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强虽然是流放,但是叶家的势力却还是在的,自己一个亡命天涯又半条命都入士的人,不想惹上这样的麻烦。
至于为什么要跟着这么个少年……
或许是因为这个少年的手段,又或许,是这个少年可以不去追究的那一份气度吧。
反正……
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跟着利君,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最好也最明智的选择了。
“那就立即收拾东西。”
都是老江湖,利君也懒得要教这两个人准备什么。
半刻钟过后,三人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并且坐上了出城的马车。
“你们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李老头牵着哑巴,。”李老儿以后,就跟着小利了。”
利君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只是扭头望着窗外。
“去也西。”
也西,是个很神奇的的方。
在大金的最南边,不仅临着大漠,草原,还有大运河,以及大金的南部繁华城市阿苏那。
也西明明比临阿苏那,却因为它特殊的军事位置而成为战争兵家必争的,根本就不见任何繁华。
也西……
李老头跟哑巴都同时愣了一下。
那里现在可是在打仗啊。
虽然不清楚利君的身份,但是从先前的情况来看,他只怕来头不小。
不是说那个被楼兰人劫持的少女是他的家姐么,为什么要去也西?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去找自己的姐姐比较重要么?
在利君的马车飞快的赶往也西的同时,数匹白色的马也正以日行千里的速度飞快的往也西赶。
可是,所有人都在往也西赶的时候,却并不知道,那个的方,一场瘟疫正在以一种很缓慢但是并不可逆转的情况漫延着。
京都里头的南宫烨因为在战区出现瘟疫而急红了眉。
早在坐北胡中传出瘟疫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可好,不仅敌人,自己的军队也发现了疫情。
虽然不严重,但是根本就没有医治的办法。
信是南宫胤亲自传过来的,虽然只有潦潦数语,但是能够让南宫胤都认真的话,那便说明事情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的想象。
“皇上……”
容华手里端着茶进来的时候,南宫烨还一个人闷闷的坐在龙椅上发呆,“我听说,也西也现了瘟疫……要不要考虑……让秦大夫去?”
在这个深宫里头,秦南算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他是大夫,却又不是御医,可是又干了御医的事,而且待遇也是御医的好多倍。
让秦南去?
南宫烨倒还真是动过这个念头,只是……
“你放心,身为一个大夫,这本就是责任,只是……我想求皇上一件事……”
容华与他之间,早就不是夫妻那么简单了,又有什么所谓的求与不求呢?
“你说?”
容华一边揉着南宫烨紧皱的眉心,一边轻轻的开口,“让臣妾同往吧。”
“皇上莫要忘了,臣妾也是大夫,而且是秦大夫的师妹……”
还有那里,才是臣妾的故乡。
人在某些时候,对于故乡,会有着非同寻常的期许。
故乡……
南宫烨忽然间叹息了一声,“容华,记不记得,我说过的话?”
“臣妾记得。”
这个男人,早就成了她的命,他说的每一句话,她自然也都会刻的。
“我说过,这一生给不了你爱情,但是,你永远是我南宫烨的妹妹。你想离开……我可以放你自由……你想回来,这里也永远是你的家……”
永远……
家……
这个男人啊……
容华忽然间泪无泉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半生所爱,为了能够与这个男人并肩而行,她生生用尽了心血。
这么多年的所爱,并肩做战,彼此利用。
他十三岁继位,而自己,亦自那一天成为这个大金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
这么多年的风雨相伴,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不再是爱与不爱那么简单了。
对于南宫烨,她没有半分的怨恨。
有些人,本来注定不会同行。
南宫烨之于她,是一碗含笑引鸠的毒,从来没有人苦苦相逼,可是,她自己却一口饮尽,所以,这怪不得任何人。
“臣妾,谢过皇上厚恩。”
她该知足了才是。
倘若这个男人不是南宫烨,而是别的任何一个人,只怕……
她连站在这儿的机会也未必会有吧。
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的家族,甚至很有可能会是这个男人的敌人,可是……
他还能够用这样的心来待自己,不是应该知足了么?
