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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疯先生的传说

缥缈峰,灵界万峰之首,位于九州大地正中,主峰直插云霄高不见顶,犹如支天巨柱,半山以上云雾缭绕,仙气逼人。

而其下山脉更是起伏绵延,纵横数千里,犹如巨柱基座,若非如此,何以承受九天之重。

山脉内古树遮天蔽日,郁郁葱葱,水汽升腾之中,奇花异草、珍灵奇兽无数,优胜人间仙境。

因其间灵气充裕至极,冠绝九州,在上古一场封山大战后,一直为‘上古十六宗’分割占据,成为各自宗门的修行圣地,且被视之为宗门禁脔。

虽偶有凡门宗派挑战,但千年来从未成功。

‘上古十六宗’实为八宗四门四姓,因其掌握着‘上古八神器’、‘镇界四圣兽’、‘开天四血脉’,故而实力强绝九州大地,属于超阶宗门,而其余各宗各派皆被划为凡门。

传说,缥缈峰主峰峰顶,可接通仙人居所,是以越是靠近主峰,灵气浓度越是惊人,修为浅薄者,甚至会醉灵而亡。

所以,‘上古十六宗’都订立了一条几乎相同的宗规,即内门弟子以上,且通过长老会考验者,才有资格及能力进入主峰登高历练。

‘灵虚宗’,吴界凡门,三百年前曾凭首任宗主一己之力成为吴界第一宗。

但好景不长,宗主神秘毙亡后,因其宗门功法生涩难练,出师极难,致使宗门迅速没落。

三百载岁月,终成一个无人问津的散修小宗,宗内只余四人,宗主老头与他的三个孤徒。

二十年前,宗主老头儿携小徒三人,为村中财主布法施恩后,于村口遇见一幼子。

他见此子心智不全,无父无母,又被村中孩童欺辱受伤,便突发好心收留此子,并带回宗门调养。

十年前,吴界天虚城突然崛起灵虚一子,此子天赋异禀,悟性极高,此后名声逐渐享誉吴界。

因众人逐渐知晓此子曾是个心智不全的野童,更被吴界称其为‘灵虚奇子’。

凭借此子一人之力,就让灵虚宗声誉逐渐崛起于吴界。

再过十年,灵虚宗宗主老头儿病故,灵虚奇子接任宗主,继号‘灵虚宗大先生’。

而他此时仅仅三十岁出头,便已把灵虚宗功法,号称吴界最难练的‘灵虚九重鉴’修炼至地界九重天小圆满之境。

凭借绝强实力,灵虚宗借此一举翻身,几年间迅速攀升为吴界第一强宗,引起各方凡门震动,并纷纷赶来挑战,但被灵虚奇子逐一击败后,都心悦诚服,各大凡门便就此尊称灵虚奇子为吴界‘大先生’。

但此凡门称号,却并未入得‘上古十六宗’半点法眼。

九州灵盟大会,三十年一期,虽然参会凡门千百,但历来便是‘上古十六门’独占鳌头,此后,大会逐渐变为‘上过十六宗’分割缥缈峰的协商大会。

但此次大会,却因吴界‘灵虚奇子’横空出世而被彻底扰乱。

面对‘上古十六宗’同辈高手无数,‘灵虚奇子’却当众豪言“汝敢以命搏,尔等怯呼?”

豪言一出,招来‘上古十六宗’万千讥讽,也因此轻易接下了灵虚奇子的赌约。

但其后,‘灵虚奇子’却以百局豪胜震告天下他的崛起。

而按照赌约,‘灵虚宗’也成功破凡而出,成功入驻仙地‘缥缈山脉’的首个凡门宗派。虽然在峰内的占地狭小,位子也极为边缘,但却意义非凡。

自此以后,天下无数的修童修士们,便蜂拥来投‘灵虚宗’,使其宗门规模比之从前扩大了三倍不止。

可好景不长,震动天下的灵虚宗宗主‘灵虚奇子’却在四十岁出头时,无故走火入魔,突然疯癫,此后整日不做正事,不说人话,东游西荡,胡言乱语,痴痴呆呆,而一身的修为也彻底报废。

