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小张大声召唤李皓和田仁雪,两人立即冲了过去。
“在重庆的黄金交易市场有一个叫小黑的人多次出售金条。”
“没错,就是这个人,有没有他的详细资料。”田仁雪大喜。
“没有,交易人资料只留了一个名字,就是小黑,其他的联系方式一概没有。”
田仁雪有些失望,不过她多少也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了,“小黑这个名字多半是假的,他现在应该就隐藏在东石镇的某个阴暗角落时刻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是他把密室的入口封住,使我们困在里面,他想让我们饿死在里面,然后偷偷运走剩下的那些金条,逃之夭夭。”
“小黑就是凶手?”
“对,他参与了盗墓,杀了赵大宝,独吞了金条,一年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主动联系刑利,故意制造了一场车祸,其目的也是想要致死刑利,不过刑利运气好,他没料到刑利会失去记忆,他与楼、黄之间肯定存在某种利益关系,黄国英多次去探望刑利,其目的只是试探他是否真的失忆,倘若发现他失忆是假或者恢复记忆,一定还会选择杀了他。”
听了田仁雪的分析,李皓的思路也瞬间清晰了许多。
“梅秀兰的尸检报告上明确指出,导致她车祸死亡的是一辆小型轿车,而田智和田良发生车祸当晚驾驶的是一辆面包车,所以梅秀兰的车祸绝非田良和田智造成的,我原本的推测是完全错误的。”
“那照你的推理,田良和田智撞的人是谁?田良不是称当天晚上确实撞死了一个人吗?”
“没错,他们确实撞了人,但那个人并没有死,如果那个人死了,发生在那天的车祸肇事案就会有两名受害者,所以我推测他们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刑利。”
李皓恍然大悟,他理解了田仁雪的意思,顺着她的思路推理下去,可仍然存在诸多不解的疑惑,“田智已经死了,田良却承认当晚确实撞死了人,他为什么要撒谎呢?难道他希望警方认定他们所撞之人是梅秀兰吗?”
“我想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不过,案件分析到这里,凶手的真实面目已经很清晰了。”田仁雪准确地定位了犯罪嫌疑人,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甚至莫名的失落感填满了整颗心脏,为什么嫌疑人会是他?
李皓决定向刘副局长申请逮捕令,被田仁雪制止了,他们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田良就是凶手,他只不过是案件的嫌疑人。
田仁雪再一次见面刑利,将田良近期的照片放到刑利面前,问:“你仔细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小黑?”
刑利拿起照片反复看了看,摇头否认。
田仁雪又将田良二十年前的照片递给刑利,问:“这个人呢?”
刑利接过照片,惊恐地瞪大双眼,虽然他从未认真地看过小黑的脸,但看到这张照片,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照片中的田良穿着黑色背心,一条军裤色的长裤,皮肤黝黑,身材健硕,他不会看错的,这个人就是小黑。
“没错,是这个人。”他极其肯定地告诉田仁雪。
接了田仁雪那通质问的电话之后,田良就意识到自己就是小黑的身份即将被识破,尽管他有强烈的危机意识,但还是晚了一步,原本驻守在大门外负责他安全的警察早已经收到通知,他们的职责从最初的保护受害人变成了监视重大犯罪嫌疑人。
田良坐立难安,趁着田大友和沈月梅都不在家,他拔出了刘峰的电话号码,嘟声仅仅响了一声,对方就接了电话,声音异常焦急,“我的老婆和孩子呢?”
