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局里,小张果然已经把田仁雪交给他的录音做了还原人声处理。
“你的母亲赵芸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为什么不查查1988年6月30日发生在东石镇附近的交通肇事逃逸?”随着波形的上下波动,还原后的人声循环播放着,李皓震惊极了,这正和田仁雪推理的结果一样,还原后的人声竟真的是姐姐李静的声音。
杨队立即到刘副局长那里申请了逮捕令,并下令去东石镇抓人。
李皓情绪有些过激,杨队命令他留在局里不得参与此次的抓捕行动。
田仁雪也没有参与抓捕,她与李皓留在了局里待命,硕大的会议室里,两个人各自坐在会议桌的两个角落,彼此保持着沉默,田仁雪想的是李皓一定难以接受自己的姐姐就是那个预谋已久的杀人凶手,而李皓想的是如果凶手真的是自己的姐姐,她所复仇的对象田智就是二十多年前撞死自己母亲后逃逸的罪魁祸首,这让自己以后和田仁雪还怎么面对彼此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两个人就呆呆地坐在会议室里,他们在等待真相被揭开,却又那么地恐惧知道真相。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是田仁雪的手机,她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戴明城,她立即按下通话键,对方的声音有些急燥:“李静不在家,她已经失踪一整天了,因为失踪时间还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所以李治没有报警,李静的手机也一直是关机状态。”
“糟糕!”田仁雪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戴明城说:“去我家,保护我大伯田良,快。”
“你的意思是李静要完成她的复仇计划?”
“不确定,但她极有可能会这么做。”
挂了电话,戴明城立即跟杨队交待了此事,一行人片刻不耽误赶往田仁雪家中,庆幸的是田良好好地,杨队留下两名警察保护田良的安全,便带着人撤回局里。
“李静的目的只是复仇,所以她一定会找机会杀了田良,她这是拼死一搏,我们现在至少可以确定,田良和田智二十年前所撞之人正是梅秀兰。”田仁雪保持头脑清醒,分析道。
“李皓,你知道李静去哪了吗?”杨队问李皓,李皓摇头,不作声。
“你难道就没发现李静有任何反常的地方吗?”杨队不解地看着深埋着头的李皓,作为一名优秀刑警,竟然没有发现身边最亲近的姐姐是一个被复仇蒙蔽了双眼的罪犯,可是换位思考,换作是他,也应该很难觉察得出来,毕竟是身边亲近的人。
“小张,你查一下今天李静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有没有使用记录。”杨队对小张说。
“是。”小张在电脑上避哩啪啦忙了一会儿,一脸无奈地说:“近期李静的身份证和银行卡都没有使用记录。”
“严密监控李静的手机卡,只要她的手机一开机,就立刻进行地理定位。”
“是。”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杨队,我有个提议。”田仁雪突然说,“即使我们抓到李静,也不过是破了一个案子,楼大兵和黄国英的案子还没有一点进展,我建议分成两组,一组负责李静的抓捕工作以及田良的安保工作,二组负责继续调查楼、黄的案子。”
田仁雪的提议杨队想了想,觉得可行,就在下班前完成了分配工作,杨队、小张等人负责李静的抓捕以及田良的安保工作,李皓、戴明城、田仁雪等人继续调查楼、黄的案子。
下班后,田仁雪跟着李皓出了刑警队,一路跟着他来到了警官宿舍,李皓早就觉察到田仁雪跟着自己,在进入宿舍楼之前,他回过头来,看见田仁雪就站在距离自己二十米远的地方不躲不藏。
“跟着我干嘛?觉得我会跟我姐姐私下会面吗?”李皓冷笑一声。
“不,只是想跟你谈一下楼、黄的案子。”
两人找了一家烧烤屋,要了一些烧烤,几瓶啤酒。
田仁雪觉得心情抑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李皓愣愣地看着田仁雪,以为她是想要借酒消愁,问道:“不是要谈案子吗?”
“对,谈案子,我之前跟你说的密道,你还记得吗?”
“记得。”
“我有个主意,明天我们去见刑利。”
“又?”
“他是破案的关键所在,据我推测他并没有失忆,关于二十年前的事他知道很多,并且是参与者,他的车祸也绝非是偶然。”
听了田仁雪的话,李皓不以为然,他为自己倒了杯酒,饮下,不急不燥地说:“你对自己的推测总是这么自信吗?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推理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吗?”
“如果你觉得我的推理是错的,你就把你觉得合理的推理说出来,我们来研究一下,这起跨越了二十年的连环杀人案究竟是因为什么动机造成的。”
李皓不理她这茬,快速将话题转移,“你说你有个主意,什么主意?”
“不要转移话题。”
“你快说,你有什么主意?”
“只是想去诈他的话而已,然后让他说出实情。”
“你以为诈他的话那么容易?二十年他都守口如瓶了。”
“事在人为嘛,来,喝酒。”田仁雪把杯子倒满酒,一口饮下。
“别光顾着喝酒,吃点东西,今天一天也没见你吃什么,回头再喝多了耍酒疯。”
李皓边说边往田仁雪的碗里夹进一些烤肉。
田仁雪瞬间红了眼眶,对于李静的事情她感到很抱歉,但她必须查出真相,抓住凶手,这样爸爸才不会死得不明不白,至于二十多年前由于爸爸和大伯造成的车祸,她也深感惭愧,尤其是对李静,那个时候她才六岁,如此幼小的心灵却要承受失去母亲的巨大痛苦。
“关于那场车祸,我替我爸爸和大伯向你道歉,因为他们的过失直接害死了你妈妈。”田仁雪吸了吸鼻子,对李皓说。
李皓怔了几秒钟,伸手拍拍田仁雪的头,笑道:“不说这些了,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