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看那里。”杰克逊指了指围观群众中的某处，神情复杂。
死神扫了一眼，那是一小群智械公民。死神预估了那一部分智械被病毒攻破的时间，重新看回源氏。
无名的磁场已经关闭，源氏和他已经分开，相对安全的距离之外，麦克雷正在更换脉冲左轮的弹匣。
只是死神很清楚，对于无名这样全身加入了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最先进的义体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相对安全的距离。死神并不想造成太大范围的伤亡，很显然，守望先锋留着总比让它死掉好得多。黑爪再隐蔽，那也是对群众来说的。对于联合国政府，他们已经在试着处理黑爪了。
再次瞟了一眼那一部分异样的智械公民，目光依然锁定无名。
………………
源氏长出一口气，看了一眼麦克雷。麦克雷用维和者顶了顶牛仔帽当做答复。
无名从天空中俯冲而下的时候，右手一直处于蓄力状态。战斗中的无名指尖是尖刺状的装甲，如果真的捅在不能使用“闪”来格挡的源氏身上，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当无名右手对着源氏刺出的时候，麦克雷对着那个方向就是一个六连。
此刻，麦克雷多少有些感谢那个已经背叛守望先锋的指挥官。如果不是他的执意要求和严苛训练，自己真的不一定可以六发有五发击中无名的右手。
远处站着的无名确实有如一尊魔神，全身黑红配色的义体，完全不像量产机型，特别是背后巨大的机械翼，如果展开大约最长有3米，即使折叠起来也超过无名本体大约两个头，真的很难想象平时无名是如何讲这对机械翼隐藏起来的。
源氏放低身体，开始适应正常的重力环境。在强大的磁场中受到磁力的感受和在普通情况下完全不同。就好像常人习惯了陆地上行走进到游泳池里会觉得身体变轻，游泳之后上岸会觉得身体变重走路困难一样。通讯频道传来猎空的声音：“解析已经完成了，对应软件雅典娜正在生成。”源氏看了看无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不远处，无名动了动手指，从手指中部翻出义体重新组装。不仅仅是手指，机械翼边缘同样如此。源氏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两个地方的光线似乎扭曲了。
无名偏了偏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麦克雷，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注意力放回了源氏身上。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刺，右手闪电般掏出。
短短的半秒时间，源氏瞬间得出某个结论，并没有用肋差格挡，而是竭尽全力扭动腰腹，堪堪避开无名的右手，一脚踹中无名一击不成迅速变招为上划的右手手臂，背部用力以期后空翻躲过接下来的攻击。
只是突然有一股巨大的危机感袭来，源氏意识到他忘记了一个东西：机械翼。
机械翼呈包裹状卷向源氏，只是目标不是将他包裹起来，而是利用机械翼尖端将源氏刺穿。
近身作战，全身义体的无名称第二，真没有几个人有资格称第一。
………………
死神偏了偏头，耳机中传来黑寡妇的声音：“Sombra来电话了，说是要找你。”
“接进来。”
“我会在一旁监听。”
“随便你。”
两秒之后，Sombra的声音传来：“死神？”
“说。”
“病毒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并不是有心的，源代码需要我给你们吗？”
“……好。”
“……你们……是不是已经有对应杀毒软件了？”
“有。”
“……好吧，我明白了。我们还有合作关系吗？”
“你是想要解除吗？”
“……不了，源代码我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是干净的，没有木马。”
“……”
“……”
死神抬手按了一下耳机，挂断了与Sombra的连线。黑寡妇的声音通过耳机传过来：“你要源代码干什么？”
“这是一个武器，你不担心第三次智械危机？”
“可是所有的智械中枢难道不都是由董事会控制吗？”
死神有意无意瞟了一眼某个方向，虽然面具遮挡了死神的真实容貌，但是侧脸的动作应该会很明显地出现在某个瞄准镜里。在监听他和Sombra通话的并不是那个冷血的狙击手。
而是她背后的整个董事会。
所以现在，他是在和整个董事会直接对话。
