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幸回府后,叫人传了饭在清风居的见客厅里招待了胡里。酒菜都上桌后,高天幸道:“由于胡公子身份的问题,所以我没有在府内的宴客厅设宴,特意让人将菜送到了这里,你不会介意这里简陋吧?”
胡里本就是江湖中人,自然不在意这些东西摆手道:“没事儿,吃饭最重要的是吃什么和谁一起吃,而不是在哪吃。”说完指着其中几道菜问苏婧:“小镜子,这几个就是你刚才跟我说过的,高府厨子的拿手好菜了吧?”
苏婧介绍:“没错,这几道菜是刘厨娘最拿手的菜了,尤其这道松鼠鳜鱼,每次她做我远远闻到味道就忍不住流口水呢。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胡里见她咽口水的样子笑问:“如此说来,你倒光是给我介绍的起劲,自己根本就没吃过这些东西是吧?今天想必是找我来替你试试这些菜的味道!”苏婧可怜的点头,自己只是这个府里的丫鬟,虽然桂叔有时候会给她们开些小灶。但像这种名贵的菜式,她们还是吃不上的。
见她如此可爱,胡里朝着高天幸道:“高大人,既然这顿饭是你用来答谢我的,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用筷子夹了口鱼尝了尝道:“嗯,不错!这鱼做得的确好吃,味道也比我以往吃过的有些不同。你也来尝尝!”又夹起一块,朝小镜子示意。
鲜美的鱼肉近在眼前,只要一张嘴就可以尝到前世最爱吃的美味了。可是,感受到高天幸凌厉的目光。叹了口气还是忍住,好像当着少爷的面被客人喂菜吃,是不太合适。
高天幸深吸口气道:“胡公子不必客气,我们高府的丫鬟一向懂规矩,哪里会与客人和主子同桌而食呢。您自己吃好就行了,我们高府也从不亏待下人,她们一会自有属于自己的饭食。”
说完后,自已斟了杯酒喝。压下心中的不快问:“不知胡公子此次要在清水县呆多久?准备何时回京呢?”胡里边吃饭边道:“这个我还没打算呢,虽然我没有高大人公务繁忙,但也闲不下来。相必过不了几日就该回京都了。”
高天幸问:“不知胡公子在哪里落脚,一会饭后我好吩咐府中马车将公子送回去。”胡里听他话中尽是赶自己走的意思,不禁觉得好笑:“不必了,我只是一介布衣,哪敢有劳大人的车驾相送,像我和小镜子这种人出门还是觉得走路最自在了。是吧?小镜子!”
苏婧敷衍的笑笑,心想你们互相用言语攻击就算了,干嘛在带上纯真善良的我呢?接下来两人倒没有再说些有的没的,酒足饭饱后胡里便开心的告辞离开了。虽然是被高天幸请来的客人,但他还是没有从高府正门出去。
苏婧看着他消失在高墙上的身影不禁叹道:“看来这孩子的职业病不轻,以后有机会得给他治一治。”正感叹呢,听到高天幸在房内喊道:“小镜子,进来!”想起他昨天早上与平日里判若两人的样子,不禁暗怕:这个白无常真是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刚才被狐狸刺激之后,会不会又犯病。
在心里告诉自己,小心应对才敢走进屋子道:“爷,您叫我有事?”高天幸冷哼一声:“你身为我的贴身丫鬟,不是应该时时刻刻守在我身边的吗?怎么?我还要有事才能叫你进来不成?”
看吧!果然又来了,都怪那个狐狸非要说些话惹他生气,最后倒霉的还不是我这个小丫鬟?见她低头不语,高天幸道:“阿文已经验出来了,你发现的铁箱子里的血,与小冰身上的不一样。”
苏婧松了口气,原来是叫她进来研究案子的,想了想道:“就目前的线索来看,白连一出现就可以抓他了!到时候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吗?爷,你还担心什么呢?”
高天幸道:“我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你觉得那个白连会是吸小冰血的人吗?”苏婧摇头:“通常会吸食人血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得了血液病的人。还有一种是患了心理疾病的人,第一种身体一般不会好,所以想要轻易杀死个活人吸她的血的可能性不太大,而且小冰身上除了脖子上的咬痕外,并没有其它能大量出血的伤痕。既然那箱子里的血不是她的……”
高天幸道:“没错,这就是让我想不通的一点,依你的想法来看,很可能这些血一定是其他被害人的,也就是说还有别人被害。你刚才说的第二种患心理疾病的人会如何?”
苏婧接着道;“第二种患心理疾病的人通常会把自己当成吸血鬼,也就是他觉得自己本身有病或天生就需要吸食人血而活,否则就会死去。长久下去他就会自我催眠,将自己想像出来的事情当真,然后做出吸血的事情来。”
虽然分析出各种情况,但古代办案少了现代的仪器和工具,还是无法将脑海中的想法用到现实生活中。首先这里就没有正规的医院,就算有也不会将病人的病例留下来供衙门调查。更何况这里连病例这一说法都没有,想到这苏婧道:“爷,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能不能说。”
高天幸道:“你一向不是守规矩的人,想说就说。”苏婧也不在意他的语气不好,谁让人家是主子呢:“爷,咱们清水县能不能下令县里只要是行医的地方,都要保留患者的病例信息,并且让他们每年将这些病例上交给衙门?”
