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宝的案子已经重新申请立案调查。此时,杨队一行人正在赶往刑利家的路上,刑利已经结婚十几年了,结婚的时候用毕生积蓄在县城买了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妻子柳玉芳是个贤惠的女人,但离过一次婚,在当时那个年代,离过婚的女人想要再嫁并不容易,她通过媒人介绍认识了刑利,虽然刑利是个残疾人,对她却百依百顺,时间久了,她也了解了刑利的脾气秉性,感觉自己能跟他一起走完人生剩下的路,也就嫁了,婚后的生活跟她想象的一样,很平淡也很幸福。
富屯小区3幢4单元102室,柳玉芳正在厨房洗碗,门铃响了。
正在阳台上晒太阳的刑利用双手转动着轮椅的轮子打算去开门,却见柳玉芳小跑着从厨房里出来,双手快速地在围裙上擦了两下便去开了门,门打开,见到三个陌生的年轻人,柳玉芳怔了一下,正想说话,站在最前面的年轻人率先开了口:“你好,我们是刑警队的,来找刑利了解一些情况。”边说边亮了一下证件。
柳玉芳又是一怔,表情随后变得惊讶不已,她回头望了一眼阳台的刑利,心想刑警找刑利了解什么情况?他几乎都不怎么出门,即使出门也有自己陪同,能知道什么情况?莫非他惹上了什么麻烦?然而,见刑利神情泰然,她也不便在此时多问,将三人让进了屋。
此行只有杨队、李皓和戴明城三人,戴明城负责记录工作,杨队和李皓负责询问刑利一些问题。
刑利娴熟地转动着轮椅的轮子,从阳台进入客厅,很客气地让杨队三人入座。
“玉芳,快,去泡茶。”他对柳玉芳说。
“好,我马上去。”
“谢谢,不用麻烦了,真的不用麻烦了。”杨队客气地阻止了正准备去泡茶的柳玉芳。
刑利淡淡地笑了一下,问:“不知三位想找我了解什么?”
见刑利直奔主题,杨队给戴明城使了个眼色,戴明城立即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从扉页取出一张照片直接递到了刑利眼前,问:“认识这个人吗?”
刑利接过照片,眯起眼睛看了看,边摇头边说:“不认识。”
照片中的人是曾经与刑利一起盗墓的搭档赵大宝,戴明城将照片收回,又拿了两张照片给他看,照片中分别是不久前东石镇发生命案的受害者楼大兵和黄国英,刑利抽出黄国英的那张照片对杨队说:“这不是黄国英吗?”
“另外一个人你认识吗?”杨队追问。
刑利皱起眉头,看了一会儿楼大兵的照片,想了许久,说:“不认识,但是好像在哪儿见过。”
戴明城将照片收回,与杨队和李皓对视一眼,将此情况记录到笔记本上。
“刚刚照片中的三个人都是东石镇的村民,你确定只认识黄国英?”
“我确实只认识他啊,他偶尔会来看我,我们有时也会通电话。”
“你们认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
“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二十年前我出过一场车祸,没了记忆,那个时候他去看我,说是我的老朋友,也很照顾我。”刑利很平静,他的过分平静反倒让杨队三人觉得他的话并不那么可信,而且他的话中有太明显的破绽。
李皓嘴角微扬起一抹弧度,问刑利:“还记得一个叫赵大宝的人吗?”
刑利想都不想就说不记得了,这更让李皓肯定了他在撒谎,“二十多年前,赵大宝被谋杀,案子至今未破,眼下案子已经过了法律年限,你作为此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竟然说不记得赵大宝了?”李皓情绪略微有些激动,他直直地看着刑利的眼睛,那眼神像是能探测刑利的内心世界。
刑利的目光开始闪烁不定,缓缓吁了一口气,解释说:“我确实不记得这个人了,不过听你提起来,我好像有点印象,但我对这个人的记忆也只限于当时警察在办案时对我的询问,其他的我一概不记得。”
“那你知道在你车祸失忆前赵大宝和你是搭挡关系吗?”
“听说了,但是我并不记得,说老实话,我不太愿意相信我曾经是个盗墓贼。”
关于赵大宝的询问到这里告了一段落,因为杨队注意到李皓的情绪变得很激动,当下转移了话题,问:“那你知道你的老朋友黄国英不久前被杀的消息吗?”
“什么?”刑利顿时瞪大了瞳孔,难以置信地看着杨队,“黄国英死了?”
“没错,刚刚照片中的三个人都是东石镇的村民,他们都被杀害了,根据已有的线索警方已经断定凶手是同一个人,这是一起跨越了二十多年的连环杀人案。”
听到这话,刑利的身子明显地颤动了一下,脸色煞白,他的脑海顿时浮现出一幕雷电交加、骤雨倾盆的画面,而他撑着伞站在那雨里,耳边仿佛真的能听到雨点密集在打在头顶伞上的噼里啪啦声……
离开刑利的家,三人赶回刑警队,一路上三人对刑利所说的话作了较为详细的分析。李皓将戴明城整理好的询问记录拷贝一份传输给了田仁雪,田仁雪看后,陷入了很深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