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在新置的别墅外举行,碧草绿湖,环境十分美好。
上官诚看着手机,这些天过去了,浩然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他表面上不在意,内心却十分牵挂的。
赵秀晴一身明艳的红裙子,调皮的跑了过来夺走了他的手机,“还在担心达子吗?浩然给我打过电话,说达子已经找到了,你只发请柬给他们就好啦。”
“是吗?”这些天,上官诚头一次笑了出来。
赵秀晴踮着脚尖,半舞半跑的萦绕在他的周围,像是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当然。”
碧空万里,赵秀晴的身影流连在红花丛中,莺莺唱唱。
上官诚向着身后的保镖说,“去找一下同福客栈的浩然老板,就说请他来参加婚礼。”顿了顿,他补了一句,“去确定一下,一个叫达子的男人找回来没有。”
或许最后一句,只是出于一个朋友多余的关心,但听在赵秀晴的耳中,却是分外刺耳的。
同一片天空下,浩然守在医院里,身边坐着波子的妈妈,哭过,闹过,这个年过半百的彪悍女人终于接受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的儿子大脑受损,清醒地日子遥遥无期。
也就是说,浩然想从他的口中得到只言片语的线索,难于上青天。
“阿姨。”浩然轻轻说,“波子会回来,相信我。”
波妈认真擦洗波子露在外面的胳膊,不吭声。
七天之后,波子的魂魄才会凝聚,彼时,找到魂魄就能遣返回体内,让他重新醒来,但是现在,他是不可能获得任何信息的。
浩然正要转身离开,身后忽然传来波妈脆弱的声音,“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他微微一愣,哀伤的垂下眼帘,静静退出了房间。
他并不想将波子出事的消息告诉如锦,等七天之后,他将波子的魂魄遣返回波子体内,波子就会苏醒,现在实在没有必要徒然人的伤悲。
至于达子,或许只能用那个方法了,虽然会元气大伤,但为了达子,他少活几年,又有什么关系,浩然摸了摸胸口,体内的蛊虫王近些日子,频繁蠕动,看来,寄主太弱,它迫不及待弑主,找新的主人了。
他摸着胸口的手忽然摸到一个硬物,手伸进兜里将硬物拿出来一看,愣了一下,波子的手机?当时情况紧急,他无意中将手机装进了兜里都忘了。
之前上官诚有说过,达子用波子的手机给他打过电话,也就是他们一定有手机联系过,浩然翻开通讯信息,眸光一凛,果然,波子为了调查一个叫余二的人,通过短信与监狱里的狱警联系过!
这是十分重要的线索,浩然疾步走到楼梯拐角,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浩然!”
浩然转脸看去。
是一个十分清丽明媚的女子……
看着眼熟,浩然犹豫了一下,唤道:“……苗雯?”
“你还记得我?”苗雯惊喜万分,忽然小跑过来,一拳打在浩然的肩窝,惊讶地看着他满头白发,问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浩然微微一笑,甩了甩碎发,“帅吗?”
“还是这么贫。”苗雯笑道:“苗茹墓一别,我还以为咱们再也没有相遇的时候了呢,你在医院干什么?看你眉头皱这么紧,是有什么事吗?”
“来看一个朋友。”浩然言简意赅,“你在这里是?”
“噢,接了一个小活儿,一个朋友的爱人失踪了,让我帮忙找找。”苗雯撇了撇嘴,“这不,就找到医院来了。”
浩然微微一笑,“你忙,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急匆匆的下楼。
苗雯急忙追了下去,“我的事已经办完啦,哎,我说,咱们怎么说也是出生入死的朋友,再相逢聚聚呗,请我吃个饭不难吧。”
浩然笑道:“我找一个人,找到他了,咱们一起聚。”
“找人我是能手啊!”苗雯眼里迸发光亮,“我帮你找,找到了请我吃饭!”
浩然站定,诧异的望着她,“你行?”
“那必须的。”苗雯一身黑色的长裙,黑色的凉鞋,将她清丽的面孔衬托的格外神秘,“没有我找不到的东西!你只管说。”
浩然唇角含笑,“我找一个叫达子的人。”
苗雯笑嘻嘻的站在马路边,伸手道:“把他的贴身物件给我。”
浩然想了想,达子的贴身物件……
他快步穿过几条街,找到自己的车子。
“喂,你倒是把他的贴身物件给我呀,一声不吭就走,可不够意思啊。”
浩然从车内拿下一件衣服,“这是达子的衣服。”
“好东西啊。”苗雯看了看川流不息的街道,俯身坐进车内,打量一番,“没想到你开这么好的车。”
她边说边抖开自己的袖子,黑压压的虫子从袖子里爬了出来,不,确切的说,从她的胳膊上的小洞里爬了出来,那些小虫子顺着她的手指爬上波子的衣服,转瞬间,又轰然散开,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魂魄都找不到他,你的虫子能找打?”浩然调侃的说了句。
苗雯自信道:“亏你还是拥有蛊虫王的半个苗人,想让魂魄找不到的东西太容易了,结界,邪术,封印,随便哪个,都能让你们驱魔师失去方向,但是蛊虫不一样,蛊虫能记住千万种气味,嗅觉和对邪术的抵御,都是你们驱魔师望尘莫及的。”
“要多久?”浩然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苗雯的话再一次印证了达子的消失,不同寻常。
浩然微微一愣,他每日小心翼翼的提防蛊虫王的反噬,却这件事忘了!
“只要人在这个城市里,不出……”苗雯的话一顿,脸色变得有些怪异,“找到了。”
浩然沉息,他竟然毫无察觉……是灵力和对蛊虫王的感知力退化到如此地步,还是……蛊虫王的干扰……
他尝试扩大他的感知,以体内的蛊虫王为中心,谁知,一发内力,胸口一堵气,咔的吐了一口黑血。
苗雯脸色大变,忽然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失声道:“你对自己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