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从门缝里朝外看去,果然已经排满了各府的轿子,门前挤着小姐、夫人们的丫鬟随从。小晨问道:“小镜子,现在怎么办?”
苏婧道:“你把店门开开,让他们安静,不用太客气。严肃点儿告诉他们,吵得凶的出再多钱也没用。”小晨立刻把她的话跟挤在门前的人说了,随从们听后纷纷回到自家小姐、夫人轿子旁边。
在长队的最后一顶轿子旁边的随从轻声问道:“主子,想不到这小小的香水,竟然这么抢手。一大早就这么多富家小姐、夫人来排队。这个彩香坊也够摆架子的,大家等了一早上,竟然就派了个下人出来喊了句安静就没下文了。”
轿子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步步,说你傻你还不信,这是她们故意在吊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小姐们的胃口呢。这世间的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觉得珍贵。”
步步笑道:“主子,就像您想见那位女师爷一样对不对?越是见不到她,您就越想要见她。”轿子里传出一声轻骂:“少废话!就你知道的多,还不给爷盯着点儿。一定得看清楚了,这彩香坊的老板到底长什么样。”
苏婧安排小晨怎么说之后,赶紧把其他人都叫起来。彩蝶边揉眼睛边问:“怎么这么早就叫人家起来?昨天晚上睡得晚,还没睡醒呢。这才几点呀?天上的星星还没回家呢。”
苏婧边给她把当初轻云郡主送给彩蝶的衣服给她找出来边道:“要不你再回去睡一会儿,等外面那些小姐、夫人进来掀你被窝再起来也行。”彩蝶把脸多水盆里拔出来道:“什么?门口已经来人了?那些小姐不是平时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嘛?我以前……”
杏儿冲进来道:“我的妈呀,门口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小晨说他一起床门口的人就堆满了,他都没见到谁是第一个来的,咱们这瓶香水到底卖给谁才好?”
彩蝶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还堆满了,你当富家小姐是大萝卜呢?一来来一堆!”杏儿指着外面道:“你不信,你去看看。要不是小晨及时把门关上,这帮人早就冲进来掀你被窝啦。”
彩蝶边梳头边道:“看来师父把你教育的不错,两个人说话的方式一模一样。”苏婧赶紧让杏儿给她打扮一下,一切收拾完后。
彩香坊的铺门总算是打开了,外面的人再一次围了上来,但却被小晨挡在门外道:“各位稍安勿躁!”说完按苏婧的嘱咐在柜台上放上一个沙漏。
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举动,不过总算是静了下来。正在在家弄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突然听到人群里有一个丫鬟说道:“你们闻到了吗?好香啊!”
她这一说,大家都提起鼻子闻,果然都闻到了淡淡的花香味。“是啊。”“好香啊。”“这香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正在大家议论纷纷之际,第一个闻到香味的丫鬟指着铺子里喊道:“香味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将目光再次投向彩香坊里。小晨往旁边一站,苏婧在屏风后朝着彩蝶使了个眼色。彩蝶深吸了口气走了出去朝着外面的人道:“今天,是我们彩得坊第一天开业的日子,感谢各位小姐、夫人们前来捧场。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彩香坊所制的香水,制作复杂。所以每天只得一瓶,但今天来了这么多贵人,彩蝶都不敢得罪,便想出了一个主意。拍卖!大家都看到这桌子上的沙漏了吧?在这沙子流尽之时,哪位出得价最高,今天这开业第一瓶香便是谁的。”
说完后等了一下,让大家议论一下。等再次安静之后才又开口道:“想必诸位都闻到刚才的香味了,这香就是今天那瓶香水飘出来的。起拍价是十两银子,现在开始竞价!”说完便让小晨给每个来在门口等着的府里的下人,发了一个号码牌,让他们叫价的时候举牌子叫。
第一个喊价的是林小姐身边的丫鬟喊道:“我们小姐出五十两!”杏儿和苏婧还有玉璃站在屏风后面,听到第一个叫价的就叫到五十两,激动的一把抓住苏婧的手道:“五十两,一下就叫到五十两。”
苏婧拍拍她的手让她别这么激动,林府丫鬟的话音刚落李府的丫鬟又举起牌子喊道:“我们小姐出六十两!”“我们小姐出七十两!”“我们小姐出七十五两!”
