水的人皆说,这个湖虽不大却很深,水又很凉,湖底又生有茂密水草,水草下又是淤泥。若人沉陷淤泥之中,只会一点点下沉,之后被淤泥覆盖,再难寻到痕迹。

以前这个湖,不知埋葬多少人,只怕王妃……”打捞的路人一阵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冉儿不会死!”封月大声嘶喊,声音沙哑。白鹏偏不信,猛地跳入水中,激起一片水花。碧波潋滟,暗影重重,却没有那一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出现在眼前。

白鹏再次沉入水中寻找,一次次浮上水面换气,依旧没有在那浓密的水草中寻到苏小冉的踪影。他的心,一点一点变冷,比那刺骨的秋水更加冰寒。他从没有如此慌乱过,亦从没有这般不知所措。身体好像被一下子掏空,轻飘飘如一片秋风中翻飞的枯叶。

他再次沉入水中寻找,终于发现了她的身影,着急的游了过去,抱着她,为她解开缠绕在身上的水草,紧紧的抱住她游向岸边,慕容白接过苏小冉,将白鹏拉了上来,苏小冉浑身湿透,长发凌乱,脸色惨白透着乌青的死灰。白鹏上岸后赶紧从慕容白怀中接过苏小冉,她的身体冷得好像一块冰,没有任何温度。“苏小冉!苏小冉!苏小冉……”白鹏一遍遍呼唤她的名字,却唤不来她的丝毫回应。他赶紧将她搂入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的身体。匆匆赶向医院,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他空冷的心,一点点重拾温度,渐渐填满。

来到医院,赶紧拔掉苏小冉身上湿透的衣服用慕容白的西装将苏小冉裹紧

白鹏的衣服也早已湿透,浑身亦冷的刺骨。

苏小冉的身子冷若寒冰,没有一点温度,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快去请院长过来!”白鹏急声大喊。

一个小护士推来移动床呵斥道“你这人懂不懂急救常识啊”小护士皱着眉头看着面前抱着女子不知所措的男人,声音软了几分“先把她平放在移动床上清除口、鼻中的水及污物,并打开气道。然后让她俯卧,腹部垫高,头下垂,手压患者背部,将呼吸道以及胃中积水倒出,然后再次放平,进行人工呼吸和胸外心脏按压。”

白鹏在小护士的指导下对苏小冉进行了急救。

“白董”院长带领着一群医生来到大厅。

“李院长,求求你,救救冉冉,救救冉冉。”

“小张,准备抢救。”

“是”

白鹏第二次看着苏小冉进入手术室。

“苏小冉,你要是不醒,我就给柠柠找后妈,你不是还要办画展吗?”

院长慢慢的从手术室走出看着白鹏,摇了摇头“白董,很抱歉,我们无能,没能保住白夫人和她腹中的胎儿。”

“你说什么?不可能,她的命硬着呢,怎么可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呢。”他无助的看着周围,哭的像个孩子。

护士将苏小冉的遗体用移动床推出手术室“谁是家属?”

“我是”慕容白应了一声

“过来签字”护士对于这种事见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慕容白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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