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1988800000018

第18章 古罗马的肉体方阵

木下腾吉郞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整整五天。

他现在已经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面临着一场危机。

他知道在奉天,在上海,在从奉天到上海之间这一千八百九十公里的铁路线上,存在着一个严密的组织,这个组织,要刺杀他保卫的对象——大日本帝国的战略神经中枢桑原秀吉少将。

他知道,桑原秀吉少将目前绝对不能死,如果桑原秀吉死了,他木下腾吉郞便是大日本帝国的国家罪人,即使切腹一百次,也无法消弭罪行。

他知道,这个组织里有视他为杀父仇人的林诗野,有他曾经失之交臂的帝国通缉犯崔东赫。

可是,木下腾吉郞不知道,这个组织目前在哪里,更不知道,这个组织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以什么方式,对他的保卫对象动手。

木下腾吉郞设计了无数种方案,又推翻了无数种方案。最后,他觉得,还是最原始的保卫方式,最为有效——那就是古罗马士兵保卫暴君尼禄.克劳狄乌斯的肉体方阵。

木下腾吉郞迅速地调集了二十名忠勇的皇军士兵,并且,给每个士兵都发了一把黑色的雨伞,让他们每一天下午,都打着黑伞,从桑原秀吉的战略情报研究室里走出来,在院子里分别登上五辆汽车,然后驶出院门,开往不同的方向,而每天清晨,则由这五辆汽车和二十名士兵去接桑原秀吉上班。

桑原秀吉对木下腾吉郞的这个肉体方阵十分欣赏,每天上下班,都非常配合这个充满迷惑的方案。

木下腾吉郞的肉体方阵,的确给“山河绝杀令”行动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同时攻击五辆汽车,差不多是一场战争了!

但林诗野却认为,打一场战争又如何?他觉得,日本鬼子来这一套,首先就失了一招——这不是在暴露目标吗?只不过是这个目标被扩大了五倍。他认为,根本就用不着劳神费力地,去研究分析那个桑原秀吉坐在哪辆汽车上!一口气,把五辆汽车,全炸了!把五辆汽车上的二十来个人,全宰了!不就完了吗?而且,林诗野还认为,你也很难分析出那个桑原秀吉,今天到底坐在哪辆汽车上,他觉得,这个桑原秀吉肯定是每天都会换汽车,他天天换汽车,你怎么研究?怎么分析?所以,不研究,也不分析了,打!抓紧时间准备打!什么时间准备好了,马上打!立刻打!没什么可犹豫的!

申尚益觉得林诗野的意见有点悬,赌场里管事的老郑更觉得悬,有句话不是说,不打无把握之仗吗?万一没打着,怎么办?

林诗野楞头楞脑地顶了一句:“那你要没分析着,怎么办?过几天,那个老小子突然回东北了,或者,回日本找他们天皇开会去了,怎么办?打!就在上海打!上海最好打!”

这一句话,一下子,竟把大伙说得哑口无言。

姜九龙思索了好长时候,终于开口说道:“诗野的话,倒是也有道理!第一,我们没有内线,的确很难正确地分析出,桑原秀吉哪一天坐在哪一辆车上;第二,日本人侵略中国,尤其是进攻上海的可能性,日逐明显,而这个桑原秀吉,既然是战争的策划者,原本又是日寇关东军里面的大人物,的确,有随时离开上海的可能。他的移动,会给我们的绝杀行动,带来很大的麻烦。另外,他万一真得回了日本,那我们今天可确实是坐失良机了!”

大家又想了一下,下了最后的决心——迅速做好一切准备,立即实施“山河绝杀令”,对桑原秀吉就地攻击。

清晨,身上穿着灰色的长衫的杜先生,手中拿着一把喷壶,又在浇灌着阳台上面的那些花草盆木。

于秘书如同以前一样,肃立在大厅里面,手中拿着一叠报纸,正在向杜先生报告着报纸上面的新闻:“英国《泰晤士报》报道:记者从英国外交部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高级官员口中获悉,虽然,日本在具有东方明珠之美称的上海黄浦江入海口,不断地增加了泊地上军舰的数量,但是,以日本今日之实力,绝对没有能力与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之间,发生冲实……”

杜先生手中的喷壶,突然抖动了一下,一股清水如同下雨一般,洒在了地面上:“等等!于秘书,那报纸上面有没有刊登,日本人除了海军之外,陆军方面有没有什么动静啊?”