“真没想到你们刑警队能追查到我,看来这帮警察也不全是饭桶,你听着,如果我被抓到,你的老婆和孩子也别想活命。”田良恶狠狠地说。
“你把她们藏哪了?”刘峰咆哮一声。
“藏在了一个任何人也找不到的地方,如果我不去给她们送吃送喝,不出几天,她们就会一命呜呼,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不等刘峰有任何表示,就果断挂了电话。
刘峰的老婆刚刚产下一名女婴,田良趁机抓走了她们,并以此来作自己的最后筹码,他预想到田仁雪终有一天会查到自己头上,所以早为自己想好了后路,只要能逃到境外,警察也就拿他没辙了,大不了他就跟警方来个鱼死网破。
刘峰事先并不知道小黑的真实身份是田良,当他从田仁雪那里听到刑利已经指证了田良就是小黑的时候,他满心想的都是自己老婆和孩子的安危,然而,另他没有想到的是,田仁雪竟无意偷听到了他与田良的对话。
田仁雪和李皓找到杨队一起商量对策,他们的首要任务是确定人质被关押的地点,确保人质安全解救人质,并一举抓获犯罪嫌疑人田良。
“我想田良不会把关押人质的地点选择太远,人质一定就在东石镇。”
“我也这么想。”田仁雪同意李皓的说法,他认为东石镇所有被废弃的老房子、工厂等都有可能是田良关押人质的地点。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座机叮铃铃地响起来,电话就在田仁雪旁边,她接了电话,听筒里传出刑利的声音,“我找田警官。”
“我就是。”
“我是刑利,我刚才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是黄国英最后一次来看我时告诉我的,他那次提起小黑,称自己有把柄落在他手里,无奈之下做了许多心不甘情不愿的事,还害自己的女人也跟着担惊受怕。”
“什么把柄?”
“这个我倒没问,我当时的情况也不能问啊,一问就露陷了,只能装听不懂。”
挂了电话,田仁雪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在座的人。
“黄国英的女人,难道是他老婆?”戴明城作思考状,田仁雪不以为然,说:“应该是王晓燕。”
杨队一听,对李皓说:“去,带王晓燕来局里。”
李皓得令,立刻去了。
王晓燕平时都住在县城,所以李皓只用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询问室里,王晓燕显得很紧张,田仁雪和杨队只是坐在她对面,她就已经满头大汗。
“知道一个叫小黑的人吗?”田仁雪首先发问。
王晓燕一听小黑这个名字,身子猛地一颤。
“黄国英有什么把柄落在这个叫小黑的人手里?”
“我不知道。”
“说实话。”田仁雪已经没有耐心好言好语了,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王晓燕的心也跟着那声响动巨烈地颤抖起来。
“黄国英已经死了,我想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田仁雪冷着脸,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难道你不希望我们抓住凶手吗?你不觉得黄国英死得冤吗?”
“他哪里死的冤,他是自作自受。”王晓燕突然情绪爆发,哭着大叫起来:“他活该被小黑抓到把柄,任他摆布。”
“什么把柄?”
王晓燕知道事情瞒不住了,自己也早已经受够这种每天担惊受怕的日子,她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她陷入到深深的回忆中,那是1988年6月30日,那夜暴雨倾盆,她和黄国英自驾游回东石镇的路上不幸撞倒一个突然冲到路中间拦车的女人,那女人他们是认识的,正是东石镇的梅秀兰。两人顿时慌了手脚,王晓燕冷静下来后,想到事故后的诸多后果,怂勇黄国英驾车逃逸,后来不知道小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以此要挟黄国英为自己寻找可以私下交易黄金的买主,黄国英不得不答应,也为小黑找到了几家不错的买主,买主全都是重庆人,所以对小黑来说没有任何交易风险。
田仁雪见王晓燕停顿下来,就将田良的照片放到她面前,问:“这个人是不是小黑?”
王晓燕看都不看照片,说:“我没见过小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我都是从黄国英那里听说的这些事。”
田仁雪收起照片,示意王晓燕继续说下去。
“你们可能不知道黄国英在县城开过一段时间赌场,楼大兵曾给他看过场子,两人表面上没有任何关系,其实私底下存在很多金钱上的来往,楼大兵会死,也都是黄国英害的,是他把楼大兵也卷入到这场阴谋当中,黄国英看到小黑藏在密室里的那些金条之后就起了贪念,他花钱雇佣楼大兵去杀小黑,不料被小黑发觉了,最终楼大兵也还是死在了小黑的手里。”
听完王晓燕的叙述,田仁雪与杨队都感到力不从心,仅仅是为了二十箱黄金就杀人,人的内心深处果然隐藏着看不见的恶魔,或许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有这样一个邪恶的魔鬼,只是有些人过早地发现了它们的存在,而有些人只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还有些人这辈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也曾住着一个魔鬼。
想想田仁雪就觉得不寒而颤,自己竟然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最令她痛心的是,被她尊称了二十年的大伯竟对她也起过杀心,狠心将她困在密室里,她无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她要亲手逮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