宗主之位被迫由其师兄秘密继任后,宗内弟子在经年累月的接触下,也对这位前任宗主失去了敬畏之心。

虽然宗内被严格禁口议论此事,但门徒们私下却都戏谑的称呼这前任宗主为‘疯先生’,以致‘疯先生’之名在灵虚宗内迅速传播开来。

又疯了五年,纸终究包不住火,曾经不世出的天才,因走火入魔而癫狂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疯先生’之名也就此传播开去,再次引来天下凡门震动,有的唏嘘不已,有的幸灾乐祸。

曾经的宗门之耀变为了宗门之辱,现任灵虚宗宗主又因能力有限,无法收拾残局,只能任由事态迅速扩大,面对外界戏谑嘲笑,却也无可奈何。

在此事传入‘上古十六宗’后,十六宗一系列隐秘动作让灵虚宗上下深感不妙。

但凭借‘灵虚奇子’曾经的威名,还是让不知真假的十六宗有所忌惮,隐忍不发。

这再次让灵虚宗上下感受到‘疯先生’的在世威名,让他们再度拾起了对这位前任宗主的敬畏之心。

就在这危机时刻,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出现了。

‘疯先生’突然消失,且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虚宗惊觉后,迅速派人寻遍九州大地,却也未寻得疯先生半点踪迹,只得无奈放弃。