于秘书:“回杜先生!法兰西通讯社有一条电讯,说是日本驻沪海面的最高司令官白川大将,接受了日本战略军事情报机构一位神秘人物的建议,正在秘密地从日本本土,调动最精锐的第九师团,乘坐一艘大型运输舰,前往中国东海海面……”

下雨一般的清水,继续从喷壶中洒在杜先生脚下的地面上:“白川大将……日本战略军事情报机构一位神秘人物……第九师团秘密地从日本本土调动……于秘书,消息可靠吗?”

于秘书:“法兰西通讯社,是欧洲的一个老资格新闻机构,在业界的声誉很高!而且……”

杜先生:“而且什么?”

于秘书:“而且,美国联合通讯社也有相类似的消息报告……”

杜先生:“噢?怎么说?”

于秘书低下头去,连忙朗读起自己手自那报纸上面的新闻:“美联社消息:一艘至少可以装载四千名官兵的大型运输舰,在四艘驱逐舰的护卫之下,于一月十三日清晨,从日本的佐世保港口启程,已经穿越了对马海峡。载至记者发稿的时候,这支具有战略性作用的舰队,其前进目标,仍然笔直地指向了中国的东海海面上,向着具有东方明珠之美称的上海市,急速地行驶而来……”

杜先生咚地一下子,将手中的喷壶扔在了花木架子上面:“唉,看样子,这上海滩上,一场恶战,已经是难以避免的了呀?”

于秘书:“是啊,杜先生!日本人灭我中华的那一份狼子野心,早就已经是路人皆晓,妇孺俱识的了!”

杜先生:“哼,可我中华民族泱泱大国,也不是他日本人说一声灭,就能够灭亡的了的呀!于秘书,国内还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

于秘书:“日前,陈铭枢、蒋光鼐、蔡廷锴、戴戟等几位肩负着守土护沪之责的将军,联合署名发表了一份声明,声明表示,日本人的兽性鬼态,近日以来,已经全然暴露无遗。但是,倘若日本军队胆于敢冒天下之大不讳,侵略我中国之伟大上海,驻沪之十九路军的全体将士,必然会奋起反击,灭敌寇于黄浦滩头……”

杜先生一声长叹:“唉,壮哉将军志,国难见忠贞!于秘书,我让你准备的粮食,你都已经准备好了吧?”

于秘书:“回杜先生,四十万担粮食全部集中在了苏州河畔四行仓库!杜先生的一片爱国之心,我也已经向陈铭枢、蔡廷锴诸位将军,郑重地代达了!”

杜先生:“嗯,对了!那个李东日,那个李东日有什么动静没有啊?”

于秘书:“回杜先生,除了上次在各大报纸上面发表了一份《赞同中日亲善,提倡东亚共荣》的声明之外,最近,那个李东日倒是还真得是没有听到他有什么新的动静!”

杜先生平静地看了一眼站立在自己的于秘书,突然之间,他冷笑了一下,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句话:“唉,有些动静,尤其是关于李东日的一些动静,你于秘书恐怕就是把你的那一堆报纸全都翻烂了,也翻不出来呀!”

于秘书:“杜先生!难道……他李东日,最近又做了什么害国害民的恶行了吗?”

杜先生:“鸦片!”

于秘书:“什么?鸦片!”

杜先生:“是啊!鸦片!李东日这个无耻之尤,现在正在将一大批上等的鸦片烟膏,秘密地运往上海滩上来呀!”

于秘书:“这是真得吗?”

杜先生:“东已经过了杭州,离上海滩也就是一两天的路程了!”

于秘书:“鸦片烟土祸害百年,我中华人民之东亚病夫的劣称,乃由此而来!杜先生!您是上海滩上首屈一指的社会领袖,您可不能对此恶行听之任之!尤其是日本军队侵略我们上海之际,您可不能让这一批鸦片烟膏进入上海滩啊!”

杜先生的脸上闪烁出了一种尊敬的表情:“过街之鼠,人人皆喊可打!害人之物,个个均曰可除!有一个人,已经迎头而去,替天行道了!”

于秘书:“谁?”

