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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子弹

一袋香灰全都被我打翻在了地上,顿时吓得我腿都软了,他正要从窗户里钻进来,我急忙在地上抓了一把香灰,朝着他脸上撒了过去。

张大牛痛苦地嚎叫了起来,很快就从窗户钻了出去,我才刚松了一口气,他却又把整个身体都卡了进来。

他被烧得面目狰狞,看的我都有些发憷,我在心里大骂了一声二叔坑我,也管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开了门就往外面跑。

村子里面一片漆黑,我闷着头往前跑,身后忽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我知道是张大牛追了过来,更是一刻都不敢停留。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感觉风声传来,张大牛整个身体扑了过来,把我给压倒在地,我就地一个翻滚,把张大牛给踢到了一边。

张大牛站起身,还想要再过来,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几声“砰砰”的枪响打破了黑夜的寂静,张大牛身上连中了好几枪,浑身抽搐着倒了下来。

我惊魂未定地愣在当场,只见白天的那几个警察拿着枪从林子里钻出了出来,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还不像是普通的警察,似乎是特警。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白天见过的那个老先生,他转过头瞥了我一眼,不过并没有跟我说话,只是招呼着那几个特警把张大牛给搬走了。

我心里奇怪得很,忍不住上前问他:“老先生,只是怎么回事?”

那老先生淡淡地说:“以后村子里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

我看着他们把张大牛的尸体抬走,虽然说是解决了一个祸患,但我却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之前不管再怎么闹腾,总也是村子里面的事,可现在来了这么一帮来历不明的人,事情好像是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听说他们是在村口一块空地上扎营,如果不是早有预谋,不可能这么大半夜的,还要全副武装进村来。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趁着他们全都不在,就偷偷地摸到了四叔的田里,只见他们已经用隔离带把田给围了起来,甚至还在旁边装了一个监控摄像头。

看这样子,他们是把这里紧密防护了起来,不打算让别人过来。

我急忙去了祠堂,把这件事给告诉了老爹和二叔,二叔听完之后,皱着眉头问我:“张大牛中枪之后,一点都没反抗就倒下了?”

我点了点头,当时的情况的确是张大牛直接倒了下去,其实当时我也觉得很奇怪,他都已经变成这副样子了,怎么可能被几颗子弹就干趴下了。

二叔说:“那些应该不是普通的子弹,这些人应该不简单,以后再见着他们,你就躲着一点。”

交代完了之后,老爹就催我赶紧回家睡觉去,我才刚出祠堂,就看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走了过去,我感觉有些奇怪,就悄悄地跟在了那个人的后面。

因为天色很黑,我跟得又远,一直没有认出来那个人是谁,只见他一直走到了坟地,因为没有了遮挡,所以我只能远远地看着。

但是那个人也没有走远,就蹲在地上开始烧纸钱,火光一起来,我就看到了那个人的长相,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竟然就是望水叔。

可望水叔不是去镇上了吗,又怎么会这么大半夜到这里来烧纸钱呢?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过去问问他,犹豫了大半天,却始终迈不开腿。

望水叔并没有带多少纸钱,很快就烧完了,然后又鬼鬼祟祟地跑了回去。

我并没有追上去,只是躲在了旁边,等他走远之后,我再跑到坟地一看,想要看看望水叔是在给谁烧纸钱,但我走过去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张大牛的坟。

虽然张大牛已经被烧掉了,但是望水叔还是意思一下,给他立了一座坟,还没有来得及立墓碑,村里的新坟也就只有这么一座了。

这就让我更加奇怪了,张大牛和望水叔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给张大牛烧纸钱呢,而且明明可以白天再过来,何必这么偷偷摸摸地半夜来。

我想了一路都没有想通,回到家把洒了一地的香灰和糯米打扫干净之后,老娘忽然在她的房间里叫我的名字。

听她的声音还有些着急,我急忙跑过去问她:“怎么了?”