“没过多久守望先锋特工们将会把杀毒软件破解出来，他们会上传至守望先锋已经被封禁的官方网站，以现今人工智能的能力虚拟出一个可用的IP地址并在此基础上搭建网站轻而易举。病毒将不再是威胁，唯一的问题在于……”
死神将头转向，远远看向那一部分已经被感染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没有自主意识的智械公民：“当全世界智械都安装了升级组件之后，他们会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再也不会被这种病毒控制了。”
“这些源代码就是我们的武器。当情况失控，我们可以再次发动一次这样的清洗。”
死神停顿了一下：“还有就是如果我们不收取一些代价，Sombra会起疑心。当时情况紧急，不允许我报告。”
“好的，我会向董事会作汇报的。你是黑爪的总指挥官，这点自由还是有的。”黑寡妇说完，终止了通话。
死神回过头看了一眼某个方向，看到杰克逊一脸疑惑，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杰克逊被打断思路，抬起头：“先生，我不懂。为什么那些智械可能会不下载升级组件？”
死神冷冷一笑：“董事会没有考虑不会考虑也没有什么可能去考虑这个问题。他们是商人，商人的格局再大，大不过政治家和军人。”
………………
“你有没有想过，智械和人有什么区别？”
机械翼刺中源氏之际，两个金色球体飞来，清脆的“叮”之后，源氏落地，瞬间后蹬远离无名。两颗金球也飞离无名。禅雅塔已然飘然悬浮在无名身后。
“智械不像人类，智械可以直接连接上网络。他们存在灵魂吗？他们的一切思维都由最为基本的系统软件生成，如果升级了固件他们的思维方式发生了改变，他们还是他们吗？”
无名并不如何动作。似乎是在评估当前状况。源氏心有余悸，他感受到了背后的热量，那是将核能电池的热量加载在指尖的某种义体，这种热能使用方法是不可能用肋差抵挡的。无名偏了偏头，突然侧身，左手对准源氏右手对准禅雅塔。禅雅塔瞬间将悬浮佛珠击出，源氏立刻退后。麦克雷向无名翻滚打出一套六连。
“现在，我们一般认为人类的所谓灵魂不过是由生理决定的先天思维模式和经历造就的后天生成记忆两者组成。智械是一样的，唯一的不同是他们的思维模式实际上是程序的混沌计算结果。如果程序本身改变了，那么他们就可以认为他们已经不是他们了。”
晚了，左手磁力爆发，源氏被扯向无名，禅雅塔的佛珠难以寸进。无名左手电光闪现，就要打向源氏。当高压电流通过源氏心脏，那源氏就是死人一个。佛珠哀鸣，右手发出了从高到低并最终停在某一频率的声波，很快，佛珠就会被共振压爆。脉冲弹药打在无名身前两厘米处被挡下，空气中存在着一层不可见的防护盾，这是某种义体的成果。
“董事会成员们本质上是商人，他们将一切都利益最大化，于是就认为其他人亦是如此。但是别忘了，经历过两次智械战争的智械们对于自我认知的要求比董事会们要深远得多。所以说……”
但是一秒，两秒。电流没有穿过源氏的心脏，禅雅塔的佛珠没有被共振压碎，麦克雷没有被无名的机械翼刺穿。
不可思议的，无名的头在颤抖。源氏看见无名的右眼从失去理智的红色，变成了微弱但是顽强的蓝色。
无名有话要说，他在病毒面前撑不了多久，但是他正在抵抗。
………………
屋顶上，死神抬起头，看着开始翻滚的厚厚云层，犹如魔鬼低笑。
“智械们在彻底失去自我和有可能变成另一个自我这样的横竖都有可能让自己不再是自己的选择面前，会如何取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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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抱歉抱歉！！！
这一章真的难产，开头很难写，之后不知道怎么写。。。打戏我是真的苦手。。。磨蹭到现在真是对不住啊各位（抱头跪地）！！！
这一章我开始在剧情之外加入了一些有深度的东西，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我还是想要讨论一下一个人到底如何给自己定位，或者说，如果认识自己。简单来说就是思考一下“我为什么是我。”这样的一个问题。这也是很多赛博朋克小说会讨论的问题，希望大家可以忍受我这样的任性。
另外就是感谢一下二｀哈的关心。签约这种事按现在我一个月不一定一更的状态应该是不太可能的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答应和保证的就是高考结束之后我保证一天至少一更，现在是真的没空（鞠躬抱歉），谢谢关心了。
最后，还是那句话，拖了这么久，太抱歉了！！！谢谢你们喜欢这本书等这么久！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