杜先生:“黄宇天!”

于秘书:“黄宇天?”

杜先生:“对!黄宇天!”

于秘书:“那么,请问杜先生,这位黄宇天他敌得过那如豹虎狼豺一般的李东日吗?杜先生!”

杜先生:“于秘书,你不必担忧!我已经安排了一支人马,悄悄地跟随着那个敢做敢为的黄宇天了!我给他们的指令是,黄宇天的人,若是取胜了,站在一旁鸦雀无声地观战!那黄宇天的人,若是不能够取胜,便以黄家援军的身份出战,务必要把这批害国害民的鸦片,付之一炬,化作一股狼烟……”

冬季的阳光,一缕一缕地透过窗棂上面的玻璃,照耀在金之殷的脸上。

金之殷一个人坐在客厅上,手握书卷正在朗朗有声地阅读着辛弃疾的诗词,音调之间,金之殷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分哀婉,一分悲凉:“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读着,读着,金之殷的脸上慢慢地飘荡起了一丝惆怅。

小女仆不声不响地,用一个托盘端着一个盖碗茶,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小女仆将托盘放在桌子上面的动作,惊扰了沉湎于诗词与惆怅之间的金之殷,金之殷腾地一下子,站立了起来,她放下手中的诗卷,佯装恼怒地伸出手来,指着小女仆的鼻子,故意瞪大眼睛说道:“嗯,你这个鬼丫头呀!总是这样偷偷摸摸地,早晚有一天你得把我给吓死!”

小女仆狡猾地对金之殷笑了一下,然后,她东张西望地看了看四处没有人,便走到金之殷的面前小声地对金之殷说道:“六姨太,我嘛,肯定是吓不死您!可是,有一个人哪,倒是可能让您把他想死啊!”

金之殷的眉宇之间令人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她却故意地摆出了一种不知原委的表情,对小女仆问道:“谁呀?”

小女仆微微一笑:“这个人呀,用不着我说!他呀,印在我的眼里,却刻在你的心里!”

金之殷的眉宇之间又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刻意地对着小女仆板起了面孔,小声地说道:“胡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会刻在我的心里?”

小女仆又是一笑:“就是那个时常让你去想,早晚得把他想死的那个人呀?”

金之殷再一次佯怒:“又在那里胡说八道了!有什么人,值得让我去想,还能让我去把他想死啊?”

小女仆有意不说:“那个人啊?”

金之殷故意装傻:“那个人?那个人是哪个人啊?”

小女仆闭上自己的眼睛,悄悄地对着金之殷神秘地笑了一下,然后,她又把眼睛睁开,用手指了一指被金之殷放在桌子上面的诗卷,对金之殷说道:“那个人,就是您刚才在诗书之中所念的,什么‘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那个人啊!”

金之殷紧紧地绷着的面孔,一下子,被笑颜给冲开了,她在暴发出一阵笑声之后,异常伤感地对那个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小女仆说道:“哈哈……哈哈……傻丫头!你可真得是一个傻丫头啊!我告诉你吧,你说得‘那人’,唉,死了!”

小女仆大吃一惊,她一刹那间瞪大了两只眼睛,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抓住了金之殷的胳膊,紧张地问道:“死了?”

金之殷用自己没有被小女仆抓住的那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拂开了小女仆,然后,尽可能以平静的口吻,对小女仆说道:“死了!可不是死了吗,死了已经快两千年了!”

小女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仰起脸来狡猾地向着金之殷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笑嘻嘻地对金之殷说道:“诗书里面的那个人死了,没有关系!只要是街面上的那个人,没有死就行了?”

金之殷:“街面上?街面上的哪一个人啊?”

小女仆:“救我的那个人,说是喜欢您的那个人,您心里想的那个人!”

金之殷的脸上飘荡起了一片红晕,她故意摆出一副很厉害的模样,对小女仆说道:“你这个傻丫头!你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了!你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巴儿!”

小女仆天真地笑了笑,一边为金之殷去端茶,一边认真地说道:“六姨太,您才不会呢!您的那颗心呀,比这个公馆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善良……”

金之殷的脸上,却在一瞬间升起了一种由衷的厌恶,她猛地一转身,相当严厉地对小女仆说道:“你又叫我六姨太!我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吗?不许你再叫我六姨太!”