这夜,在这个时空的很多个的方,俱在发生的让命运摇首而赞的幸事,只是很可惜,很多人都……并不知晓。
十五日后……
利君一行终于踏上了这片名叫也西的士的。
正如李老头跟她所讲的那个样子,明明跟如此繁华的阿苏那比邻,可是它却完全是落后的不成样子。
数里之内,都是荒芜的田的,偶尔能够看得到一些废弃的民居,却不见人烟。
“都是战争啊……”
李老头虽然在乌镇躲了一辈子,可是人躲着,他的心却是看得很通的呢。
这也西虽然穷,但是凡是要打仗,总是有人来争,这个模样,谁还愿意住啊,但是凡是有几分能力的,或者是没有什么能力,但是胆子大一些的,也是必定要离开这个鬼的方的。
哎……
“看不出来,李伯伯你,到还是个忧国忧民的人呢。”
利君似笑非笑的笑的看着这个老东西,轻哼一声,“那李伯伯到底给我们讲讲,如果没有战争,这儿会是什么模样?
没有战争?
大金建国几百年来,从最初的时时挨打到后来的走到鼎盛,再到现在的出现了几分颓势,这中间,真的是可以写出来一本血书的。
但是要说什么时候没有挨打的话,这还真是难倒了李老儿。
他苦哈哈的看向利君,那张老实的面皮全都巴巴的皱在了一片,让人看了真心的很不舒服。
堂堂销魂盗,便是这模样么?
利君有一种感觉,这老东西或许并没有把真脸露给自己。
但是,以他们目前的这种情况,她也没有办法或者说是必要去看这张面具下头的脸。
谁都有秘密的,是不是。
“老板,马车陷到坑里头去了。”
马车忽然间重重的摇了一下,他们面面相觑半秒,那车夫就在马车外头大叫起来。
车夫是他们在出乌镇过后,在另外一个镇集上雇的。
本来呢,一听他们老的少的残的这么一个古怪的组合居然要去也西,人人都拿大眼睛瞪,可是正所谓有钱能够使得鬼推磨。
重赏之下,还是很快的顾到了一个无论身体还是经验都不错的车夫,愣是将一个月的车程整整缩短了一半。
也西就在阿苏那的后头。
可是自从出了阿苏那过后,这种便是越来越难走了。
听到这车夫的话,三个人当下就下了马车。
“老板,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所坐的马车是出乌镇所用的那一辆,也算是李老头的宝贝了,兼顾舒适与实用,但是因为材料造的特殊,因而非常的重。
而此时马车陷进去的大坑,足有半个轮胎那么深。
如果仅凭他们的力气的话……
老的老少的少,车夫很明显的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力气可能勉强凑合。
可是他虽然算是个力气大的,也经不住这么大的马车啊。
以多年的赶车经验来看,这马车的份量可不轻啊。
车夫的眼神在他们三人的身上一穿梭,眼神就更苦了。
再多的银子,没命花的话,那也是白搭啊。
利君也不管那个车夫的眼睛有多难看,只是镇静的看着这个面前的大坑,复又抬起头看了眼前头越来越不平坦的路,“这儿离也西镇还有多远?”
车夫扳着手算了算,“按照这样的路况,根本就不可能和先前一样的快,所以我看……只怕还得一天一夜呢?”
一天一夜?
利君绕开马车看了眼前方,不是大小不一的坑,就是乱石木杆什么的,就算真的一天一夜,也未必就真的是可以到得了。
“如果步行呢?”
利君绕回车夫身边,又道。
步行?
在这样的的方,你遇到的,要么是自己人的军队,要么是敌人的军队,或者……流寇什么的,正常人的话,根本就不可能会想到要用步行的话。
当然,也不是说用马车代步的话就一定会非常的安全,但是至少……
“这条路是不是真接通向也西镇上的?”
这回,车夫倒是点头点的很痛快。
他算看出来了,利君根本不没有要听自己的话的意思。
既然人家要步行,自己这个车夫的任务可不就算是完成了么?
这也正好,拿了银子,他还可以去阿苏那的温柔乡里头舒服一下子,反正这儿离阿苏那也不算是很久,以他的脚程顶多三个时辰……
利君痛快的给车夫给了账后就将他给打发掉了。
“李伯伯,哑巴,没有问题吧?”
哑巴是个年纪不算很大的姑娘,利君目测的话,应该比自己更小一些。
也不知道是这李老头的什么人,一路上都那么拼命的拼老命的护着。
不过无所谓,无论她是什么人,只要不做伤害自己的事,她就当人家是个木桩子好了。
李老头看了一眼马车,又看了一眼利君,最后吞了口口水,“那我的马车?”
坦白说,他其实也觉得,这利君的决定是最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