此事之后,灵虚宗再无护宗之能,终究还是被十六宗赶出了缥缈山脉,再度跌落凡尘,又因得罪‘上古十六宗’,宗徒被迫四散而去,从此愈发败落不堪。

人间数十载,如白驹过隙,灵虚宗也在这春去秋来之中彻底消逝,曾经轰动天下的‘灵虚奇子’‘疯先生’也早已被世人所淡忘,只有少数修士脑子里还留有一星半点模糊的记忆。

缥缈山脉以东,轩辕宗山门之外,一位灵修之士翩然而至,他身着简装,岁不满甲,一头黑发随风飘扬。

只见他气定神闲,淡然而立,手持鲜嫩翠绿竹竿,在身前划下一道笔直的界线。

随后,他直腰挺胸,吐气呐声,此后轰动天下的‘十五日逐客令’脱口而出,浑厚的话音散入眼前千里山脉之中。

说完话,这位修士悠然踱步至路边大石之上,接着席地而坐,顺手摘下腰间葫芦,‘咕咕’喝起酒来。

山脉纵横千里,‘上古十六宗’门徒散布其间各自修行,但此时却人人得闻逐客令,声音不轻不重,如同当面叙话一般。

一语传万山,‘上古十六宗’人人震动,虽是区区一句低语,却是展现出旷古烁今的超绝能力,简直闻所未闻。

惊觉之后,十六宗精锐尽出,齐聚山门,终于有位长老认出此人竟是消失已久的灵虚奇子‘疯先生’。

十天时间转眼即过,眼见十五日逐客令依然不远,可上前挑战‘疯先生’的上古十六宗高手却尽皆落败。

且不止落败,挑战其间,竟无一门一派、一宗一姓能够撼动石上‘疯先生’分毫,使得这些高高在上的超凡宗门颜面尽丧。

恼羞成怒之后,终于不在顾及颜面,因在自己的盘上,所以轩辕宗首先发难。

在宗主带领之下,轩辕宗精锐尽出,群起围攻未果后,毅然摆下了剑灵大阵,于天地之间唤出了镇宗神器‘轩辕剑’,决意一举抹杀疯先生。

轩辕一出,灵压袭人,方圆千丈灵涡翻滚不休。

仗着轩辕之威,剑灵大阵朝着石上疯先生碾压而去,一时间风卷残云,尘土飞扬,目不能视。

但随着一阵爆响,尘埃落定,场中竟只剩疯先生一个人独然立于大石之上,山风咧咧,衣卷翻飞,而轩辕众人尽皆倒地不起,败下阵来。

轩辕破碎,遁入天地,剑灵大阵瞬息被破,至此,世间在无‘轩辕宗’。

震撼,无比的震撼,猛烈着冲击众人。

目视着场中卓然而立的灵虚奇子‘疯先生’,余下十五门众人耳膜呜呜作响,心胸咚鸣不止,即使亲眼所见‘疯先生’以凡体之身破万古神器的事实,众人依然无法理解。

但是,对于绝对强者的敬畏之情,却已在他们心底油然而生。

看看没人再敢上前,‘疯先生’又原地在大石之上坐下,拿起身边的葫芦开始品酒。

这时众人方才惊厥过来,发现已是汗透重衣。

面对如此神人,余下十五门陷入痛苦抉择。

轩辕宗实力于十六宗内已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可下场却如此惨淡,如若单独面对此人,各宗主已然预料出仅有的两个下场。

一是宗门被破,身败名裂,二是在十五日之内自行撤出缥缈峰,但同样身败名裂。

难道再无第三种选择了吗?

各宗宗主艰难抉择之余,抬头互视,竟发现彼此眼中除了惊惧之外,还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接着,鏖战开始。

七天七夜的鏖战,‘疯先生’于风暴之中力抗十五门疯狂围攻,手劈七神,脚踩四圣,力敌四大降世血脉。

只此一战,缥缈峰下百里震动,削平山丘,击碎大地,斗得日月无光,拼得星辰黯淡。

第八日日出之时,神器破碎遁世,神兽魂散远伏,疯先生终破阵而出,虽衣衫凌乱,却依然仙资卓绝。

自此,在无一人能阻‘疯先生’夸入山门,踏过亲划之线。

而在他身后,从此世上再无‘上古十六宗’,留下的只有十里巨坑,百里疮痍,还有满地伤亡惨重的十六宗宗门弟子。

经此一战,疯先生凭借一己之力,便彻底颠覆整个灵修之界。

自此,‘疯先生’之名再度传遍天下,成为世间神人一般的存在。

而恰于此时,凡天境圣灵殿‘天运使者’突然出现,并宣告天下,其苍穹壁上亮起了‘疯先生’六枚天运星蕊。

此一宣告后,更是将‘疯先生’之名推入仙圣之列,九州凡人心中,疯先生已然超凡入圣,随时可以脱离凡躯,飞仙而去。

而遁入缥缈峰的疯先生,此后却再未于世间露面,只于缥缈主峰之下,悄然划出一道围绕千里主峰的界线。

如同他当初在山门外划线一般,看似随手一划,但此界线不管风吹雨淋却从未消失。

而毅然踏足者,无论是何方位,耳边都能听到疯先生的逐客令,不听劝解者便会被无形之力掷出山外,自此,飘渺主峰,成为九州禁地之一。

一朝回首,又是百年,一次莫名的天地震动之后,圣灵使者突然出现,并宣告天下,代表‘疯先生’的六枚天运星蕊已然熄灭。

一时间引来世人猜测不休,‘疯先生’是破虚了?还是劫散了?虽然猜测万千,但星蕊的熄灭却能肯定‘疯先生’已然超脱尘世。

此后不久,便有世间高人陆续试探性接近缥缈峰,发现耳边再未出现逐客令。

此事传开后,自觉有能力进入主峰之人,便蜂拥而入,都希望能找到疯先生留下的无上修行功法,哪怕是只言片语也胜于世间万法。

进入之后,人们惊讶的发现,飘渺山脉内除了主峰以外,其余地方的灵气已经不再特别的浓郁,已和其他仙山中蕴含的灵气几无差别了。

此后数年,入山寻宝的人一直一无所获,不过在人们持之以恒的不断寻找下,终于有人发现了疑似‘疯先生’的遗物。

一本不知何物所造的无字天书,和一首刻在崖壁之上的霸气小诗:

潜渊破浪逐骄阳,

踏冰卧雪擒蛮皇,

一己之力平九州,

擎天杵柄向天狂。

玄天破界抵凡堂,

异石坠地屠无常,

但有后来乾坤士,

再向天道诉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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