小女仆的脸上显示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她迟疑地对金之殷说道:“那……那……那我管您叫什么呀”?

金之殷表现出了一副坚定不移,绝不妥协的态度,她咬牙切齿地对小女仆大声说道:“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反正,不许你再叫我六姨太!我告诉你,我恨透了这个称呼!我金之殷从自己的骨子里面恨透了这个称呼!对这个称呼简直就是厌恶透顶!要不,从今以后你就叫我之殷姐姐好了,哪怕是直截了当地叫我的名字金之殷也行啊!”

小女仆惊得一连倒退了好几步,她结结巴巴地对金之殷说道:“啊?六姨……那……老爷要是知道了我叫您的名字,那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呀?”

金之殷久久地凝望着小女仆,半晌不再言语,她默默地看了看这间装饰得精美无比,却又如同牢笼一般的房间,眼睛里面慢慢地涌出了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唉,那么,在他的面前,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不过,在我这里,你就叫我之殷姐姐好了!”

小女仆一下子扑到了金之殷的怀抱之中,伤感地痛哭了起来:“之殷姐姐……”

而金之殷的面颊上,却又升起一片浓浓的忧郁,她拥抱着怀中的小女仆,如喃喃自语似地说道:“我怎么总是觉得,他也会有死的危险呢……”

白天,上海的一条繁华大街上,林诗野和常人一样,平平静静地在路上行走着。

喧闹的人群里面,一位男子突然之间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来到林诗野的面前,恭恭敬敬地立正、站好,然后向着林诗野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林诗野猛不防地吓了一跳,他后退了一步十分奇怪地看了这位男子一眼,然后,向这位男子说道:“怎么回事?你认错人了吧?这位兄弟!”

这位男子垂手肃立,脸上表现出一片对林诗野崇拜的表情:“没有认错!你叫林诗野!一位令人景仰的英雄!”

林诗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高秉基,在确定了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之后,林诗野有些奇怪地对高秉基说道:“英雄两字实不敢当!另外,闹市之间,街面之上,你的这一个大躬,我更是受的不明不白啊!”

这位男子坚持不懈地向林诗野说道:“英雄,你敢当!我的这一个大躬,你也当受!”

林诗野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男子:“敢问,阁下是什么人呢?”

男子说道:“在下高秉基,渴望着拜林大哥为兄长!”

林诗野又是一愣:“什么?你想拜我为兄长?”

高秉基神色郑重:“是的!高秉基想与兄长结为金兰,以便为手下几十个弟兄,寻找一条能够走上正果的道路!”

林诗野脸上的表情逐渐地由奇怪转变为吃惊,他十分谨慎地向高秉基问道:“走上正果?那么,你至少得先让我知道,你是何方神圣,又是以何种事情为业吧?啊?”

高秉基的脸上闪烁出了一种君子坦荡荡的表情,他压低了声音,却又真心诚意地对林诗野说道:“我是一个贼!林大哥,你我两人先以血酒为盟,结为兄弟,我就告诉你关于我的故事……”

浙江至上海之间田陌纵横,溪流驰骋。

一支由二十几个人、七八辆马车组成的队伍,在一个山坡的下面,慢慢地停了下来。

李东日手下的大头目程赛虎,凶神恶煞似地飞身一跃,拔地而起,然后,稳稳当当地站在了一辆马车的车辕上,那二十几个随从打手们的脸上,顿时升起了一片不祥的阴云。

山坡的上面那一蓬一蓬的杂草之中,黄宇天手中紧紧地握着冲锋枪,率领着陈家燕等几十个兄弟们,潜伏在地上,正在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不远处的程赛虎,以及程赛虎手下的那一队人马。

程赛虎以冷酷无情的目光,逐一地审视着每一个人,队伍中的随从打手们,一个个面色发青,吓得连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山坡上面,陈家燕压低了声音对黄宇天说道:“黄爷!咱们的机会来了!”

黄宇天:“嘘,耐心一点,再等一等!”

山坡下,车辕上,程赛虎恶声恶气地咆哮着:“这还是在安徽的时候,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大家说过,我说过我们这一次从安徽押运鸦片回到上海,是一件大事情!是一件天底下第一等的大事情!请问各位,这一句话,我说过没有?嗯?”

