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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舅妈陈玲建议舅舅黎飞到陈塘镇去找个算命的黎大师给推算推算,看看近期运势如何。

舅妈说:“我听你妹妹说过,陈塘镇那里有一个黎大师推算得特别灵验,你还别不信,你妈也去找黎大师给你妹妹算,黎大师说,你妹和妹夫肯定离不了。”

舅舅扑通笑出声来,说:“这是哪跟哪啊,妹妹一定会离婚的,就顾明远那种牛脾气,你们还指望他回心转意?做梦吧!妈要是帮小妹算得准的话,从今往后,我就非常乖的听老婆大人你的话。”

母亲听说姥姥去陈塘镇找人帮自己算命的事,不知道该对姥姥说什么才好,只是陈塘离县城那么远,姥姥一个人独自乘车去,挺感动的。母亲心里明白姥姥这个人一生都爱面子:舅舅和舅妈两个人都是公家的人;母亲和父亲的日子过如得红红火火。走在村里,姥姥都是满脸的微笑,接受旁人羡慕的目光。母亲和父亲要离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第一个睡不着吃不下的人,就是我姥姥。

自从母亲从市里回来后,整个人都颓废起来,什么事都懒得管了,不是天天宅在家里看电视,就是去找李裕玲和几个闺蜜打牌,消散折磨人的时间。

那天母亲听到姥姥说了去陈塘镇算命的事,回到家里,不停地思考着,想着想着,心里越来越难过。心想不知哪个缺德的给陈塘镇那个黎大师做广告了?连舅妈那样的人也相信了。但父亲不会不离婚的,母亲是那么的了解他,一旦他决心去做一件事情就一定会做下去,母亲太了解他了。所以那天姥姥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母亲只是点头示意,没有回答姥姥。

父亲早就不在家里住了,搬到了那个狐狸精窝里去了。现在家里只有我和母亲两个人住,不过,我和母亲的交流非常少。我一回到家里,不是看电视就是一股脑跑进卧室,关起门来,任凭天皇老子也不开门。

因为我除了对爷爷奶奶有感情外,对家里的其他成员,几乎没有什么感情。这不是我不孝,而是我从小跟爷爷奶奶过,父母只知道忙自己的,很少想起我。其实,父亲早就有意让我知道他们要离婚的事情时,他不想什么事都想瞒我了,因为他可能觉得我已经长大了吧,有权知道实情。

我高中毕业后没有去挤独木桥,我想创业,拥有自己的一间店铺,这样我就能经济独立,不依赖任何人了。

我早就明白父母离婚的原因,是因为父亲嫌弃母亲不给他生一个带把的大胖小子,也就是嫌我是女孩后,我就把父亲和那个狐狸精母子一起照的一张照片,假装不经意给母亲得到。母亲拿着那张照片去找市妇联的人后,父亲后来才弄明白是我泄露了他的秘密。但他没有责怪我,真的,一句也没有,不过我知道他心里还在生气,只是不敢对我显露罢了。

一天,我跑到父亲的家里,当着李依莉的面,说:“顾明远,你为什么还没有给钱给我开店铺?你现在把属于你和妈的共同财产转移了,一分钱也不愿意给我,是不是想看着我和妈饿死啊?”

本来,父亲看见我很高兴的,正想让我到屋里坐坐,没想到我一下子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他一下子愣住了。

过来许久,父亲才开口说道:“佳佳,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没想到我以自己和你妈没有儿子做理由,提出的离婚,会伤你那么深。你和小华两个都是我亲生的,我以后怎么会让你饿死呢?你放心,等我老了,我的全部财产给你们俩一人一半!”

我说:“我妈和那个狐狸精都是你的妻子,况且你的那部分财产,都是你和我妈一手赚来的,如果没有那个狐狸精和那个孩子,以后,这些财产都是我的。”

我的话,让父亲直喘气,想要发火,不过父亲最终还是把火气收回去了,没有爆发出来。父亲觉得自己做的可能有些地方真的对不起母亲和我。但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为了儿子,那就只能伤害一方了。

父亲想来想去,觉得我的事情,现在只有出钱帮我开一家商店,让我自食其力,才能让我安下心来。

其实,父亲很爱我的,只是我不愿意承认罢了。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不管旁人有什么看法,但他真的很爱很爱我,他很关心我对他的看法。有时他看见我就会想:要是我是个男孩子该多好,那样的话他也可以安度晚年了。

几年前,父亲不相信母亲不能生育了,为了能让母亲给他生下个儿子,每年都到瑶山山区里去寻找草药。为此,他结交了一批草药商,让他们帮忙找中药喝,为此还花了一大笔钱,但他不在乎,真的,那时候,我看见父亲不时的领着大包小包的草药回家,然后熬了喝下去,我知道那有多苦!

有一年,父亲又到瑶家去取药,路过一个尼姑庵——宽觉寺时,里面的老主持刚好想出远门,看见父亲风尘仆仆的,就上前拦住父亲说,施主这么急是要到哪里去啊?

正好父亲那一阵子心情郁闷极了,想找一个人来倾诉,看见老主持那么热情,就把那事情一十一五跟她说了。

老主持说,不如你进来给菩萨上支香吧,让菩萨保佑你生个大胖小子。

父亲觉得对,就走进庵里上了一枝香。

老主持突然对父亲说:“施主,看你那么虔诚,我也不瞒你了,你今年就要得一个儿子了。”

“老主持不会是开玩笑的吧?”父亲笑了笑。

那老主持指着身旁的菩萨像说:“菩萨跟前,你说我敢撒谎吗?”说完就不理父亲了,而是念起佛经来。

父亲听了,心里高兴极了,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就说:“如果真的像老主持说得那样,到时候,我会给寺里捐一万块功德钱。”

接下来的一年里,父亲不停地注意母亲的肚子有没有隆起来,但最后总是让他大失所望。

与此同时,父亲也想到了李依莉,不过他还是担心起来。尽管每次和李依莉每次做事的时候都采取保护措施,怎么会怀孕呢?再说,如果李依莉真的怀上了,以后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离婚了吗?那时父亲真的没有想到离婚这件事。

虽然父亲觉得和李依莉在一起是逢场作戏,但是父亲不知道,李依莉对他可是动了真感情,李依莉偷偷地在避孕套上用针扎了一下,就怀了父亲的孩子。

李依莉确定怀了孩子后,到医院找当护士的闺蜜做了检查,确定怀的是个男孩后,立即辞职,什么也不干,专职在家当全职太太。李依莉知道父亲在乎儿子到了什么程度,只要给他生一个儿子,以后什么都好说。

等儿子生出来后,李依莉才把父亲叫过去。看着那白白胖胖的小子,父亲一下子乐开了花,知道那老主持说的话没错,只不过是发生在李依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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