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醒言并没有过多地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让我们继续出发,我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被我抛飞出去的船桨已经不见了踪影,看来是找不回来了。
因为只剩下了一个船桨,就算瘦猴力气再大,划起来也非常地费劲,木筏不停地在水上转圈圈,就是不往前面去。
我坐在了木筏的尾部,看着顾醒言从背包里面拿出了纱布,在包扎着他手臂上的伤口。
这次过来他们也是早有准备,带来的背包都是防水的,不然刚才掉进水里之后,背包里的东西只怕要报销不少。
隧道再往前面,就越来越矮,我坐在木筏上面,几乎是要一伸手,就能够摸到隧道的顶部。
这里是火车的隧道,从头到尾应该都是差不多高的,所以到了这里,应该是水位变高了,不由也让我有些担心,再往前面去的时候,河水会不会把整条隧道淹没。
木筏忽然开始晃悠了起来,我急忙扶稳了木筏,惊疑不定地问:“是不是那些东西又来了?”
杜威摇头说:“下面全是暗涌,小心一点。”
瘦猴点了点头,但他对驾船一点经验都没有,随便划了几下之后,木筏还是晃得厉害,一点好转都没有。
我一个人坐在船尾,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腰,让我感觉痒痒的,我不由把手伸到背后挠了两下。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胳膊,那似乎是一只手,但比手更软,而且湿湿黏黏的。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就感觉一阵巨力传了过来,我几乎是毫无抵抗地从木筏上被拉了下去,直到冰冷的河水把我给淹没了,我才如梦初醒。
我拼命地想要往上面划,但我的一只胳膊却被狠狠地拽住,只能不停地往下坠。
那抓住我手的东西还是不肯放手,我回过神一看,透过昏暗的河水,我看到拖住我的是一道黑影。
那黑影是个人形,但是很小,看上去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一样,他的一只手狠狠地拽着我,把我不停地往下面拖。
他的头发特别长,在水里飘散开来,还有一些拂在了我的脸上,显得非常恶心。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知如果不把这只水猴子搞定,我是怎么也回不去水面的。
从被他拖下来开始,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我也渐渐地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不能再跟他拖下去了。
我忽然想起顾醒言交给我的那把短刀,我一直放在口袋里面,我马上就把它给掏了出来,把短刀拔出鞘之后,我就狠狠地朝着水猴子扎了过去。
我这一下扎在了它的背上,只觉得扎在了一个很硬的甲壳上面,我手里的短刀狠狠地震了一下,竟然完全扎不进去。
这不由让我稍微愣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它忽然朝我凑了过来,脸上非常狰狞,两粒眼睛发出诡异的光来。
它张开了嘴,露出四颗尖锐的牙齿,朝着我咬了过来。
我慌忙之中用手里的短刀刺了过去,这一下刺进了它的嘴里面,红色的血顿时就飘了出来,水猴子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在水里传了开来,让我头皮都有些发麻。
这一下似乎是让它受了很重的伤,它顿时就松开了我的手,拖着伤朝远处游了过去。
我也没有时间管它哪里去了,拼命地往上面游,想要游回到水面上面去。
但我在水底下已经待得太久,手脚都好像泡麻了一样,才刚划了两下,浑身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直直地朝着水底坠了下去,忽然被卷进了一道水底的暗涌之中,巨大的水流直接把我给卷了进去。
浑浊的河水不停地往我嘴里灌,我只觉得被晃得昏天黑地,吞了几口河水之后就晕了过去。
等我幽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断了一样疼,我才刚想站起来,就疼得我“哎呦”叫唤了起来。
我躺在地上,看着周围一片黑漆漆的,就努力地掏出了手电筒,朝着四周照了照。
我正躺在一条隧道之中,看这周围的样子,和我们刚才走过的那一条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顿时就让我感觉有些奇怪,我急得我明明是被暗涌给卷了进去,难道我又被冲了回来吗?
在地上躺了十多分钟之后,我总算是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就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用手电筒照着往前走,一边喊着顾醒言他们的名字。
但我一路找过来,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踪影,最让我觉得恐惧的是,我回过头之后,只能看见我自己一个人的脚印。
也就是说只有我一个人从这里走过,这是一个我们没有经过的隧道,也就是说,我被暗流给冲到了另一个隧道里面。
我顿时就觉得慌了起来,我对这里一无所知,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要是找不到出路的话,只怕要困死在这里。
我提起脚,快步地往前跑,隧道里回荡着我匆忙的脚步声,直到我跑得累了之后,才停下来不断喘着粗气,但再看一看周围,还是和刚才的情形一模一样。
这条隧道不知道有多长,但是当年既然有人建造这条隧道,那就肯定是有用处的,不然要在山体里面开凿隧道,除非他们实在是闲得慌。
这里人迹罕至,自然不可能是为了通行,建造隧道最有可能的,就是为了开采山体里面的矿产资源,但是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有什么矿产,实在是让人有些费解。
我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了一段,用手电筒照了照之后,赫然发现前面竟然有一个火车头。
我急忙快步跑了过去,这才发现原来不只是一个火车头,而是一截长长的火车。
像这种老式的火车头,我只在电视里面看过,像这辆火车要是开出去的话,还能放在博物馆里摆一摆。
走进之后,我才看到火车上面生满铁锈,而且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透过窗户已经完全看不见里面。
驾驶座里面是空的,我走到了车门的前面,抓着把手试着把门给打开来,但是车门已经被卡死在里面,我拉了两下之后,也只发出了“咔咔”的响声。
我咬了咬牙,把手电筒叼在嘴里,两只手抓住门把,使劲地一把,只听“砰”的一声,整个车门竟然都被我给拔了下来。
我连人带门摔在了地上,再往车门里面一看,火车里面传出了一股霉味,也不知道这火车究竟封闭了多少年了。
虽然把门给打开了,但我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去看看,我被困在这个隧道里面,进也不行,退也不行,还不如进去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火车里面,脚底下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总让我觉得非常不稳,好像这火车随时都有可能塌掉。
刚才我在外面粗略地看着一眼,这火车不长,大概也就只有四节车厢,我上了第一节车厢之后,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两边还有座椅被拆掉之后留下的痕迹,好好的火车要把座椅给拆掉,显然是为了装载更多的货物,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他们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第二节车厢里面,里面堆放了很多的箱子,只留下一条狭窄的通道给人通行。
我觉得有些奇怪,这些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就忍不住走过去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
但我朝里面看了一眼之后,整个人都扶着箱子干呕起来,因为箱子的里面不是别的,就是一具干尸,而且是我刚才见到的水猴子的干尸。
这具干尸大概不到一米长,全身的肌肉都萎缩在一起,干瘪泛黑,脸上五官虽然还算清楚,却无比狰狞,让人一看就觉得有些反胃。
这干尸也不知道在里面放了多久,已经没有了臭味,有的只是箱子上淡淡的霉味,我急忙把箱子给合了上去,也不敢再去开别的箱子了。
我飞快地穿过这节车厢,到了另一节车厢里面,但这节车厢和第一节车厢相同,都是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在和最后一节车厢的过道上,摆着一块牌子,写着“立入禁止”这四个字。
我隐隐觉得这最后一节车厢里面,已经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就慢慢地走了过去,把那块牌子给挪到了一边,正想要进去,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声:“润土!”
我不由愣了一下,再回过头一看,竟然是白莹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我有些奇怪地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莹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对我说:“这里太危险了,你快跟我走吧。”
我指了指身后的那节车厢,说:“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先进去看看再走。”
我正想要转身进去,白莹忽然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抓住了我,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现在就跟我走,不要进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