所有的随从打手们一个个地吓得发抖,没有一个人敢于开口回答。

程赛虎站在大车辕上,猛然一跺脚,又一次对着那些随从打手们,大声地喝问道:“说!凡是肩膀子上面还长着脑袋的人,都给我说!”

随从打手们一齐高声地回答:“说过……说过……说过……”

程赛虎的脸上腾起了一股杀气,他大声说道:“好!还有一句话,我说等到咱们平平安安地把这一批鸦片运到了上海,等到咱们平平安安地办完了这一件天底下第一要紧的大事情,我给所有的弟兄们,发足了银子,放上一个礼拜的假,让弟兄们想怎么样的开心,就怎么样的开心!请问各位,这句话,我程赛虎说过了没有?”

随从打手们:“说过……说过……”

程赛虎:“好!我说这一路上,我们要忍!要小心!要战战兢兢!要严厉地禁止一切人员饮酒、赌博、****、吸毒、随意外出……请问各位,这句话,我程赛虎,到底是说过,还是没有说过?”

随从打手们:“说过……”

山坡上,草丛中,黄宇天小声地对陈家燕说道:“看出来没有?他们的队伍当中有人犯了规矩,那个程赛虎好像是要开杀戒了!”

陈家燕一点头:“杀人之后,他们的人心必然是惊慌失措!此乃苍天助我呀!”

高高的大车车辕上面,望着手下畏缩起来的样子,程赛虎一声断喝:“出来!”

大车车辕下,所有的人都猛然之间打了一个哆嗦。

程赛虎站立大车车辕上,他那一双闪烁着凶光的眼睛狠狠地扫视了一下自己脚下的人群,然后,他用一种极其阴冷的语调慢慢地说道:“麻烦了!还是请你自己站出来吧!”

队伍之中那个犯了规矩的打手,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带着一脸的冷汗,一边向程赛虎磕头,一边苦苦地哀求着:“程爷!小的知道错了!程爷!饶过我这一次吧……”

程赛虎的脸上飘荡着一片残忍的杀气,他双脚一纵从车辕上面跳落在了地上,站立在那个违犯了规矩的打手面前:“你,跟我几年了?”

那个犯了规矩的打手,一边向程赛虎磕头,一边苦苦地哀求道:“程爷!六年!六年!小的跟着程爷六年了!六年了呀……”

程赛虎望着那个犯了规矩的打手,轻轻地摇了一摇头:“六年?你跟了我六年,难道除了磕头之外,就再也没有学到一点别的?”

那个犯了规矩的打手抬起了自己的头来,他仰着一脸的泪水,对程赛虎哽咽地说道:“程爷!小的知道错了!程爷!小的也知道,错了就得去死!可是……可是……程爷!小的老婆,刚刚才给小的生了一个子呀!程爷!您就开开恩,饶过我这一次吧……”

程赛虎一甩手,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一只寒光闪闪的匕首。

所有的人全都刷地一下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程赛虎一把抓住犯规打手的衣领,然后面目狰狞地对着那个打手说道:“放心地去死吧!我程赛虎会好好地照顾你的儿子!”

犯规打手苦苦哀求:“程爷!饶过我这一次吧!程爷!我跟着你出生入死,干了好多年啊!程爷!饶了我吧……程爷……爷爷……我的亲爷爷……”

程赛虎手中的匕首,猛然狠狠地向着那个犯规打手一抖,殷红色的鲜血,刹那间溅满了他的整个手臂……

同类推荐
  • 海魂

    海魂

    重塑太平洋大海战的恢宏场面再现热血男儿勇往直前的情怀不屈不朽的灵魂一波三折的情节日更新42次的纪录尽在《海魂》!!!QQ交流群:3423769230147223新书砺刃,书号1013328,投票,收藏,点击支持。支持闪烁的兄弟们,月票,推荐票都砸给《砺刃》吧,闪烁万分感激!****新书《国策》以上传,以现代为背景的军事战争小说,请大家多多支持。
  • PMC日记

    PMC日记

    天灾过后,世界格局重新洗牌,pmc这一职业如雨后春笋般苏生。他们是拿着枪上班的“临时工”,也可以是只计利益的刽子手。而这个刚入行的新人,会和老兵一样随波逐流?还是在这个乱世搅风搅雨?面对道德和利益的抉择,他心中的天平究竟会如何摇摆?书友群:934308908
  • 终极妖孽狂兵