“病例?有何用处?”高天幸不解。
苏婧解释:“就是将病人的姓名、年龄、身份、家住何处,从何时起患上了什么病,用了什么药多长时间好的,或者最后不治身亡等等的这些信息,每位病人都制作一个本子记录下来,就叫病例。”
高天幸听听到点头:“这个想法挺好,明个儿你写个样子出来,我让龙大他们发到各医馆,让它们照着样子做。现在就等龙二他们今晚抓到白连了。天色不早了,我要睡下了。你今天就在这屋子里值夜吧!”
苏婧嘟嘴:“爷,你不是不喜欢睡觉是有人在旁边看着吗?怎么……”高天幸边脱衣服边道:“身为贴身丫鬟,爷说什么照着做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哼,想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值夜吗?”
苏婧点头,她的确很好奇,高天幸一向不喜欢睡觉时有人盯着的。怎么今天突然让她值夜?看看天色,现在是冬天也不会打雷下雨,他又不用害怕。
正想着呢,就见高天幸突然将她拉进怀里。冰凉的嘴贴在她耳边道:“这是为了惩罚你,随便带别的男人进我们的房间。”
完了,就知道他肯定是知道的,他的功力与胡里不相上下。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屋子里有另一个人在嘛,哦!怪不得昨天突然间发疯,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也不能怪他,谁让他有洁癖呢,平时连大少爷进他房间,他都不高兴半天呢。更何况是一个陌生人了。
咦?他怎么知道是男人?他又没看见!莫非是通过气味闻了来的?就算他猜出是个男人,想必也不会知道是狐狸,
只要不知道是谁就好,要不然狐狸恐怕就不能安全离开清水县了。
虽然说让她值夜,但高天幸躺下还没一刻钟,就听到小镜子已经趴在桌子上响起了呼噜声。想起那晚他进门时,她极力掩饰的样子。生怕他把那个死狐狸抓出来怎么样一般,他就忍不住生气。
一个女孩子竟然如此不矜持,半夜深更将男子带回房间。把他气得够呛,而她还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也不主动向他承认错误。现在还睡得如此安稳,真是……自己怎么就爱上了这个恼人的丫头?
苏婧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回到床上了,忙起床照着那日冷妈教的侍候高天幸。趁他洗脸时小声问:“少爷,我记得昨天我是在您屋子里值夜来着,不知怎么就回了自己房间了。”
高天幸接过她手里的布巾道:“不知怎么?你没有值夜总得有个像样的说法才对。否则我便让白管家来让他用府规处值你,怕是得扣不少工钱呢吧。”
“啊?别扣我钱,我肯定有正当的理由,比如……啊!我知道了,我一定是像黄岛主一样,得了夜游症了。爷,如果真是这样,我现在可是因病误工,您总不能罚我了吧?”说完一脸讨好的看着他。
高天幸冷哼一声,没有理她径直走到饭桌前吃饭了。饭后,听说跟着龙二一起守在土地庙外的人都冻病了,没办法衙门人手一直不够,所以龙二从昨晚起就连觉都没睡饭也没吃。高天幸便吩咐苏婧从府里拿些早饭给他送去,自己先去了衙门。
苏婧提着准备好的吃食,朝着土地庙走去。昨夜没有睡好,今天总觉得头有些疼,身上也不知为什么觉得痒痒的。大概是这两天侍候高天幸累的吧,干完活也懒得再洗澡。看来今天回去得洗个热水澡才行,想到这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隐约传来些味道。
土地庙前面并没有上次来看见的早点摊,本来这种摊就不是固定的。通常哪里人多就去哪里摆,她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龙二的身影,想必是进了土地庙里面吧。
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见院子里好像比上次她和高天幸两个离开时多了些什么。哦,是脚印,看来果然是龙二在外面受不了冻进来避风了。朝着里面喊道:“龙二,我来给你送吃的了!”
话音刚落就觉得身后有动静,还没来得及转身。头上便被打了一棍子。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高天幸回到衙门见龙二正在内堂便问:“你怎么没在土地庙守着?莫非发现了什么?”
龙二道:“就在刚才,我正打算进到庙里避风。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偷偷的潜进里面,我便跟在他后面打算将他抓住。谁知他发现了我,属下无能竟然让他跑了。我猜他就是大人要找的白连,但是现在惊动了他。所以赶紧回衙门向大人禀报!”
高天幸道:“你是说白连在土地庙出现又跑了?”龙大点头:“没错,属下追进庙里。他便一闪身躲了起来。属下找遍了整个庙里也不见他踪影,定是逃走了。”
高天幸听后心中一急道:“不好!小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