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的话让我觉得有些欲哭无泪,我就算要看,那我也得认识这些字才行吧,这些跟甲骨文似的文字我一个都不认识,哪里能看得出什么来。
月光见我表情不太对劲,就有些奇怪地问我:“你这是怎么了?”
我苦着脸对她说:“这些字我一个都不认识,看也看不懂。”
月光显得有些惊奇,但随即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着头对我说:“我听爷爷说,外面的人用的是另一种文字,我们现在用的文字,都是巫伯发明出来的。”
我随手翻了翻那两本书,上面的文字都是一些象形文字,跟甲骨文有些类似,如果月光说的都是真的,那仅凭这些文字,岂不就可以证明巫伯是真实存在的吗?
不过相比起巫伯,更加让我好奇的是月光的爷爷,如果这里的族人至死都不能离开的话,他的爷爷怎么会讲汉话,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人用的是另一种文字。
不过要是直接打听她爷爷的话,我怕会引起月光的戒心,思忖了一下之后,我就问她说:“这么多年以来,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的外人来过吗?”
月光歪着脑袋想了很久,正打算摇头,忽然又皱着眉头说:“好像是有过,不过已经有很多年了,我也是在爷爷喝醉以后听他说起的。”
月光一说起这个,我顿时就来了劲,急忙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月光却又摇了摇头,只说当年的内幕她也不知道,而且爷爷只是在喝醉之后讲过,酒醒的时候一个字也没有提。
我顿时就低下头思忖了起来,当年的确有人来过,只是不知道这很多年究竟是多少年,会不会是当年我爷爷那波人。
如果真的是的话,那就说明了月光的爷爷,肯定和我的爷爷有所关联,但如果不是的话,我也实在想不到究竟还会有谁来过。
月光忽然问我:“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我虽然问过了她的名字,但还没有向她自我介绍过,就急忙对她说:“我叫张润土。”
“张……”月光却皱了皱眉,“你姓张?”
“姓张有什么问题?”我感觉有些疑惑,难不成她还不待见姓张的吗?
月光摇了摇头:“倒不是有什么问题,只是又一次爷爷喝醉酒之后,我听到他在念叨什么张五爷。”
“张五爷?”我顿时感觉有些迷糊。
如果月光的爷爷不是在说胡话,那这个姓张,而且排行第五,虽然说我爷爷是姓张,但据我所知,他是独苗,而且我家三代都是独苗,根本就没有兄弟姐妹,排行怎么会是五爷。
我心里惊疑不定,但还是决定试一下,就小声对月光说:“那个……你能不能帮我给你爷爷带句话?”
“什么话?”月光看着我。
我顿了顿,轻声地对他说:“你就说,张业行的孙子来了。”
月光皱了皱眉头,脸上显得非常困惑,似乎是不太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但她想了想之后,还是点头说:“我一定会告诉爷爷的。”
月光这两次来送饭,我都希望她能留下跟我多聊一会儿,但是这次我却是特别希望她赶紧走,把她送走之后,我就紧张地坐在了床铺上面。
虽然我被他们关在这里,但也不能够坐以待毙,想要指望月光救我出去不太靠谱,我只能寄希望于他那个神秘的爷爷。
如果他口中的那个张五爷真的就是我爷爷,那我让月光给我带这句话过去,他就一定回来找我。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等到月光走后,我就只能坐在床铺上焦急地等待。
天气有些闷热,我不停地搓着手心上的汗水,但是我一直等到了大半夜,还是没有人过来。
我顿时就感觉有些失望,难不成那所谓的张五爷,其实并不是我的爷爷吗?
一直等到后半夜都没有人过来,我感觉一阵困意袭来,正想躺下来睡觉,忽然听到门外的锁动了一下。
那声音很小,但是因为周围非常地安静,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顿时就精神了起来,从床铺上翻坐了起来,外面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接着就听见“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昏黄的光线照了进来,我看到一个人影,正端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
我急忙走到了栅栏的边上,只见那进来的人,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者,他的身形佝偻,脸上满布皱纹,那一只握着油灯的手干的干枯发瘪。
他走进了一些,把油灯举了起来,放到了我的面前,然后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了我几眼,忽然摇头叹息着说:“不像,不像……”
我被他这话说得一阵迷糊,就问他说:“老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老头摇着头说:“你要是有你爷爷十分之一的本事,就不会被关在这里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就觉得脸上一片羞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不过在跟他说话之前,我还是决定先确定一下他的身份,就问他说:“你就是月光的爷爷吗?”
他把油灯放在了一边,然后慢悠悠地问我说:“你让月光给我带话,不就是想让我来找你,现在我也来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这老头子倒也精明,把我打的算盘全给看得一清二楚,一看就是老江湖。
不过听他的口音,是很纯正的汉话,如果他是这里的人,不管后天再怎么学,发音都不可能这么自然。
我不由皱了皱眉,开口问他:“我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他也并没有隐瞒我,直接点头说:“没错,我当年和你爷爷他们一起进来,但是我却留在了这里。”
“为什么会这样?”我顿时就迷糊了,先不说他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就凭这里的居民这么排外,他一个外族人想要留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困难。
他忽然看了我一眼,眼神深邃地让我浑身都是一抖,只听他缓缓开口说:“我一直都在等你。”
“等我?”我诧异地指了指自己,没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继续说:“我只是在到这里来的人而已,只是恰巧那个人刚好是你。”
我疑惑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真如他所说,那他又怎么肯定,在多年之后,还会有人来到这里。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就感觉心里抽了一下,因为我渐渐觉得,我来到这个地方并不是意外,早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已经布下了一个惊天大局,而我,现在就正走在那个局里面。
我定下了心,看着他问:“你和我爷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沉声说:“我叫杜威,和你的爷爷是结拜的兄弟,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九个人的事吧。”
我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他这一句话,却让我整个人都懵了,先不说他到底是不是那九人之一,他说他叫杜威,那带我们进来的那个人,又到底是什么人。
杜威忽然咧了咧嘴,有些似笑非笑地问我:“你是不是在好奇,你之前见到的杜威究竟是什么人?”
没想到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我在惊讶之余,还奋力地点了点头。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杜威突然说出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们两个人都是杜威。”
我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光年纪就看上去不一样,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我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忽悠我,所以也就索性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他:“既然你在这里这么多年,那你快告诉我巫伯的遗物在哪里?”
杜威却忽然一挑眉,反问我:“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巫伯的遗物?”
他的语气有些古怪,我微微一愣之后,只好又对他说:“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九穗禾,但我越是找到后面,关于朱雀和九穗禾的线索就越少。”
杜威点头说:“线索越来越少是对的,因为九穗禾,本来就不存在。”
他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一样,劈在了我的脑袋上,顿时就让我整个人都炸开了。
“不……不可能,周二爷他明明……”我一激动起来,说话都有些无语伦次,连句完整的话都很难说出来。
杜威说:“这部落名叫不老族,因为族人的长生而得名,一般情况之下,族人都能活到三百岁。他们都以为是因为先祖巫伯的庇佑,但他们却不知道,其实是因为这里长着一棵不老树。”
他说了一大通,我也没有很认真地听,因为一听到九穗禾根本就不存在的消息,我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耳朵里嗡嗡作响。
一路过来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就是为了拿到九穗禾,结果到了最后却得知九穗禾根本就不存在,换成是谁都没有办法轻易释怀。
杜威看出我神色有异,忽然沉声对我说:“难道你还以为你来到这里只是偶然的吗?还没有意识到你身上所背负着的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