这个沙漏的时间也不长,苏婧设置的大概也就一分钟,就是怕第一天的香水价钱加得太高。以后不好再定价,最后价格加到一百五十两的时候,现场总算安静了下来。小晨问道:“最后是林府的贵人出到一百五十两,如果没有人再加价的话,今天我们彩香坊的第一瓶香就给……”
他话音还没落,就听到队伍最后面有一个小厮喊道:“等一等,那沙漏不是还没流完呢吗?我们主子出价一百五十一两!”随着他的最后一个字结束,正好沙漏里的最后一粒沙子流完。
苏婧站在屏风后笑道:“最后这位出价的人倒是明白拍卖的手法,在最后一刻出价,还只比上一位只多一两银子。我倒真想知道,咱们清水县的哪家小姐如此聪慧。”
彩蝶起身道:“好!沙漏流完了,恭喜十六号贵人得了我们彩香坊的第一瓶香,其他贵人也不必遗憾。现在开始我们彩香坊就算正式营业了,有想要买香水的贵人按照刚才出价的高低到我们的柜台来预约!现在请今天得香的贵人来取属于,您的香水吧。”
苏婧也从屏风后面拿着一个本子坐到了柜台后面,为预约的人登记。
众人此时都将目光投到最后一顶轿子上,都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最后一刻抢了这第一瓶香。想不到那人并没有下轿子,刚才喊价的那位小厮来到铺子前道:“彩蝶姑娘,您还认识小的吗?”
待他走近了彩蝶才看出来道:“当然,您就是昨天那位公子的随从,步步小哥!”步步笑道:“哟,彩蝶姑娘真是好记性,我们少爷说了。这香他想送一个人,但又不好自己出面,还请姑娘代他相送。”
彩蝶拿眼睛看了一下苏婧,见她微微点头。问道:“不知公子想送给哪位府里的小姐?我们可以代为相赠。”步步突然拔高声调道:“我们少爷要将这第一瓶香送给清水县衙的那位女师爷。”
苏婧被他这句话吓得,手一抖差点写错字。他的话自然也被在场的小姐、夫人听得一清二楚。大家又开始议论起来,苏婧心想,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看来这次想不见他都不行了,对着彩蝶耳语了几句,又接着登记去了。
彩蝶将步步拉过来道:“这位女师爷,倒的确与我有几份交情。如此贵重的礼物,怕是公子当面相赠更妥当些吧。现在人多,不如请公子先进府里稍等片刻,待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便差人将那位女师爷请来,与你家公子相见可好?”
步步心想,果然一切都在少爷的掌握之中。连忙点头道:“多谢姑娘!既然让我们少爷当面赠香,那香水。”说完便将怀里的银票掏了出来,彩蝶边接过银票验证无误后让小晨将放在小木盒里的香水递给他道:“这香水就是你家少爷的了,请代我向公子致谢!”
步步回去将她的话说给轿子里的人听,那人伸出一双玉手将香水拿进去,稍倾轿子里就飘散出淡淡的花香。轿子里的人似乎很满意,深吸一口香气道:“待人走得差不多了,咱们再进去。”
今天来得所有人都登记完后,苏婧终于得了空,往外一看那顶轿子还停在那里。叫步步的小厮对着轿子里的人说了句什么,轿帘这才动了一下。翩翩公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惹得还没走的别府的丫鬟纷纷惊叹出声。昨天回来时天色已暗,苏婧当时心里又有事,也没仔细看他,想不到他长得还真是自己到这古代来以后见过的最帅的男子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楚公子,为何三番两次的想要见一个远离京都县衙里的女师爷。因为皇后的关系,所以百里朝廷并没有规定女子不得任职,再说师爷也不算是朝廷官员。顶多就是各地县官请来的代笔或是助理罢了,莫非这楚公子在外面听说了关于自己的什么流言?
楚公子下轿后直奔铺子走来,彩蝶对他行了一礼道:“楚公子久等了,里面请!”那楚公子笑道:‘昨日在下并没有向姑娘透露姓名,不知姑娘是如何知道在下姓楚的呢?’彩蝶看向苏婧,心想人家是来找你的,还不快点出来顶着。让本姑娘给你当掌柜就行了,现在还想让我替你挡桃花不成?
苏婧见她一脸哀怨的表情,站起身道:“是我告诉彩蝶姑娘的,你当日在衙门不是特意留了姓名吗?”步步见她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上前一步道:“我们少爷在问彩蝶姑娘,有你什么事儿?”
话音未落就感觉自己脑袋上挨了一下,忙用手捂住转身道:“主子,您干嘛打小的呀?”楚公子道:“你家公子我来这就是为了见这位女师爷一面,如今你却对她出言不逊,不该打吗?”
步步瞪大了眼睛指着苏婧问:“什么?她就是…”