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语徐徐起身,稍长的裙摆在地上轻轻扫动。
“时语大人,您是要去地下室吗?”夜月琥珀色的眼中似乎有些悲伤,“那位大人……”
时语颔首,示意不用讲下去了,随后一步一步地走向内室。
------------------------------------------------------------------------------------------------------------------皇宫
“瑾儿,前些日子你上的奏折,朕看了。”皇上脸色微微凝重,“不知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玟瑾低着头,站在皇帝的身旁,压低了声音:“都是可以信赖的人,还请父皇放心。”
皇帝喝了一口茶,“朕知道你办事小心。不知太子此次对这件事有何看法?”说完皇帝冷笑一声,略带沙哑的声音透着寒意。
“儿臣愚钝,父皇圣明,定自有……”
“打住,官场上这套虚的你就不必了。你那一肚子的坏水朕还不知道?”皇帝笑出声,一脸玩味地看着玟瑾。
“养之。”随意地轻吐二字。
“噢?”
“此番若是彻查,必定震动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必定正中对方下怀。”玟瑾抬头,清澈的双眸注视着皇帝,“倒不如按兵不动,待其不备,击其要害。”说罢玟瑾毕恭毕敬地呈上一本蓝底账簿。“近些日子,儿臣略微做了些功课,还请父皇为孩儿雅正。”
皇帝看后,嘴角优雅地扬起,道:“此事太子做得不错,比朕当年处理得更好。”
“儿臣不敢。”玟瑾挑眉,“所以儿臣希望父皇能将此事交由儿臣处理。以及儿臣近些日子身体不适,想向父皇请个长假。”
皇帝颔首,表示同意。“太子自便。”
“儿臣告退。”玟瑾流利地完成一套礼节后缓步离开。
皇帝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着内殿的人说道:“翊空先生,你帮朕培养了块好玉。”
内殿,熟悉的声音如鬼魅般响起,“可惜这块玉完全不想成为玉玺。”
皇帝眼神微暗,略微悲伤地看着手边的玉玺,“朕……从未让瑾儿以真正的姿态活着。朕始终亏欠着她。”
“翊空向皇上请求一件事:无论未来发生什么,都请相信太子。”
皇帝微微一笑,“自然。”
真的会这样吗……?翊空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担忧。暴风雨很快要到了。
------------------------------------------------------------------------------------------------------------------郊外某院落
收到太子密信的叶铭哲眉微蹙,脸色阴沉。“这么说,太子还真要去苑州见洛王爷?”似是喃喃自语,但这话确实是说给一旁送信的段秋和听的。
段秋和听后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手指的关节处被攥得有些发白。“洛王爷的脾气你也知道,皇上去请他也未必肯来京。虽说洛王爷是信得过的,何况这份消息也是他给我们的,但就怕沿途的探子把这件消息……这次洛王爷要求太子亲自出宫也必定有他的用意,但太子乃是一国储君,这个险不能冒。”
叶铭哲思索片刻后,笑道:“段王爷这么不放心,不如去保护太子吧。”
“洛王爷可是说让太子一个人前往的……”
叶铭哲听后,笑容反而晕染得更厉害,与庭中的百芳不相上下。“那若是你顺道去拜访洛王爷呢?听闻洛王爷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断袖的流言可不比我们少。怕就怕洛王爷对太子下手。不如段王爷牺牲一下色相,舍身救太子如何?这也算是为我大月建功立业了吧。”
“你怎么不去……”
叶铭哲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茶器,白底蓝纹,如行云流水,薄如蝉翼的杯身用先月时期的文字写着“宇文”二字。“史书上一页却是一个人的一生……”
“啊?”
“太子第一次见我时,对我所说的话。玟瑾是我所追随的帝王,亦是我的友人。我不希望,他的历史只在未来的史书中轻轻带过。这,亦是我对他许下的诺言。”说罢,叶铭哲自嘲地笑道,“可惜我一介书生,只懂提笔。所以这件事只能交给你。”
段秋和久久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几乎是从大脑中挤出了几个字。“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