我打开门一看,只见老娘瘫坐在地上,而在窗户上,有好几个黑漆漆的手印。

我走过去扶起了老娘,皱着眉头问她:“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老娘惊魂未定,抓着我的手说:“刚才我听到有人在外面拍窗户,打开灯一看就发现了这些手印。”

“我去看看。”

我撒开老娘的手,走到窗户边上一看,只见窗户上手印很大,应该是成人的手,而且这些黑色的东西就像是碳一样。

难道又是张大牛?我顿时就蹦出了这个念头,可是张大牛不是已经被他们制服了吗,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他怎么可能再出来呢。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张巨网,我越是想要把它给理清楚,就越是觉得千头万绪,乱成一团。

老娘的胆子比我还要小,我哄了好一会儿才让她放心去睡觉,但是这么一通折腾,我是彻底睡不着了。

我回到了房间里面,把插在张大牛头顶的那枝凤钗找了出来,本来打算想要烧掉它,但它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烧了半天也不过有些发烫而已。

我从柴房里拿出一把铁锹来,跑到后山挖了一个坑,把凤钗给埋了进去,我正在填土,身后忽然幽幽地传来一句:“它已经找上你了,埋了也是没用的。”

这突兀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下意识地把铁锹往后面一挥,没想到站在我身后的却是白莹,但我已经来不及收手了,铁锹打到白莹身上的身后,却像是打中了空气一样,从她身上穿了过去。

“你要杀了我吗?”白莹隐隐有些怒气。

她要是一生气,只怕我有十条命也不够赔,急忙对她说:“不是……是你突然出来,吓了我一跳。”

白莹噘了噘嘴,有些傲娇地转过了身。

我对她刚才说的话还有些奇怪,就问她说:“你刚才怎么说埋掉也没有用?这到底什么东西?”

“现在你除了离开这里,没有其他的选择,这不是你能够惹得起的东西。”

白莹转头看着我,表情格外认真,我头一次意识到,她让我离开这里,并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不能离开这里,我还有爸妈,朋友,都在这个村子里,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急迫地看着她。

白莹把目光转向了村子里,却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在旁边耐心地等着,终于,她幽幽地说:“我预感到了一股非常危险的气息,如果你再不离开的话,或许……”

她抬眼看着我,眼神里显得有些悲伤。

我知道我大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我的家人又该怎么办,老娘窗户外面的黑手印,证明了幕后的触手已经伸到了我的家人身上。

我对她说:“我是不会离开的,如果你是真心为我好,就帮帮我。”

白莹咬了咬牙,眼睛都瞪得有些红,忽然转过身就跑来了。

我感觉有些失落,她还是不肯帮我,把凤钗埋好之后,就扛着铁锹回了家。

还没到家,我就看到有个人在我家门口直晃悠,我走过去一看,竟然是望水叔。

他的样子好像是很着急,不停地在我家门口打转,我就走过去问他:“望水叔,你怎么在这里?”

望水叔一见我,就急忙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声泪俱下地说:“润土啊,你看这些年,望水叔对你怎么样?”

我不知道望水叔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笑着说:“这些年望水叔很照顾我家,当初我去镇上读高中,还是望水叔给我托人找关系,我都是记着的。”

望水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喜山送到医院里,医生都说救不了,现在只有周先生能帮忙了,润土你可要帮我求求他。”

我有些尴尬地挠头说:“您自己去找我二叔就行了,怎么又来找我了?”

“我找过周先生,可他不肯出手哇,你爹也是一样,我现在只能来求你了。”

看望水叔这副样子,我心里也是为难得很,他是村长,也是长辈,这样低声下气求我,实在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只好对他说:“望水叔你放心吧,我会劝一劝二叔的。”

望水叔对我千恩万谢,正转身要走,我又忍不住叫住了他。

“咋了?”望水叔转过头来看着我。

“没事,望水叔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摇了摇头,本来是想要问他为什么去给张大牛烧纸钱,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能问得出来。

不管怎么样,望水叔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父亲而已,我不应该对他有这么多怀疑。

我走进了院子里面,还能看到我房间被撞破的玻璃,在窗户底下,有一排漆黑的脚印,是张大牛走过的时候,留下来的黑灰。

我忽然灵机一动,又跑到老娘房间的窗户底下,虽然下面也有一排很浅的脚印,但是并没有黑灰。

难道说……我的心里忽然敞亮起来,却又觉得更加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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