    终极妖孽狂兵

    云海市,西山烈士陵园。天空一片阴暗,伴随着滚滚的雷声,绵绵细雨,坠落在大地。山下……
  • 特种兵之奇兵

    特种兵之奇兵

    你以为现在是和平的年代?不,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战火仍在继续,鲜血依旧在蔓延,且看特种兵林阳,如何以鲜血,写下只属于奇兵的传奇!!
  • 二战史·轰雷狂飚

    二战史·轰雷狂飚

    1939年9月前,中国的抗日战争、埃塞俄比亚的抗意战争等世界反法西斯抵抗运动就拉开了序幕;1939年9月1日,德国入侵波兰,宣告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正式开始;1945年9月2日,日本向盟国投降,昭示世界反法西斯伟大战争取得全面胜利。
热门推荐
  • 纯情总裁心怀我

    纯情总裁心怀我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她是难以进人的郑家小姐。他守着她,她却守着另一个他。没人会想到,萧家的二少爷会突然结婚。她以为,他只是觉得她不错才娶她,但当他在她耳边说:“恩,试着爱我好不好。“她那颗坚定的心,动摇了......
  • 醉人妖

    醉人妖

    昙花一现,不过是过眼云烟。伤心也好,孤寂也罢,至少你还活着。
  • 无极魂域

    无极魂域

    少年零辰因机缘巧合,踏入了让人目眩神迷的魂术世界。让少年很无辜的是,从此霸道公主日夜欺凌,温柔美女要与他生孩子,妖艳女王却抢先了一步。
  • 王爷不傻:毒妃倾城

    王爷不傻:毒妃倾城

    她,在二十一世纪是个杀手之王也是神医,无意间被阎王爷收走魂魄穿越到古代。他,是一个王爷,一面冷漠一面温和,皇宫里的争夺皇位,偏偏中了毒计,不能说话又有点傻。她被赐婚,嫁给了“傻傻”的王爷,她发誓一定要医好他的。她缺乏的安全感,他都给了她。是命中注定擦肩而过?还是誓言许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 五域之东玄域

    五域之东玄域

    这是关于云天封的故事一年前,他惨遭暗算,修为被封印,一年后,在其老师的帮助下,冲破封印,走回了原来的道路上。
  • 轮回阴谋论

    轮回阴谋论

    夏季的夜还有点凉,坐在电脑前的黑十三还在想明晚吃什么的时候,突然就被卷入了诡异的事件当中。电锯惊魂?各类恐怖电影还有惊悚游戏?是抛弃人性成为活下来的人,还是停下脚步,成为尸体中的一员。“答案,我一早就知道了。只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看着即将死去的人,黑十三冷笑着说道。
  • 王妃别乱跑

    王妃别乱跑

    云国一品大将军嫡女苏卿卿五岁带着五皇孙去烟花之地,结果皇上问罪,苏卿卿把一切责任全推给五皇孙。气的大将军差点吐血,当场下令把苏卿卿丢到已经辞官在乡下悠哉享受生活的苏老将军,苏老将军一听到这消息等着苏卿卿来了之后对着苏卿卿说,“卿卿你去江湖闯荡吧!”回京前,便惹上了战神王爷,好像长得好漂亮啊,和夏无邪那太子不分上下!
  • 自是年少韶华倾负

    自是年少韶华倾负

    你强,你是王。你弱,你是狗。这个世界并不需要怜悯。
  • 满天星野兽

    满天星野兽

    八百年前,有一个很愚笨的男孩,他遇到一个非常非常喜欢的女孩,为了和女孩在一起,男孩勇敢迈出第一步,双手捧着满天星的花儿,向那个女孩表白。“除非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才喜欢你。”登时,一道白光掠过男孩的脸庞,身体突然被定住。闻见“扑通”一声,男孩倒在了地上。最后,女孩大声哭了……
  • 血剑碎天

    血剑碎天

    强者为尊,败者为寇!他是绝世妖孽!为了守护知己红颜!剑锋染血问长空,我问苍天何有罪。苍天视我如蝼蚁,脚踏白骨登巅峰!我萧空发誓!必定剑锋斩长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